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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看到他臉色一沉,VV就知道吊胃口要適可而止了,連忙道:"為什么感興趣啊......嗯,因為他這個人很有意思......"很有意思?霍英治皺下眉。他怎么不覺得?"是啊。明明是沒經過什么事的小毛頭,可是有時候說些話出來卻好象挺有深度的......"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是在那年幾個人一起去南普陀玩的時候。為了抄近路,一行人翻過欄桿往下跳。那天沈國棟剛熬過一個通宵就被他們拖出來玩,臉色白得有點發青,精神不濟。所以衛朝宣很照顧他,接完了VV也叫他抓著他的手往下跳。沈國棟當時應了一聲,看得出他本來是準備把兩只手都交出來的,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最后臨了卻變成一只手抓緊欄桿,另一只扶了衛朝宣的手跳下來。當時他們都覺得有點奇怪,衛朝宣笑著問:"干嘛。怕我接不住你呀?"想都沒想到那小孩居然很有感悟地來了一句:"不是。我只是忽然想到人在任何時候都不能把命運完全交到別人手中。"幾個人愣了一陣,忽然都控制不住地大笑起來。"你說是不是搞笑?"VV隔了這么久說起來還是忍不住莞爾,"他那才多大呀,居然說這么滄桑的話還說得這么深沉......"夜色已深,萬籟俱靜。那一直精力無窮呱呱呱說個不停的VV也早已側趴著進入了夢鄉。難得從這個冷淡的病友身上得到一點正常人的反應,VV有點興奮過了頭,再加上霍英治刻意的引導--他根本就不用擺出小女孩聽故事的姿態‘然后呢?然后呢?'一直好奇地追問,他只用沉默專注地聆聽,然后在覺得疑惑時將VV的原話以反問的形式問一遍,對方就會繼續熱心地對他進行具體的講解了。沈國棟和他們認識的經過、生活中發生的種種趣事、夾雜著他們對他的了解和觀感,VV談興甚濃地一連扯了好幾個小時才終于撐不住睡了過去。原本只是想了解一下駱云起這幾年的經歷,但聽VV說得越多,霍英治心中疑云就越重。那人臨走時漲紅的臉、惱怒的眼,嘴唇抖動著想罵卻又不知如何罵起的樣子,忽然就無比鮮活地浮現在眼前。在這寂靜的深夜里,他咬著手指怔怔地陷入沉思:那個人......和駱云起......真是同一個人嗎?人的本性并不是那么容易轉變的,而一個人氣質的形成更需要文化的積累和歲月的沉淀。他怎么也不能相信是因為那一次教訓才使得以前的驕縱少年脫胎換骨蛻變成如今安靜忠厚的模樣。更何況VV說的有些細節,更加令他覺得疑竇從生--"我們小棟是個好孩子哦。"VV說這句話時一臉夸耀自家兒子似的驕傲,扳著指頭數,"脾氣好、會做菜、懂的事情多,時下年輕人的惡習卻一點都沒有......啊,還有,又不亂花錢,每個月還按時給家里寄。唉,除了沒有對金錢的持著心,還真是找不出什么缺點啊......"給家里寄?!自小培養出的敏銳感覺讓霍英治始終對VV這一句無心之言格外地介懷。他摩梭著下巴細細地把關于駱云起的事情想了一遍又一遍,怎么想都想不通。駱云起不是跟他一樣,家里已經沒有親人了嗎?他寄錢給誰?總覺得有些可疑,象是在他不知道的什么地方事情詭異地轉了一個彎。駱云起。沈國棟。后者不是只是前者的一個化名嗎?那為什么VV說得這么言之灼灼,將沈國棟的過往形容得如此豐滿而具體呢?重慶人?父母健在?聽起來這象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的人生啊。是有人撒了謊,還是怎么一回事............緊抿著嘴沉思了許久,直到墻外街道上驟然一聲喇叭響,這才讓他從冥想狀態中驚醒過來。病房里的日光燈燈光在這深夜里顯得有些幽幽的泛藍。側頭看了一下,VV微張著嘴睡得正熟,護工歪在門口的椅子上,雖然姿勢并不怎么舒服,但也很久沒動過一下。霍英治摸出枕下的手機,沉吟片刻,心中已然作出決定。手指輕巧地按動幾下,他撥了自家秘書的號碼。"......王勤嗎?是我。"第二天,沈國棟是考慮著‘今天要以什么態度去面對那個人'這個問題慢慢踱進醫院的。也難怪他顯得如此躊躇。這么多年以來這還是他頭一次和人公然地對上。雖然當時覺得正義站在自己這一方,可是那難得的血氣之勇經過一夜的時間此刻早已消失無蹤,留下的,只有些惴惴地不安和怕他打擊報復的擔心。昨天已經公然和霍英治撕破臉皮,那么,今天再看到他時自己又要用什么表情什么態度采取什么樣的反應才覺得比較不那么尷尬呢?反復地思考許久,怎么想都想不出一種妥當的方案。沈國棟無奈地嘆了口氣。有時候他真的很討厭自己這種黏黏乎乎的性子,愛不能強烈地去愛,恨不能痛快地去恨,難得不管不顧地發作一次脾氣,時間一過,卻又有點后悔當時的沖動。他頂多也就是有點獨善其身的本事罷了,卻總想著要兼善天下,巴不得和身邊每一個人都和平地相處,即使這種和平只是一種粉飾太平的假相,感覺也要比橫眉豎眼地同別人鬧翻要強一點。硬著頭皮進到病房,本以為會第一時間接觸到霍英治那種冷冰冰的視線,不想一抬頭,一張雪白干凈的空床卻撲入眼來。咦?雖然并不想表現得太在意,但還是忍不住往那張床上飛快地瞄了一眼。"別看了......"VV揪著被角一下一下無精打采地扯著,"一大早就出院了......""......哦。"沈國棟此刻的感覺,固然有象什么枷鎖忽然被取下了一樣有種釋放般地輕松感,但同時,又覺得有些無趣、不甘、惱怒和悶氣。走了?就這么走了?做了那樣的事,卻連一句對不起很抱歉反省之類的話都沒有說就走了?這次的重逢,最初的驚訝無措過后,也想著這或許是老天給他的一次機會也說不一定。雖然他從來也不會作無謂的意氣之爭,可是畢竟也還沒有修練到真的可以對一切云淡風輕的地步。再遇到以前迫害過他的人,會忍不住流露出一絲想在那人的面前爭一口氣的心理。有人說,對仇人最大的報復就是好好地活給他看。他就是秉承著這樣的理念來做的。讓他知道自己自尊自強,讓他知道自己不是一被打擊就一蹶不振就此墮落,以前那些傷害算什么,昨日種種譬如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