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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來,季瀾那或是冷然或是沉默的模樣在他的腦海中閃現。 段崢嶸輕聲地笑了笑。 如果真把任處安簽約到暗藍,那估計著,以后就有的看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在片場之外的地方,看到季瀾這塊木頭流露出什么正常人的情感來。 …… 家里的門“砰”的一聲關上了,季瀾這才忽然像是xiele氣一樣,閉了閉雙眼。 他忽然感覺有點兒難受。 心里邊兒澀澀的、酸酸的,甚至還有那么點兒委屈。 面臨和經紀公司的解約,放著暗藍不來,竟然跑去跟星耀文化的人見面。 神仙jiejie是……真的一點兒也不記得他了嗎? 不記得他,是不是就說明,他已經被神仙jiejie從自己的世界里踢了出來。 他們再沒什么關系了。 之前他明明已經那樣堅定了,那樣堅定的告訴自己,絕不主動去找任處安,可聽到段崢嶸說到任處安跟星耀文化的人見面,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后悔。 明明應該主動去把神仙jiejie簽到自家公司的。 神仙jiejie那么好的演技,絕對有不少經紀公司愿意簽她。 如果他不主動一些,神仙jiejie很有可能會簽到其他公司去。 那樣的話,他就離神仙jiejie越來越遠了吧。 季瀾的手逐漸握緊,他倒了一杯清水,仰頭便“咕嚕咕?!钡睾攘讼氯?。 被水浸潤過的唇帶著微亮的光澤,他抿了抿,形成了一條冷硬的線。 “為什么……不來暗藍呢?!?/br> 真不甘心啊,從前他那樣落魄的時候,感覺就是對他的神仙jiejie毫無抵抗和還手之力。 如今他早就不是那個落魄的少年了,竟然還是這樣……沒有絲毫的進步。 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季瀾的漆黑的雙眸淡淡地望向了虛空之中。 興許是想到了什么叫人開心的事情,忽而,他的嘴角微微牽動一下。 眉眼之前也罕有地柔軟了下去一點兒。 …… “叮鈴”一聲響,快要到夜里十二點的時候,段崢嶸終于收到了季瀾的微信。 季瀾:你帶任處安吧。 “呵……” 段崢嶸坐在床邊,嘴角一扯,露出了一個既顯得意外又情理之中的表情來。 “來真的啊……” 好幾年沒有帶過藝人了,唯一還由他負責的人,就是季瀾。 可他對于自己忽然需要帶新人這件事,并沒有什么抗拒的心情。 一是因為,他確實覺得任處安是個好苗子;另外一個就是,季瀾對于任處安的態度,實在是耐人尋味。 他很想知道,任處安跟季瀾,到底是個什么關系? 心中實在是好奇的要命,他當經紀人這么久,真的是第一次產生“八卦”的情緒來。 段崢嶸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想要顯得自己的話語之間更加公事公辦一點兒。 崢嶸:你跟任處安是什么關系? 崢嶸:知道了你們的關系,我才能知道自己應該拿什么態度去對她。 崢嶸:你說是吧。 季瀾大概也是不知道應該怎么去解釋自己跟任處安之間的關系,所以并沒有立刻回復。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段崢嶸才遲遲地收到了季瀾的消息。 季瀾:她對我有恩。 季瀾:不要對外說是我想要簽她。 “嘿,這人真是的?!?/br> 段崢嶸在嘴里小聲嘟噥了一句。 他能理解季瀾這么做是為了不讓任處安有心里壓力,不讓她多想。 可這就對他段崢嶸不太友好了。 之前他口口聲聲地說自己忙,不再帶人了。 如今又忽然帶了個任處安,這不是讓他啪啪地打自己的臉嗎? 更何況,在梁樂那個大小姐面前,他也是這么說的。 不僅打臉,還得罪人。 …… 在進的組之前,任處安閑的掉渣。 除了看劇本,她心里就只有她的季興崽崽了。 于是在晚餐之后,她又打開了游戲。 游戲之中,季興正坐在桌子前。 早就已經擦不出底色來的木質桌面上,擺著一本英文課本,季興正在朗誦課文。 任處安能夠清清楚楚地聽到季興的聲音。 比起最初那單詞都念得磕磕巴巴的狀態,此時季興的英語,可以說是提高了一大截。 這一切都要歸功于她每天半小時、孜孜不倦地指導崽崽??! 任處安心中忍不住地得意起來,別提多是自豪了,早就把“教游戲主角英語是一件很可笑”這種事情拋到了腦后。 “崽崽,我來了,想我了嗎?” 任處安用一種愉快地語調說道,換來了季興的微微一怔。 這種類似于“想我嗎?”的問句,任處安說過無數次。 但得到季興回復的幾率為0,季興從來沒有回復過這個問題,更別說主動說出“想她”。 她早就料到如此,便沒有等季興的回話,而是繼續說道:“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恢復,不要太累了,適當休息,勞逸結合,知道了嗎?” 季興知道他的神仙jiejie是在心疼他,希望他能夠好好養好身體。 心里偷偷地開心,可口中倔強道:“我沒事?!?/br> 說完,卻還是乖乖地把課本收拾了起來。 “噗嗤?!?/br> 任處安沒憋住,自己一下子笑了出來。 她心想,這不就是嘴上說著不要,心里卻很誠實么。 季興這個小冰坨子,才十多歲的年紀,怎么就養成了這種口嫌體直的性格。 不過嘛……可愛還是挺可愛的。 任處安戴著耳機,舒舒服服地舒展了自己的身體,躺在床上,把自己放在了一個全然放松的狀態里,微微瞌上了雙眼。 她想,就安靜地和崽崽聊上幾句吧,輕輕松松的。 于是她輕輕地開口,找了話題問道:“小冰坨子,你這叫口嫌體直,你知道嗎?” 季興第一次聽說“口嫌體直”這個詞,還以為這是什么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的成語。 為了好好學習語文,他從鉛筆盒中拿出了一支筆,握在手里,做好了記下成語的準備。 冷冷清清的少年音從耳機中傳了出來,季興認認真真地問道:“口嫌體直是什么意思?” 半瞌著雙眼的任處安無聲地笑著。 “就是說,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啊,這個詞,可以用來形容你的狀態,你說呢,小冰坨子?!?/br> 季興思維早熟,經過任處安這么一說,一下子就懂得了她話里的意思。 他握著鋼筆的手緊了一下,忽然覺得自己的雙頰發燙,耳根似乎也有點兒發熱。 被人看透了。 被神仙jiejie看透了。 他以為自己已經把自己心中的小欣喜、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