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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以至于富察一族的門檻險些沒給這些人踢平了。 不過真踢平了也無所謂——皇上賞賜了門檻。 為表嫡子降生, 普天同慶,皇上賞賜了如今八位軍機大臣和幾位有功的將領,一人一個紫檀木門檻。 手筆之大,令人震撼。 畢竟如今京中好的紫檀極少。 主要是前明就將國內好的紫檀幾乎采伐殆盡不說,還去南洋采買,把周圍真臘、爪哇、渤泥、暹羅等地的紫檀也都刮地買光。 到了大清這里,倒不是不好意思去繼續搜刮,而是再勒令南洋各國進貢或是派人采買,也只有些粗不盈握,節屈不直的紫檀——此木材生長太慢,非百年不能成材,實在是好的都叫前明弄完了。 乾隆的脾氣,一貫是要就要最好的,他想要,石頭里也得擠出水來。 兩廣總督只好繼續派人去各南洋小國采購。 今年進上的總共也不多,皇上讓內務府算了算,不夠給和敬公主打一套壓箱底的家具將來用于出嫁。再看木頭的形狀,倒是做了門檻最不浪費,于是就命人鋸了做門檻。 文臣的門檻上賜白鶴紋,武將賜麒麟紋。 于是眾人除了拜訪恭賀外,還要特意看門檻,只見紫檀門檻呈犀牛角色澤,絞絲細密,木質堅硬,見者無不嘖嘖稱奇。 沒有獲得紫檀門檻的諸臣工也多發一年份例。 朝野上下傾心感悅皇上天恩浩蕩。 兩日后,軍機處遵皇上圣旨明發天下:首次普免全國錢糧,同時大赦天下,非八大罪的刑犯都可再議減刑。 皇上踐祚十年來,也曾多次減免多地稅賦,但這種普免全國錢糧的大手筆還是第一回。 皇上這是要用全天人的感佩來給七阿哥積福。 各地官員自然能體察皇上心意,正在張羅諸如萬民傘,萬民書之類的物件,表達天下萬民都期盼皇上嫡子平安長成。 -- 后宮內,太后親自主持七阿哥的洗三禮。 長春宮上下更是比別處喜氣盈腮,烏嬤嬤帶著人親手準備洗三用的圍盆布、鎖頭、秤砣、金銀錁子、小鏡子等物。又在庭院中一陣風似的從這頭刮到那頭,檢查旁人備下的物什:“這生熟兩種雞蛋可別搞錯了,還有青茶葉,哎喲這會子還吝嗇什么新茶啊,快給我取了來?!?/br> 忙的不亦樂乎,隔著屋子都能聽見烏嬤嬤在院子里洪亮的聲音。 皇后端了一碗藥慢慢喝著,對葡萄道:“洗三禮上胭脂染紅的桂圓、花生、栗子你都收好,到時候給貴妃送去些,是個好意頭?!?/br> 葡萄忙應下。 外頭就報太后到了。 皇后尚在坐月子,但還是坐直身子,以手壓在身側,在床上向太后行了禮。 太后忙笑著按下,然后迫不及待要水浣手,這才從乳母手里接過七阿哥,愛惜地抱著哄了哄,然后對皇后道:“哀家親自帶永琮去洗三禮,再給你好好送回來?!?/br> 七阿哥的名字便是永琮。 琮是祭祀的禮器,且宗字有秉承宗業的意思,皇上是早早為嫡子選定了這個字。雖還未正式賜名,但太后皇上極喜歡這個名字,都已經叫上了。 皇后倚在枕上,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但笑容也是前所未有的從容滿足。 “皇額娘帶著,臣妾有什么不放心呢。臣妾這回生育到底不比十幾年前年輕體健,很是覺得疲累,皇額娘若喜歡,滿月前將永琮養在壽康宮里也好?!?/br> 七阿哥若是得太后養育至滿月,自然是殊榮?;屎笕套〔簧?,說出此言。 太后聽得歡喜,就對皇后道:“雖說妃嬪生子都要滿月送去阿哥所,可七阿哥可不同。哀家去跟皇上說,就算不能留在你的長春宮,也要留在哀家的壽康宮,滿了周歲才行呢?!?/br> 皇后一怔:“皇額娘,這不符合宮規,叫六宮非議?!?/br> 其實她已經做好了準備,連烏嬤嬤、青提加上孫大夫都準備派給七阿哥,今年小選又還沒行,到時候再挑富察氏的人進宮伺候七阿哥。 她自然不放心,可若是不送去,與別的阿哥相差太多,只怕就要有人說她這個嫡母不慈,只看顧自己的孩子,不管別的阿哥。 太后抱著孫子輕輕搖晃,口中道:“你放心,你還是按著宮規要送的,只是哀家要孫子來養著罷了。難道誰能說到哀家臉上來?” 她看起來仍舊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然而說出的話卻凌冽:“你自是要守規矩做賢后,哪里曉得人心的詭譎,阿哥幾十個人伺候著,今日都是干凈的,過了一夜就難保明日還是干凈的。孩子那么小,哪里經得起意外?你有放心的人,到時候交給哀家就是。宮里再沒有比壽康宮更清凈的地方了?!?/br> 只怕連長春宮人來人往,都保不住混不進雜魚。 況且皇后還需要按著宮規,不得違拗,可太后就自在多了。她老人家想進佛堂就一個月不出門,天下人還都得說太后慈心虔誠,可皇后要是進佛堂三天不出來,就有人彈劾了。 叫太后難得露出凌冽的話語一提,皇后臉色發白,她始終不愿意去回想永璉之事。 那之后,皇上將所有服侍永璉的人都送進了慎刑司。然而最終沒有審出任何異常,二阿哥就是得了風寒,然后發燒去了。 皇后信了慎刑司的話,她不能不信。 也不能去想,若是永璉養在她自己身邊會不會得這一場風寒。要是去想,去后悔,會把自己逼瘋。 -- 懷里的嬰兒發出輕微的“哼唧”聲,太后忙輕輕拍哄著。 皇后發現,太后手上沒有護甲,且指甲也剪短了,連面上都沒有脂粉,素著一張臉,哪怕顯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