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4
他擦臉,“等會兒巖漿過來了就只會覺得熱了?!?/br>“……嗯?!弊笈R淵應了一聲,繼續沉默。他并非沒有感覺到張思嘉身上那種隱隱約約的抗拒,也曾為這份疏離感輾轉反側夜不能寐。他不太擅長和人打交道,更別說是和張思嘉這樣敏感多思的人做戀人,可他還是生澀地去努力嘗試。雖然毫無結果,但最后左臨淵明白了,如果張思嘉不想讓他走到心里去,那么無論他怎么做,都注定無法打開那扇心扉。不過也沒關系了,至少他們還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傷口隱隱的疼痛不斷消磨著左臨淵的意志,肩膀上的箭傷雖然被治愈術治療過,但是不可能讓他恢復到全盛時的狀態,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他和張思嘉輕聲討論了一下2012剩下兩人手頭的刻痕數量,雖然大部分時候都是張思嘉在說,他在聽。“……其實無論誰多誰少,都沒有意義。到最后都是要背水一戰的,區別只在于處于劣勢的那一方會更激進更主動?!睆埶技蜗肓讼胝f道。左臨淵點了點頭:“小心防備總沒錯?!?/br>此時他們正處于學校東南角落的大劇院下,劇院的樓層低,坍塌的危險性也相對小,目前來看還算堅固。西北方的巖漿已經快要沒過人造水系,向遠方眺望,目之所及的世界幾乎是亮如白晝的炙熱地獄。左臨淵覺得呼吸不暢,他算是直覺敏銳的那一型,這種天賦讓他許多次死里逃生,而此時,他再一次感覺到了那種山雨欲來的氣氛,黑暗之中好似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正刺向他,讓他如芒在背。張思嘉沉思道:“現在還不確定2012里活著的人是誰,我猜……”“小心!”左臨淵突然大喊一聲,用力拽過張思嘉。幽冷的黑夜中,那破空而來的弩箭仿佛一條無聲無息的毒蛇,一口咬在張思嘉的大腿上。趔趄了一下的張思嘉一頭栽在左臨淵的懷里,大腿左側的劇痛讓他意識到自己被射中了。左臨淵拉著他躲入箭矢射來的方向的死角中,借由大劇院的墻體避開會被射中的角度。一片風平浪靜,就連手弩上弦的聲音都沒有,安靜到死寂。可是兩人知道,那深沉的黑夜之中,射出了這一箭的殺手正緊盯著他們。中箭的張思嘉咬緊牙關不出聲,疼痛之中他還在思考射出這一箭的人究竟是誰,難道是顧風儀?看箭矢射出的方向,是在大劇院外的小樹林中,雖然只是十幾米的距離,可是這附近的照明燈早已在異化的環境中銹蝕到無法點亮了,她究竟是怎么看清他們的位置的?她的蛇感和潛行技能還包括強化視力嗎?左臨淵在張思嘉的耳邊低聲問道:“你的腿還能走嗎?”張思嘉重重地點了點頭,他知道他們必須盡快轉移自己的位置,否則只會被牢牢盯住。劇院外的場地太空曠了,敵暗我明的情況下,留在原地就是等死??墒乾F在大腿中箭的張思嘉根本走不遠,一旦他們表現出想要離開這里的樣子,躲在暗處的敵人就會像聞到了血腥味的鬣狗一樣追上來,如果現在硬碰硬地來一場追擊戰,行動不便的他必死無疑。看來只能到劇院里去了。可是……張思嘉又擔心那個偷襲者。如果真的是顧風儀,她的手弩搭配蛇感和潛伏技能簡直讓她成為了這個黑夜中的暗殺之王。會是她嗎?她是孤身一人嗎?張思嘉傾向于伏擊他們的人只有一個,否則在這一箭命中的情況下,對方完全可以沖上來開戰了。看來他之前的判斷沒錯,2012里的陸刃現在還活著,而且他孤身一人在游蕩,而另一個存活到現在的2012玩家,也許是顧風儀,也許是宋寒章或者其他人,他(她)是一個人在行動。所以在一對二的情況下,他(她)并不能占據絕對優勢,哪怕張思嘉腿上有傷。判斷只在幾秒之間,張思嘉打定主意到劇院里去,找個空房間鎖上門窗,處理好大腿上的傷口。封閉的房間雖然會阻斷自己的退路,但也能保證對方無法潛入。如果硬碰硬的話,張思嘉不覺得他們會輸給顧風儀或者宋寒章。想清楚接下來的行動后,張思嘉搭著左臨淵的手臂,盡量不在傷腿上使力,一瘸一拐地進入陰影中的大劇院。被黑暗吞噬的大劇院,仿佛怪物的一張血盆大口,就這樣將兩人吞沒。左臨淵扶著張思嘉來到了男廁所,鎖上了門窗。異化后的幻境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發怪異,洗手間的鏡子霧蒙蒙的,照不出人臉,原本潔白的墻磚和地面上被絲絲縷縷紅褐色的液體滲透,就連每個隔間的塑料門上都出現了裂開的痕跡和銹蝕的色澤。張思嘉坐在洗手臺上,受傷的左腿上還在不斷流血,左臨淵將衣服撕成布條,對張思嘉道:“你忍忍?!?/br>說著,他猛地拔出箭頭,張思嘉疼得臉色煞白,嘴里發出嘶嘶的呼痛聲。治愈術的光芒在他的手上亮起,讓大腿上血流不止的傷口快速愈合,雖然還不能完全結痂,但是至少沒有持續出血了。洗手間的燈早已壞了,一片昏暗之中唯有另一頭緊閉的玻璃窗外那一輪明月,皎皎地散發著冷光。這銀白的光芒落在左臨淵的側臉上,他拿著撕好的布條,對張思嘉說:“把褲子脫了?!?/br>張思嘉有點嫌棄地看著周圍的環境,但也沒說什么,脫下被血浸染的長褲,露出在治愈術的治療下快速愈合的傷口。猙獰的傷口暴露在潔白的皮膚上,反而有一種另類扭曲的情色感。左臨淵半跪在地上,一絲不茍地幫他纏好布條。張思嘉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在這個越漸崩潰的世界中帶給他無盡的安心感,讓他焦慮煎熬的內心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左臨淵在他包扎好的傷口上輕輕一吻,自然得像是重復過無數次一樣,他抬頭問道:“疼嗎?”黑暗之中,那一片清冷的銀輝照亮他的側臉,他的半張臉沐浴在月光中,半張臉浸沒在黑暗里。眼前的畫面忽然和那個寒冷又火熱的夜晚重疊在一起,那個時候,左臨淵也是這樣,在月光中親吻他的皮膚,任由隱忍的汗水從額頭上滑落,低聲問道:“疼嗎?”很疼,身體被撕裂的痛楚和近乎自虐的快感重疊在一起,那個時候他說了什么呢?張思嘉努力回想,可腦海中卻只剩下左臨淵定定地看著他的模樣,珍視到刻骨銘心。于是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