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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的樣子。林覺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這種牌局瀕臨結束的時刻,如果抽到鬼牌的話……他不由看向宋寒章,他靜靜地看著高藝菲,似乎在思索著什么。——殺了高藝菲。宋寒章冰冷的聲音在林覺的腦中一閃而過,他渾身一激靈,整個人都挺直了。為什么會突然想起這句話?為什么在這種時刻第一個想起來的辦法竟然是這個?難道……“輪到你了?!备咚嚪茙е唤z顫意的聲音響起。林覺猛地回過頭,也許是前一秒的思緒還來不及藏好,那一眼竟然讓高藝菲整個人都貼到了椅背上。拿著牌的手也抖個不停。高藝菲用哀求的眼神盯著林覺,眼眶都紅了,卻堅持把手上的三張牌舉到林覺面前。誰都不想死,誰都不想。林覺伸手抽走了最中間的那張。看到鬼牌的那一瞬間,他忽然發現自己并沒有感到驚訝,只是一種失望。原來自己的運氣也不過如此。原來,鬼牌是長這樣的。黑色的小丑,咧著一張扭曲的大嘴,那笑容看起來異常猙獰。那一瞬間他的心底有些許的后悔,可是他卻本能地拒絕去深究這種愧疚與悔意的緣由。林覺平靜地把手上的三張牌洗了洗,洗地很慢很仔細,然后緩緩舉到宋寒章面前。宋寒章的手在三張牌前依次滑過,眼睛卻緊緊盯著林覺。林覺從來都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他的情緒太容易寫在臉上了,尤其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宋寒章的手指停在了中間的紙牌上,林覺的眼睛用力眨了一下,終于迎上了宋寒章的視線。——不要選這張。林覺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地這樣寫著。——不,如果不選,那么我……矛盾的掙扎在他的眼睛里反復翻騰著,最后化為一種迷茫無措的空洞。宋寒章久久地看著他的眼睛,卻什么都沒說,最后他輕輕嘆了口氣,像是做了某種決定。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抽,鬼牌離開了林覺的牌面。連同一直以來籠罩在他頭頂的死亡的陰影一起。“宋……”林覺從喉嚨里擠出了一個模糊的發音,卻被宋寒章打斷了:“你以為放在你手里還有機會脫手出去嗎?像你這種什么都寫在臉上的人,實在不擅長騙人?!?/br>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看著林覺,而是默默地看著自己的牌,聲音平靜地像是討論著什么無關緊要的事情。林覺后悔了,他應該聽宋寒章的話的,在抽到鬼牌的那一刻他就應該直接拔槍解決一切問題。劉杉首先勝出之后,宋寒章的下手方就是陸刃。如果宋寒章要出手鬼牌,那就必然會對上陸刃。誰也沒法估計陸刃會做些什么,也許他……如果宋寒章因此而送命……口袋里的手槍沉甸甸的,還有另一邊的病毒抗體。他欠宋寒章的已經太多了,一次又一次,那個人總是輕描淡寫地幫他擋去致命的麻煩。一旦陸刃有任何出人意料的舉動,他絕對會先把槍對準他。不是早就說好的嗎?殺人這種事情,就由他來做吧!宋寒章將自己的牌洗了一遍,然后將三張牌一一放在陸刃面前,原本打著哈欠的陸刃終于打起了精神,懶洋洋地笑道:“舍己為人?總覺得這個詞和你搭不上關系呢?”“挑吧,我推薦中間那張?!彼魏抡f了和陸刃說過的一模一樣的話。“你果然還是這么渾身不可愛呢。對付這種擾亂人心的話最好的辦法是這樣?!标懭刑袅颂裘?,伸出一根手指將三張牌轉來轉去,轉到最后連他自己都記不清原來的順序,然后他將手放在最中間的那張上,微微一笑,“其實我還是很擅長聽從別人的建議的……”他翻過牌一看,略帶遺憾地說道:“只是運氣不怎么樣而已?!?/br>林覺緊懸著的心終于松了口氣,他激動地看著宋寒章,而宋寒章卻面無表情地將剩下的兩張牌拿了回去。就在林覺以為宋寒章不會注意到他的時候,他卻忽然看向林覺,用嘴型說了兩個字:小心。小心?什么?“好了,大家的運氣都很糟糕,所以又輪到你了,我還是推薦中間那張?!标懭蟹潘傻乜吭谝伪成?,似笑非笑的眼睛看著趙亮盛。趙亮盛的整張臉都是緊繃的,每一絲肌rou都是緊張的,他的眼睛死死盯著桌上的紙牌,像是要看穿下面的內容。最后他決定效仿陸刃的辦法,將三張牌的順序打亂再抽。陸刃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笨拙地交換牌的順序,最后歪了歪頭說:“糟糕,我記不清鬼牌是哪一張了?!?/br>趙亮盛的手停住了,他遲疑了一下,最后還是選擇了最右邊的牌,將手緩緩伸了過去。就在那一瞬間,原本慵懶地坐在椅子上的陸刃忽然暴起,昏暗的房間內一道锃亮的刀光閃過,如同轉瞬即逝卻璀璨耀眼的流星一般劃入每個人的眼底。咚的一聲,有什么沉重的東西掉落在地,滾動了兩下,最后撞在墻面上停了下來,然后是因為動脈斷裂而噴濺地到處都是的血雨,以及空氣中逐漸濃烈的血腥味,那是陰郁而不祥的死亡的氣味。林覺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拔出左輪槍擋在宋寒章面前,槍口直指陸刃,厲聲喝道:“站住別動?!?/br>陸刃保持著收刀的姿勢,緩緩轉過頭面帶笑容地說道:“你的武器不錯,不過菜鳥的準頭通常不怎么樣。要解決我的話,你只有一次機會?!?/br>林覺的注意力前所未有地集中著,兩人一動不動地僵持在那里,直到宋寒章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游戲已經結束了,沒必要增加無謂的傷亡。林覺,把槍放下?!彼魏掳矒岬匚兆×钟X持槍的手,林覺遲疑了一下,還是緩緩放下了槍,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盯著陸刃。陸刃聳聳肩,把刀插回刀鞘中,然后翻開自己的三張牌,挑出那張鬼牌塞給趙亮盛,又對一旁嚇得縮在椅子上一動不敢動的高藝菲說道:“你要繼續抽嗎?”半張臉被濺滿了血的高藝菲一邊啜泣一邊搖頭,根本不敢對上陸刃的眼睛。“嘖,女人?!标懭惺卣f道,又饒有興致地看著趙亮盛直挺挺的尸體。少了一個腦袋的脖子還在流血,只是沒有先前那種噴得整個房間都是的勢頭了,而像是溢滿了血的盆子,汩汩地往下流。“喂,既然有人死了,我們可以離開了吧?!标懭修D而對坐在不遠處的女孩子說道。扎著兩個馬尾辮的女孩子心滿意足地哼了一聲:“我不叫喂,你們可以叫我莉莉絲?!?/br>說完她開始低頭用手機發短信。同一時間,所有人的手機又提示收到了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