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或者說你在期待他回報給你一些什么？”

漢尼拔微微向前傾身體：“可以問一些你的私人問題嗎？”他很少流露出這樣不職業的好奇。

“你說?！?/br>
“你的戀人，是他嗎？”

“...可以這么說?！?/br>
“我沒有想到他居然是真實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br>
他驚嘆道“我一直以為他是你臆想出的人格?！?/br>
“所以，你是在回報他當時給予你的幫助？不，你已經做過頭了。你的付出已經不在你力所能及的付出了，一般的過度付出者的動機是他人的表揚和重視?！?/br>
“而你期待的已經不是被更好對待的渴望了?！?/br>
漢尼拔頓了頓，嚴肅地看向萊恩：“你期待的是尋求存在的價值。萊恩，你之前在想著怎樣自殺嗎？”

“...不，我沒有想的。只是我忍不住?！彼睦⒕胃泻妥员吧踔烈呀涀屗麤]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萊恩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或許你是對的，萊克特醫生?；蛟S我是在償還，我一直都很愧疚?！?/br>
漢尼拔靜靜地聽著。

“你在哥譚待過一段時間，甚至還和‘哲學家’有些交集，你應該還記得布魯斯·韋恩?！?/br>
“沒錯，我知道，億萬富翁先生?！睗h尼拔點點頭。他和萊恩也是在“哲學家”雨果博士那里認識的。

“你應該略有耳聞，他一直在尋找殺死他父母的真兇?！比R恩遮住眼睛，他的聲線平靜而冷漠，仿佛只是敘述陌生人的事情：“他父母的死因，幾乎是他年少時的唯一動力。不停地，追尋真相?！?/br>
“但我對他說了很多的謊，也瞞了他很多東西?！?/br>
窗外突然傳來動靜，一個身著黑色緊身皮衣的女人打開病房的窗戶，從窗外翻了進來：“停下來！萊恩，不要說了?！彼噲D去阻止他。

“貓女?！比R恩拿下遮住眼睛的手，露出一個苦笑，他并沒有理會塞琳娜的阻止，鮮紅的的瞳仁看向漢尼拔：“我的父親，就是背后的真兇。他雇傭一個叫作馬龍的殺死了韋恩夫婦?！?/br>
“因為你從心底害怕自己不值得被愛，才不愿意讓我和你在一起，你一定要獨來獨往，但就是因為你獨來獨往，才讓你以為你自己不值得被愛?！?/br>
貓女皺著眉看向萊恩，她早就看不慣他這個樣子了。

漢尼拔已經離開，他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讓萊恩搞清楚自己究竟出錯在什么地方，心理問題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解決的。

對于萊恩這樣清醒的病人，往往提出問題就算是一個非常良好的開端。

“...”萊恩低垂著頭沒有說話。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塞琳娜氣憤道：“你當時就不應該回哥譚來！待在紐約不好嗎？他一定也是這樣和你說的吧?！?/br>
“塞琳娜?！比R恩嘆了口氣，打斷貓女對他的不滿抱怨：“做好準備吧，風暴就要來臨了?！?/br>
貓女瞪大眼睛，她語氣嚴肅：“萊恩，你要知道韋恩身上發生的事情并不是你造成的，你沒有錯，你父親做的事情與你無關?！?/br>
“我的身體里流淌的是一脈相承的骯臟血液?！?/br>
萊恩沒有看向她，只是呆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我從出生起，就是被詛咒的怪物?！?/br>
那雙手纖細蒼白，骨節分明，很是漂亮。但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有的白皙皮膚。他失神地喃喃道：“這樣的眼睛，這樣的發色，這樣的皮膚?！?/br>
“塞琳娜?！彼p手重新捂住眼睛，聲音沙啞，已經帶上來哭腔：“布魯斯他，什么都知道啊。不喜歡笑，不喜歡甜食.....他知道我在騙他，可是他卻還是愿意去喜歡這樣的我?！?/br>
“我生于黑暗，這雙眼睛和這樣的體質讓我永遠不能接觸光芒?！?/br>
他用力按壓著眼眶，卻阻止不了晶瑩的液體從眼角滑落：“可我注定此生要追逐光明?！?/br>
“萊恩?！必埮o咬下唇：“他真的消失了嗎？”

如果那個他還在的話，萊恩就不會變成這樣了吧。

“他嗎？”萊恩沒有被遮住的嘴唇扯出一個笑容，商業化標準無誤，嘴角上揚31度的假笑：“他是被我殺死的啊?！?/br>
貓女碧綠色的瞳孔猛然一縮，下意識地反駁：“怎么可能？你，你明明...”

可她不敢再問下去，她害怕這是真的。

自從他離開哥譚，回來的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冷血無情。

她深吸一口氣：“你要把當年的真相告訴布魯斯·韋恩嗎？”

她緊盯著萊恩右手上的戒指，那樣精致的寶石并不是紅寶石，而是別的什么材質。

她曾經見到過那只戒指真正的威力，而那之后已經無用的戒指，也是被她親手交給了布魯斯·韋恩。

“遲早有一天他會發現的?！比R恩靠在椅背上，背對著貓女：“我是一個懦夫?！?/br>
他苦笑道：“我連以真實的自己去面對他的勇氣都沒有，甚至只敢這樣假裝失憶去感受他的余溫?！?/br>
“萊恩?！比漳葒@了口氣：“你一定要幸福?！?/br>
布魯斯·韋恩是個很好的人，他一定會治好你的。他會包容你，關心你，愛你。

就像那個他一樣。

萊恩掛著笑容，沒有回話。

“怎么了？困了嗎？”布魯斯喂完最后一口濃湯，將湯勺放進容器里。

拿過手帕幫萊恩細細擦了擦嘴角，然后揉了揉他金屬色的頭發：“休息一會兒吧，等一下我再來接你回去?！?/br>
“你要去哪里？”萊恩微微仰頭，看著他。

“去辦出院手續?！辈剪斔褂H了親萊恩的眼睛，溫柔地看著他。

“你陪我一起睡吧?！彼哪樕蠋е┪纳裆?，漂亮的紅色琉璃般的眼睛含著困倦的水汽，像是一只小奶狗一樣看著布魯斯。

他的左手輕輕扣住他的指尖：“和我一起，好嗎？”

布魯斯心中突然變得異常柔軟，但他還是拒絕了：“我在這里看著你，等你醒了再去辦出院手續?！?/br>
萊恩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再強求他。

房間內暖氣的溫度開的很高，確實讓人昏昏欲睡。

很快，布魯斯就聽到了萊恩綿長，均勻的呼吸聲，他睡著了。

布魯斯有些好笑地摸了摸他的臉頰，抽出書架上的一本書，走到窗邊，翻看起來。

……

“里斯先生是一名在頂尖顧問公司負責處理并購業務的律師，為人可信?！?/br>
阿爾弗雷德看著電視機前的節目，主持人信誓旦旦道：“他聲稱，自己一直在等待蝙蝠俠能做出正確的決策。但現在，他決定親自出擊了?！?/br>
“我們會在5點鐘直播蝙蝠俠的真實身份?！?/br>
……

冬日溫暖的時光總是很悠閑，如果不是一位女士的打擾，布魯斯覺得自己可以坐在窗邊看完一本書。

他剛剛瞥見窗外一位金發碧眼的女士提著包走向了醫院的停車場。那位女郎正是約他在咖啡館見面的女士，喬安娜·達格斯托。

他立馬放下書，看了一眼床上還在沉睡的萊恩。最終，沒有決定去叫醒他。

布魯斯放緩動作，輕手輕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