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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去時的那一聲慘叫外,整個過程中就沒再出過任何聲音,連一聲吃痛的呻吟都沒有,只有身體一直不停地抖。他這么側躺著,郎杰也看不到他的臉,但他知道他清醒著,昏倒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但有些人神經特別堅韌,不是想昏就能昏的。郎杰咳嗽一聲,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隔了一會兒,才笑了笑,道:"云起......其實我真挺喜歡你的......以后跟我吧。"他并沒說假話,他確實有些喜歡他。駱云起睡倒在他車上時,他借著酒意看他,滿街的霓虹燈透過車窗浮光掠影,映得少年臉上明明滅滅。那時候他就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對他是真有幾分喜歡的,不然也不會對他說那么多以前的事。只是跟一切利己的人一樣,他總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喜歡他,不等于要尊重他,愛護他,委屈自己欲望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干的。沈國棟臉色青白,不受控制地輕顫。房間里冷氣開得太足,他濕淋淋的,只覺得全身上下冷嗖嗖,身子慢慢踡起來,盡可能地縮成一團。郎杰看到他這個姿勢,料想他現在定是不想和自己說話,他也不勉強,笑笑道:"那你好好考慮一下。"宅子里房間很多,他打算今晚到客房去洗澡睡覺,臨出門時忽然想起什么,轉頭看了看床上的人,又笑起來:"云起,有件事我想應該讓你知道......我會這么對你,其實是經過霍家默許的。"20郎杰離開很久之后,床上的沈國棟才遲緩地爬了起來。他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一片空白地,慢慢伸手去揀自己的衣服。彎腰的姿勢牽扯到傷口,猛地抽一口冷氣。......其實不是很悲哀。......也不是很想哭。只是覺得......心頭空落落的,象炸開了一個大洞,有什么東西從那里流走了。空調發出輕微的嗡嗡聲。九月的天氣,竟然這么冷,冷得牙關都在打戰,發出‘的的的'、‘的的的'的輕叩,在這靜寂的房間里顯得格外的清晰。花了相當長的時間才穿好衣服。他手指一直不自覺地發抖,象那種酒喝得太多留下后遺癥的人一般,連扣扣子這么簡單的動作都變得吃力起來。他不記得自己是怎么離開那座大宅的了,卻對這一夜的風留下了特別深刻的印象。沿海城市,夜風本就很勁,而這夜的風尤其帶著一種凜冽的感覺,刮得他連心都寒起來了。實在是太冷,而且每挪一步股間傷口牽動便傳來撕裂般的痛,他甚至感覺得到有東西順著腿流下來濡濕了褲子。坐上計程車的時候也不敢坐得太實,怕壓到傷口,又怕弄臟了人家的座位,萬一被發現了吵起來那是多么難堪啊。"先生去哪兒?"司機慣常的一句問話,卻把他問得半天都答不出來。去哪兒呢?他有哪里可以去呢?如果是以前遇到難過的事,那他會躲進家里那間小小的廁所。帶著浴室功能的狹窄空間,只有兩個平方,沒有窗,關了門光線就顯得特別暗。他可以蹲成一團,在里面盡情發泄自己低落的情緒......可是現在,還有可能回去嗎?有人說,受了傷其實不可憐,可憐的是受傷之后竟找不到一個地方可以躲起來舔舐傷口。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里,面對司機稍嫌怪異的眼光,沈國棟怔怔地思索自己可以往哪里去,終于,他想到了,"......三中......"又回到了寢室里。今晚沒有人在宿舍過夜,這一點對現在的沈國棟來說是個莫大的安慰。屋子里仍然保持著下午離開時的那種樣子,可是他的心境,已經和下午完全不同了。他沒有開燈,在黑暗中軟軟地背著門靠一會兒。其實非常非常地倦,雙腿仿佛都快站不住了,很想就這樣靠著門慢慢往下滑,然后往旁邊歪著倒下,踡成一團,象蝸牛一樣不動不看不想,然后就這么昏昏沉沉地一睡百年。可是......不行。--他現在惟一擁有的財富就是這具健康的身體。別人可以那樣子滿不在乎的糟蹋,但他自己怎么能也跟著作踐?勉強自己離開那扇支撐著他的門,慢慢走到桌前,手腕因為被用力地捆綁過,有點使不上力,費了點勁才把裝滿水的水瓶抱起來。早上打的開水,這時已經變得不太熱,機械地倒進盆里,洗臉、抹身、清潔自己。換衣服的時候發現褲子上沾了血,他直勾勾地看一會兒,有些無所適從似的,好半天才慢慢卷成一團用袋子裝好了放進垃圾筒。被揍過的地方現在才真正地開始疼,輕輕一碰就是火辣辣地感覺,借著窗外的路燈,他看到自己身上有幾塊拳頭大小的青印,起淤血了。倒著正紅花油慢慢揉的時候模模糊糊想起來,這瓶藥油是為了運動會買的呢。那時候想體育比賽難免有個磕磕碰碰,有備無患總是好的,沒想到卻是因為這種事而派上用場。這種事......想著想著,心頭漸漸地就難過起來。眼中有些熱氣仿佛要沖出來,他趕快拿袖子擦一擦,又仰起臉努力地吸氣,就算喉嚨里象堵著什么硬塊,也想拼命地把眼淚憋回去。他是男人,總不能象女孩子那樣軟弱地放聲痛哭。而且,即使把血淋淋的傷口袒露出來,此時此地又有誰會憐惜和安慰?041DE默:)授權轉載惘然【ann77.xilubbs.】就好象跌了跤的小孩子,大人若急急去抱,他一定會癟癟嘴放聲大哭;而如果大人不在,那摔得再疼也只好自己爬起來。無寵可恃的孩子除了自己堅強一點是沒有別的辦法的。搽得到的地方都一一搽過,搽不到的地方也只得隨它去。把藥油擱回到桌上,他安靜地躺下,拉過被子緊緊裹住。明明很疲倦,閉上眼睛卻完全無法入睡。還是覺得冷,即使身子已經蜷成了一團,即使頭也藏到了被窩里,可是那種全身上下象要結了冰的感覺也還是沒有絲毫好轉。自己也知道是心冷的緣故,那么,好吧。他開始努力地開解自己。他想這不算什么,真的不算什么。世界上比他悲慘的人多了去了,殘廢的、乞討的、得愛滋的、走投無路的、破產跳樓的......跟那些人比起來,他這點遭遇,真的只是小兒科。再說,他總算是個男人,怎么也不會落到因jian成孕的地步,等過兩天,休息好了,換上干凈衣裳走出去,誰也不會知道他遭遇過什么。他又想:睡一覺,睡一覺就好了,等醒過來,頭腦清醒點了,再慢慢考慮以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