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

    過去的孰是孰非，其實早已經算不清楚了。

    算不清楚，索性就不算了。

    回去的路上，程妄詢問謝淵有沒有什么打算。

    謝淵只說還沒有想好。

    “如果沒想好，可以來我的公司?！背掏蛩秮砹碎蠙熘?。

    這兩年，程妄和幾個朋友以他們研發出來的一款熱門手游為依托，創辦了自己的游戲公司，雖然公司小，但是運營得很不錯，前景非?？捎^。

    本來殷之遙以為謝淵會拒絕程妄的邀約，卻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好，我來，但是很多東西不太了解，你需要跟我說清楚?！?/br>
    “沒問題，我相信你的學習能力?！?/br>
    殷之遙本來以為謝淵會拒絕，他是個很驕傲的男人。任何時候，他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和憐憫。

    她體貼地說：“賤哥，如果你不愿意也沒關系，沒有必要因為我...”

    “我想留在你身邊?！敝x淵打斷了她的話，以非常平靜的語氣，說道：“彌補我失去的這三年?！?/br>
    看著最心愛的meimei長大，嫁人，擁有可愛的寶寶，然后幸福的老去...

    他的人生，就算圓滿了。

    程妄將謝淵送到了家門口，下車從后備箱給他拿了行李。

    離開的時候，一直沉默的謝淵，望著車里的女孩，終于開口，對程妄說道：“好好對她，她喜歡你很久了?！?/br>
    很久很久了。

    程妄鄭重地點頭，淺笑道：“我也是?！?/br>
    我也喜歡她，很久很久了。

    ......

    畢業典禮上，殷之遙拿到了優秀畢業生的榮譽證書。

    四年大學順利畢業，喬正陽，還有杜嘉穎，甚至謝淵，都來參加了她的畢業典禮。

    不過程妄一直沒有到，殷之遙本來想給他發一條信息，不過想著或許公司的事情或許很繁忙，便沒有催他。

    兩個人的相處不同于一個人的暗戀，她本來以為仗著他的喜歡，大約也可以像戀愛中絕大多數女孩那樣，任性和放肆。

    但事實上，殷之遙做不到這一點，更多的時候，她只是裝得很任性罷了。

    她愿意理解他，并且默默為他提供最多的支持。

    喬正陽拉著殷之遙合拍了不少照片，最后還把她的學士帽拐了去，給自己戴著，再過一把畢業生的癮。

    殷之遙好不容易甩開了喬正陽，走出大禮堂。

    溫煦的陽光暖意融融地照著她的臉，她瞇起眼睛，不遠處的香樟樹下，少年穿著楓葉紅的休閑T恤，腳邊放著兩個滑板，遙遙地沖她揚了揚手。

    一如少年時的模樣。

    殷之遙小跑著過去，程妄將一個滑板踢到她的腳邊，說道：“哥哥陪你玩一會兒?！?/br>
    殷之遙笑著說：“我畢業啦，長大就不玩了?！?/br>
    程妄挑眉：“誰說你長大了？”

    殷之遙指了指自己這一身的學士服，說道：“畢業典禮之后，我就是真正的大人了?！?/br>
    “在哥哥眼底，狗妹永遠是十八歲的小屁孩?！?/br>
    程妄踏上了滑板，圍著小姑娘兜了一圈，背著手滑遠了去：“小鬼，追上我?！?/br>
    殷之遙趕緊踏上滑板追上他，兩個人在樹影斑駁的林蔭路邊一前一后地兜著風。

    殷之遙看著前方少年張揚恣肆的身影，恍惚間又回到了高中時代。

    在最喜歡他的時候，殷之遙無比希冀著能夠快些長大。

    而和他在一起之后，她才明白，在真正愛你的人眼中，你永遠都不會長大。

    正如此時此刻，她看他的時候，仍舊只是把他當成年少時期那個任性狂妄的少年。

    程妄踩停了滑板，回身等她來到他身邊，然后牽起她的手，一起走出了校園。

    今天的陽光很美，風很溫柔，樹影搖晃，沙沙作響。

    她知道自己大概永遠都不會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