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修長的手一揮，一隊穿著黑甲的戰士憑空出現，拔起刀便沖向了對面的眾人。

    戚沉手下的精銳，以一當百都不是問題，對上這些個武林高手也是絲毫不占下風的，甚至隱隱有壓倒之勢。

    刀光劍影，血色蔓延。

    ……

    伏玥皺眉看著這鋪天蓋地的血色，心頭涌起一陣惡心，她掙脫開戚沉的手。

    見伏玥蹙眉盯著那些人，男人眼眸沉了沉，他還是啟唇阻止了這場慘絕人寰的殺戮。

    “停?！?/br>
    以折星為首的黑衣人停下了動作，看向戚沉的目光有些愣怔。

    “主上？”

    戚沉收回手：“將剩下的人都捆起來……稍后再作處置?！?/br>
    他執著地去牽伏玥的手，不在乎對方冷冰冰的態度，道：“若是你不喜歡我殺人，我便不殺了?！?/br>
    伏玥挑挑眉。

    她這才抬眸看向了戚沉，神色些許復雜。

    戚沉心頭一緊，抿起薄唇。

    “攸寧這么看著我作甚？對了，我們堂還沒拜完呢，不如現在繼續如何？”

    聽到這話，剛剛處理完一個俘虜的折星一個踉蹌：“……”

    噢，我的主上？

    你在說什么東西？

    哪有人在這樣煞風景的情況下拜堂的？

    面對著一堆尸體拜堂……您腦子瓦特了？

    俊美陰柔的男人臉上浮起一抹尷尬，他試著勸說自家英明神武的主上。

    “主上，現在這恐怕不太合適您和夫人拜堂吧……”

    戚沉冷冷掃他一眼。

    折星：“……”

    知道了，他閉嘴。

    戚沉朝著伏玥彎了彎眼眸，溫柔道：“攸寧，雖然現在這情況……確實不太合適拜堂。但是，這樣，我們先把儀式完成了，過些時日可以再補辦一次的?！?/br>
    伏玥緩緩搖頭：“我從未說過要嫁你?！?/br>
    戚沉臉上的笑意逐漸散去。

    伏玥繼續道：“你是戚沉，也是季青臨。我從來就知道的?！?/br>
    說這話的時候，少女白凈削尖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如同皚皚冰雪一般的圣潔和……冰冷。

    “換句話說，你做的一切，我都知道?！?/br>
    第881章 江湖(79)

    伏玥淡笑著看著他。

    在戚沉看來，他做的一切瞬間就變得無比可笑，在她面前，他就像個小丑一般，可笑地掙扎著想在她的心上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但是，讓戚沉感覺到心涼的是。

    伏玥這雙漂亮剔透的眼眸里，有星星，有對花草樹木的憐憫，有對世人的冷眼旁觀，唯獨沒有他……

    “你都知道...你都知道？”

    戚沉呢喃自語著，在伏玥面前，他完全沒有了任何的驕傲，唇角苦笑著。

    “你知道我是故意接近你的？”

    伏玥接下了戚沉的話，少女清冷的嗓音緩緩響起，她冷靜地仿佛不是在說一件關于自己的事情。

    “從我見你的第一面，在魔教的水牢里面，你救了我，我就開始懷疑你的身份了。一開始雖然不能確定你就是戚沉，但是，我也從未相信過你?！?/br>
    “人和人之間一旦接觸的多了，破綻也就多了?！?/br>
    伏玥微微笑了笑，眉眼如同冰雪初融一般，她上前一步，在戚沉不可置信的眸光中，抬起手撫摸上了男人俊美的臉龐。

    她摸了摸戚沉卷翹的眼睫毛。

    對方乖巧的像個孩子，一點也沒有反抗。

    伏玥張了張紅唇，道：“樣貌雖然可以變，但是你這雙眼睛，從來沒有變過它很漂亮……”

    她的手漸漸下移，摟住了戚沉的脖子，手指微微用力，拉下他后，親上了男人這張誘人的薄唇。

    一觸即分。

    “還有吻……我記得你的吻?！?/br>
    雖然驚愕于伏玥的動作，但是戚沉的眼底難免浮現了幾分希冀，他剛想開口說什么，伏玥的一根手指便抵住了他的薄唇。

    “噓，不要說話?！?/br>
    她垂著眸，低聲說道。

    “我知道你用季青臨這個身份接近我，單純是為了好玩，想把我拉進黑暗的深淵里面……想讓我愛上你，想看我知道你的身份以后崩潰的樣子。對不對？”

    戚沉下意識地想要搖頭。

    但是，他絕望地發現，他根本無法辯駁。

    艱難地移開視線，狼狽地不與面前的少女對視。

    戚沉說：“對不起?！?/br>
    面對戚沉的道歉，伏玥的表情沒什么變化，繼續道。

    “只是，你沒想到自己會愛上我。最終，玩火自焚?！?/br>
    “跌入深淵里面的不是我——”

    “是你?！?/br>
    說著，伏玥伸手輕輕推了戚沉一把，她的力道并不大，但戚沉卻瞬間臉色蒼白如紙，腳下也是一個踉蹌。

    戚沉看著伏玥剛剛推他的那只手，明明只是很輕很輕的一下，他卻仿佛真的墜入了無盡的深淵，心頭好像有什么東西碎裂了一般，眼眶有些發澀。

    心口很疼。

    耳邊不斷重復著伏玥剛剛說的話，仿佛魔怔了一般。

    “墜入深淵的不是我，是你?！?/br>
    “是你——”

    戚沉的臉色更加白了幾分，他沒有想到過，當一切真相被揭開，傷口會是那般血淋淋的疼痛。

    “對不起?！?/br>
    伏玥恍若未聞，她朝著戚沉一步步走進，“當初，我中了春風渡，誤闖了你的房間，言語之上冒犯了你，你便毫不留情地廢了我的武功?！?/br>
    第882章 江湖(80)

    伏玥自嘲地笑了笑。

    “武功盡廢。若不是我命大，哪里活的到今日？”

    “后來我扮成侍女混入魔教去刺殺你，或許早就被你發現了，只是懶得和我計較，也是，一個在你眼中像是螻蟻的女人，又哪里值得放在心上?！?/br>
    “很不巧，我給你下毒被發現了，你的手下把我折磨得只剩下半條命，你也把我關進了水牢，水牢里面有什么東西……相信戚教主比我清楚吧？”

    伏玥每說一句話，戚沉的臉色便難看了幾分，眼底閃過后怕，薄唇失了血色一般。

    “對不起....攸寧，原諒我，好不好？”

    戚沉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個對不起。

    伏玥搖搖頭輕笑：“說不上原諒。其實，按你戚沉的性子這么做我是理解的。畢竟是我先冒犯了你，你想殺我，無可厚非。我也根本談不上需要原諒你?！?/br>
    戚沉有些不敢相信，他的眼神里面閃過驚喜之色。

    “那……”

    然而，伏玥話鋒一轉。

    “我理解你的做法，但不代表我愿意冰釋前嫌和你在一起?！?/br>
    “我顧攸寧不是圣人，我沒有那么大度?！?/br>
    “一個曾經心心念念想要我萬劫不復的人啊……嗤，和這樣一個人在一起，我怕不知道哪天早上起來，就身首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