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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楓橋簡直快五體投地了,他接連搖頭,倒是他疏忽了。少年人太沖動啊……“大師兄——”戚淮見他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似乎要走,忍不住喊了一聲。江楓橋有些心不在焉地,“我這就把這些東西送回丹房去,你的眼睛只是模糊,應該過一陣就能好,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在下一場之前恢復,你怎么了?”說完話,他已經端著放藥的木盤走到門口了。戚淮赤著上身半跪在那床榻上,只伸手一點自己的唇,似乎有些靦腆,道:“大師兄,你嘴唇……”江楓橋這才反應過來,唇一抿,卻道:“你養傷吧?!?/br>“吱呀”一聲,門合上了,江楓橋頓住,抬手按自己唇,取了一方白綢帕出來,將痕跡給擦了,這才離開。不過……想想怎么覺得戚淮那表情那么蔫壞呢……倒是風月之事什么的,也是個大問題。不過,現下最要緊的還是聞道長老那邊的事情,他若是能善罷甘休,也不會成為“聞道長老”了。第29章第三層到底這件事還是要去找掌門說一說的,戚淮的眼睛沒有什么大礙,被雷劈了也沒反應,所以戚淮這邊暫時不用擔心。江楓橋之前找了景藍去說這件事,只不過要從一個很側面的角度給空弦上人一個印象——對整件事的整體印象。他不能干擾掌門對這件事的判斷,事實從他本人口中說出來和從景藍嘴里說出來是兩個很不同的效果。畢竟江楓橋在擂場上根本就沒給聞道長老面子,江楓橋也摸不準空弦上人是個什么心思,不知道他對聞道長老是個什么態度,所以采取比較穩妥的做法。現在他將東西放回去了,卻不急著立刻去找空弦上人,而是去擂場上看了商百尺跟馮柏江的比試。陳九淵跟馮柏江他們這里是同一場,不過江楓橋并沒有往陳九淵那里走。商百尺跟馮柏江是差不多的劍路,江楓橋與馮柏江交手過兩次,所以對這個人的劍路很清楚,相對地,有對付馮柏江的經驗,他在對戰商百尺的時候就輕松了很多。說起來,那一次跟商百尺的比試能贏,也有一部分早先跟馮柏江對戰過的原因。這兩個人,應該都算是江楓橋遇到過的很強勁的對手了,而且有一定的相似性,所以江楓橋現在想去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樣。馮柏江自然也看到下面的江楓橋了,雖然對面是寒山門的商百尺,可是馮柏江下意識覺得江楓橋應該是來看他的,畢竟是兩屆的手下敗將了吧?每次都差那么一點,感覺上每一次都是江楓橋險勝……說起來,江楓橋每次拔得頭籌,似乎都是險勝。這人怎么就能每次都在那樣驚險的情況下獲勝?至于商百尺,似乎是早知道江楓橋要來,可是現在看到江楓橋來了,又覺得有一種很古怪的不自在。江楓橋在下面,監看的長老竟然還是早上的韓風長老。看到江楓橋過來,他連忙請江楓橋坐下,左右看看沒人,忽然湊上去道:“不知道戚師侄現在怎么樣?”江楓橋道:“暫時無礙,多謝韓長老關心了?!?/br>韓風笑笑,眼神卻忽然變得精明起來:“江師侄跟聞道長老當面鬧起來了,我擔心的不是戚淮他傷勢,你可要小心一些的?!?/br>“……”江楓橋沒想到韓風竟然還是個明白人,他頓了頓,道,“聞道長老這么多年擔任門中的長老,不是什么不講道理的?!?/br>這話分明就是諷刺了,聞道長老要是講道理就不會有今早的事情。韓風道:“今兒早上事情一過,我就已經去找過掌門了,這件事你且放心。哎,我原以為商師侄肯定能立刻就贏下這一場的,沒想到這馮柏江也不錯啊?!?/br>江楓橋聽見他前半句話,就已經怔了一下。不過后半句,明顯是韓風不大想說這件事。他琢磨了一下,知道韓風長老這件事應該是沒有對別人說的,所以他也不聲張,只當做是沒有聽見,接了他后半句話:“商師弟自然是天縱奇才,只是馮柏江與我卻算是個熟人了?!?/br>“啊,對……我忽然想起來了,他是你上兩屆的對手吧?當時……當時似乎……”想了想,韓風又似乎不知道找什么詞來形容,給卡住了。江楓橋道:“很厲害的對手,我與他其實相差無幾?!?/br>韓風長老捻須一笑,“可是你總是能贏他。這么一說,我倒是記起來了,商師侄的劍路,跟這人比較相似?!?/br>“興許商師弟能從這一戰之中領悟出什么也不一定……”江楓橋看向了臺上,此刻纏斗已經白熱化,這兩個人的風格太過接近,所以打得異常費力,也看不出什么花俏,在不懂行的人眼底反而比較無聊,可真正的行家里手看來,卻是處處兇險。二人出劍都給人一種相當兇險的感覺,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直接被一劍穿胸。這兩人的劍,都是懸崖上的劍,隨時可能會因為一個疏忽就掉下去。只是江楓橋說的的確不錯,商百尺很可能從中窺知什么。只是看了大約一刻鐘,江楓橋終于起身走了。韓風長老覺得詫異:“江師侄不看了?”江楓橋道:“有點事,先走了?!?/br>他朝著韓風長老一拱手,便直接走了出來,后面韓風長老覺得納悶,之前根本沒有半點預兆,大家都在認真地看比試,江楓橋之前也看得那么認真,怎么這……說走就走呢?江楓橋朝著陳九淵那個擂臺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陳九淵的收劍式,原本的鋒芒畢露轉瞬之間就已經沉靜了下來。劍歸鞘,評判長老站起來,喊一聲“焚鼎門陸九淵勝”,下面觀戰的無數人,這才反應過來,頓時如潮的掌聲便已經將整個擂臺都淹沒。這動靜太大,其余三個擂臺下面的觀眾都為之側目,甚至別的擂臺上還在比試的人,都往這邊看了一眼。——除了商百尺和馮柏江。陳九淵是這一個場次最快結束戰斗的,江楓橋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江楓橋,于是站在擂臺上,陳九淵朝著江楓橋笑了一下。看樣子,陳九淵這一次是勝券在握。只是……江楓橋一向覺得,不到最后一刻,勝負很難有定論,就像是馮柏江跟商百尺的那一場一樣。轉身他便離開此處,也是時候去掌門那邊一趟了,之前的一切已經安排地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