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
的襄陽侯,嘴唇開合,神態輕蔑。襄陽侯封邑萬戶,是和盛大長公主的駙馬,他的長輩,雖無實權卻有高位,對上陳晨半點不懼。“襄陽侯!無論朝廷有多少兵馬,總歸是比成王交州一州所征之兵要多的多,你說這話,是長叛軍的志氣滅朝廷的威風不成?!?/br>陳晨沒說話,站在他身后不遠處的林協卻沒忍住,手拿朝笏站了出來,一臉不忿的對襄陽侯怒目而視。林協是朝中出了名的不怕死又忠心耿耿,襄陽侯聞言原本張了嘴想反駁,一見是他,準備好的話生生給咽了下去,一張臉脹的微紅,有些狼狽。“敢問陛下,成王起兵,打的是何等旗號?”不等林協回到文臣行列,謝啟的掛名太傅顧冉之也站了出來,眉心緊皺著問謝啟。他官至中書侍郎,平日里也能接觸到一二軍務,不似御史大夫跟林協一般,對朝中兵力一無所知。齊朝以戰得國,建國多年卻是重文輕武,以致軍力江河日下。成王只有交州一州兵馬不假,但朝廷中的兵馬不止要駐守各地,還要駐兵邊界以防西戎北荻,加上金陵臨安兩處必須留守的士卒,真正能調動的不過十之一二。不過這些此刻都不能拿到宣政殿內分辨,本就是人心惶惶,再分辨了就能向不可預知的地方發展下去了。起兵總要有理由的,清君側還是其他,給他解決了不就完了嗎,再不濟也能安撫一二,拖延點時間出來。像是看出他所思所想,蘇儼斂冷哼一聲,臉色陰沉下來:“怎么,成王打的什么旗號十分要緊嗎?身有反骨之人,就是朝野清明江山永固,也會跳出來找錯處,顧太傅難不成異想天開要跟叛軍談判?”他當然知道顧冉之在想什么,謝烜造反能打什么旗號,無非照搬前人經驗,一句清君側而已。當今朝廷誰位子最高,權柄最多?誰最不可能因為謝烜一句話就被推出去頂罪?他的親兄長,顧冉之的頂頭上司,如今還在明徽避暑山莊的那一位。若是謝烜打的是清君側的名號,靶子又對準了他兄長,兄長現下不在城中,顧冉之稍一挑撥,就算不至生出大禍,某些東西也是很難逆轉回來的。顧冉之沒看他,依舊抬頭看著御座上的人,靜待答案。謝啟不蠢,這半年來唇槍舌劍也聽的多了,知道他們在想什么,卻是半慶幸半苦澀的搖了搖頭。“謝烜發檄文,說朕的帝位來路不正混淆視聽,并沒有真的穆宗遺命?!?/br>少年天子略帶點無奈的聲音在大殿上響徹,殿中夠品級參與穆宗遺詔頒布的人都變了臉色。穆宗怎么死的,他們比誰都清楚。太醫說的明白是急癥,發作起來一時三刻就沒了的那種。那道遺照也不過是例行公事,人人心知肚明是誰草擬誰頒布,不過沒關系,人選大家一致通過就行。可眼下謝烜拿這做筏子,簡直是要拉所有人共沉淪,連甩鍋都不知道往哪里甩。顧冉之先前所有算計在這一句話面前盡數落空,他頓一頓,話鋒自然而然的一轉:“先帝遺命眾所周知,成王妖言惑眾舉兵謀逆罪不可赦,臣附議御史大夫,應當即日發兵鎮壓?!?/br>終于說到了正題,謝啟長舒一口氣,修長白皙的手指敲擊著御案,目光無意識的游離著。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他雖不理政,這些日子卻被蘇儼昭逼著看了不少奏折,大抵知道些朝廷的情況。穆宗在位時就有西戎之戰,耗費了巨額軍資,加上近日連番cao辦大事,國庫已是入不敷出。“西戎之戰還沒過幾年,國庫未豐。都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大軍出征所耗非小,眼下國庫中的存銀還能支應嗎?”沒料到謝啟會出言詢問,顧冉之看一眼舉步不前的戶部尚書,再次出列。“回陛下話,之前西戎之役我軍雖耗費頗巨,但到底借此大破敵軍,使邊界得以安穩,可說是利大于弊。戶部歷年所積極為豐厚,非一戰所能好空,節流一二支應此戰應當問題不大?!?/br>“只是……兩位樞密使先后去世,何人掛帥尚需商榷?!?/br>現任樞密使王岳是由兵部尚書調任的,從沒上過戰場一派書卷氣質,被顧冉之下意識的忽略了。顧冉之話音剛落,謝啟的目光下意識的投向武官的那一列,正巧對上襄陽侯的眼睛,后者猛的低下了頭,避開了他的目光。武官不似文臣,謝啟平日里不太能見到,此刻一個個看過去,有相熟的有不相熟的,但無一例外的是都避開了他的目光。看著……就不像能打勝仗的模樣。謝啟轉了目光再去看文臣,顧冉之說完話就回去了,此刻正站在朝班首位,低眉順目顯然沒有再說話的意思。他突然覺得有點不真實。怎么一夕之間,這些東西全該由他cao心了?因為平日里主事的人撂挑子了?他又去瞧身側不遠處空著的那張椅子,正要覺出幾分委屈來,就有個身形瘦小的內侍從武官那一列繞了上來,附耳在他耳邊說了一句。滿腔愁緒盡數消弭,謝啟只差沒站起來表達興奮,忙道;“快請!”內侍低聲應諾,快步出去傳了話。遠遠的,謝啟瞧見一個眼熟到極點的身影從宮道上漸漸走近,明明憂患未解,依舊覺出了心安的味道。作者有話要說: 謝啟:總有一天,我的意中人會踏著七彩祥云來娶我。蘇儼昭;嗯……我有七彩祥云不假,可我為什么要娶你?謝啟卒。謝謝虛無的提燈的地雷~么么噠☆、第16章偌大的殿宇里倏忽一靜,繼而又躁動起來。蘇儼昭自殿中間的位置拾階而上,朝謝啟一揖后順勢坐下,自有伶俐的內侍在他身邊附耳詳盡的說明他方才錯過的東西。從進殿開始就沒什么好臉色的蘇儼斂終于笑了,他看一眼似乎不動如山的顧冉之,微微翹了翹嘴角。好半響,那內侍終于埋著頭退開,蘇儼昭微一抬首,看向沉默不語的文武百官,奇道;“諸位接著議啊,商榷何人掛帥出征的確是今日第一要務,來,繼續?!?/br>話音一落,底下配合的起了點嗡嗡的聲音,不時有大臣站出來舉薦人選,原本安靜到窒息的宣政殿里總算勉強多了點人氣。蘇儼昭揉著眉心攤在椅背上,一點聽朝議的**都沒有。不僅是因為他接到報信匆匆趕過來累著了,更因為他對齊朝軍務的了若指掌。上一世承平十三年的西戎之戰,之所以由他掛帥,并不是因為他不放心將軍權托付他人。而是齊朝軍方……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倒推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