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3
,語氣里似有幾分無奈,“吾從不曾懷疑你與憐華的忠心,可是,有些事情,吾就算說‘不’,你二人又豈會真的遵從?!?/br>容夕知他所言屬實。他是如此,憐華亦是如此。就如當初周君玉的那件事情,若不是那人先一步橫刀自刎,當日會死的那一個人,必定是憐華自己了......明明平素里只要太子的一句話,無論什么命令他們都會不折手段去完成,卻偏偏有的事情,他與憐華,誰也做不到。逸說得對,身為殺手,識情重情,確乎是失敗......想著,一時忘了起身,憐華上前扶他,這才站起來,把那人的話題岔開,十分認真又有幾分突兀地講到:“明里,蕭家已與六皇子連成一線;暗里,殿下只需備好軍隊,時機合適之前,便瞧著六皇子與南王先斗一番便是?!?/br>“哦?你有幾分把握讓他們窩里斗?”“不是我,是蕭清文?!比菹氐?,“蕭清文要我信他,我便不問‘把握’,信他十分。然而殿下亦不可大意,倘稍微不慎,便是兵戎相見的開始?!?/br>“本就避免不了爭戰,又何必多此一舉?”容夕答得冷靜:“雖不至于能勝得不費一兵一卒,但若是在死傷慘重與盡可能保全我方人馬中進行選擇,殿下選哪一個?”眼前這人凝眸深思,容夕不待,開口又問:“敢問殿下,今次之戰,敢不敢說一句‘萬無一失’?”太子搖頭:“吾已查明,六皇子私下傭兵三萬,元將軍雖為一員大將,且為吾所用,然而現在京中人馬,能調動的也不過區區五萬而已。單從人馬多少而言,吾勝算更大,不過六皇子手下的三萬軍士究竟是何水平,吾卻不敢斷言......他手中的那支影衛隊,你與憐華也都曾交過手,吾之筑夢與那三十名影衛尚不知孰優孰劣,更不論軍隊之戰?!?/br>“既如此,殿下便應賭一賭。殿下不要忘了,皇城之中御林軍也是元將軍的人,六皇子若少了南王的里應外合,身處皇城則只能徒做困獸斗,屆時三萬傭兵被困于城外,僅依靠御林軍殿下便可勝券在握,若還能控制皇城中的守備軍隊,才是真正的‘萬無一失’?!?/br>太子聽罷,從胸腔深處長長地醞出一口氣息,思慮中的雙目越漸清晰起來。“好,吾便賭這一次?!?/br>容夕松一口氣,輕輕抿唇。憐華聽罷問道:“既然是這樣,那爺又何須再困于牢中?”容夕搖頭回他:“原先是殿下與南王等著對方先動作,現如今看來,大概‘救’爺出獄的,當屬六皇子本尊了?!?/br>這人聽得疑惑,瞧他唇邊點點笑容,又思及蕭清文的計劃,驀地恍然大悟,猜著了答案。屋外適時起了叩門聲。“何事?”有聲音答道:“回太子殿下,皇上病危,召各位皇子殿下于宮殿外候旨!”“吾知道了,備車駕,即刻前往金霄殿?!闭Z罷轉過頭來,瞧著身后兩人,壓低了聲音道,“換衣服,同我前往?!?/br>容夕蹙眉:“事發突然,倘若皇帝當真...先前的計劃便都廢了?!?/br>經他如此一說,憐華亦覺心驚,問道:“若是如此,指不定今日便是一場惡戰,殿下,我去告知元將軍?”“不必,”太子抬步往外走,一邊回道,“元將軍必定也會前往金霄殿,而南王定不會與六皇子同候金霄殿中?!?/br>他勾起唇角笑了笑,眸底盡是寒意:“因為老六必定也知道,假如父皇這次挺不過去,那么除了今天,他便再沒有多的機會出手了?!?/br>容夕接上他的話,繼續說道:“而假如皇帝無事,六皇子會更加如坐針氈,再忍不得幾日?!?/br>這人笑出聲來:“所以,既然決意要賭,那么吾今日也賭一招,吾賭父皇無事?!痹捳Z間隱藏在袖口的手露了出來,手中不知何時攥了一支小巧的玉瓶。憐華瞧著那支瓶子張了張嘴,帶著幾分猶疑出口:“...醉生?”容夕心頭微驚。雖不如憐華一般認得這藥,卻也是聽說過的。傳說中許多年前由上官毒門創始人親制的兩味藥——白玉瓶為醉生,墨玉瓶為夢死。患病中人倘服醉生,無論何種頑疾皆可痊愈,然而十日之后,不管陽壽幾何,都會暴斃而亡;夢死恰巧相反,服之息脈驟停,待三日過后,又可起死回生,實為假死之藥。醉生,實則取人性命,致人死地;夢死,卻是死而復生,予以重生。這樣的兩味藥物,究竟當不當稱為毒,百年來無人能說得清,只是傳說中的醉生之藥,竟就在眼前這人的手中。容夕呼吸變得低沉,他心頭訝異,并非因著這罕見的藥物,而是因為太子的眼神,藥會用在誰的身上,仿佛于他而言根本無關緊要。最是無情帝王家,此話不假。他心知皇族之人并非全然無情,然而他們確乎可以為了皇權霸業,使得親人之間的廝殺成為尋常話。他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神開口:“殿下此舉,便使得時間只余下十日了?!币徽Z雙關,不止是他與六皇子的計謀,還有那龍床上患病之人...都只余下這十日。“好過一日也沒有?!蹦侨舜竭吂雌鹎謇涞男?,眼角的傷疤微微扭曲,把玩著手中之物,輕聲道,“至少醉生讓吾有把握賭父皇今日不死,同樣,也有把握賭老六沉不住十日之久?!?/br>容夕垂眸,屋外又有人來報,車駕已備好,他不再多言,同憐華進到里間,從柜子隔層處取出早就備好的宮人服,更換到身上。金霄殿外,六皇子尚未趕到,而元將軍已在殿外。憐華笑出幾分嘲諷,低聲道:“容夕,怕是六皇子已在備戰了?!?/br>容夕不答,只是微微偏頭看看他,隨即又轉過頭去,望著徑自走向殿門的太子,見他同殿前宮人說了幾句,那宮人便推門進去。時間靜走,等了許久,才又見他出來,將太子請入殿中。容夕想起了那支玉瓶,瞧著殿門緩緩闔上。不過片刻,六皇子終于趕來殿前,這人未同其他幾位皇子一般上前去,反是走到了容夕附近,向他身前一位宮人問道:“太子已經到了?”眾人忙行禮,容夕二人低垂下頭一同拜下。這人有些不耐,道一句“免禮”,又問:“太子在何處?”那宮人這才答道:“回六皇子的話,太子殿下方才進皇上寢宮里去了?!?/br>“父皇召他?”“奴才不知?!?/br>六皇子皺眉,低聲道:“廢物?!鞭D身往殿門行去。容夕心頭微凜,看他拾階而上,越發走近,不知當何阻止,心憂之時竟有人將那人攔住。再一看,是元將軍。不覺使了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