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
想?”換下繁復衣袍的謝啟從內室走出,登基不過數月光景,身量竟是又高了些,五官也比初見時的更為英挺了。蘇儼昭移開目光,去看御書房外的梅花開的如何,語調輕松的開口;“臣之前說了,成王瑞王來京之后如何,交由陛下細想,臣不再置喙?!?/br>謝啟跟著他的目光去看那枝梅,卻只瞧見快要枯敗的花枝,不由皺了眉,緩緩道;“成王到底是朕的兄長……雖有玄衛密信,但其謀逆之心終究未能世人所知,此刻不宜處置?!?/br>“瑞王……雖玄衛傳信其部并無絲毫動靜,但他甫一受詔就即稱病,這幾日看上去又毫無大病初愈的模樣,若不是心中有鬼為何會有此舉,亦不得不防?!?/br>蘇儼昭頷首,看他;“所以陛下的結論?”謝啟神色凝重,一字一頓的道;“厚賜于兩王,放其歸封地?!?/br>他一臉正經的給出自己的看法,蘇儼昭卻突然又想到了前世。少年天子登基后的第一個壽辰,萬事不必掛心,坐收賀禮阿諛,應當是歡喜雀躍的。只是當兄長的鮮血濺在金陵城下,一場未曾知會過他的殺戮無聲鋪開,宣政殿里為數不多的諫臣聲嘶力竭的吶喊和一邊倒的形勢,到得終于明白自己的歡欣不過是旁人信手取用的借口,他心里是個什么滋味?“放虎歸山,陛下想清楚了?”蘇儼昭說的很輕,很慢,像是刻意給謝啟留足了反悔的時間。“想清楚了?!鄙倌晏熳咏拥钠炔患按?,沒有半分猶豫扭捏。“就依陛下所言,明日理政堂會派人知會兩位殿下,厚賜而歸?!?/br>蘇儼昭心情復雜,朝謝啟一揖就要告辭,臨了又被某人叫住了。……謝家的人都喜歡一次不把話說完嗎?“聽玄衛說,蘇相幾日前……在成王接風宴后送其歸府,又在府中待了好一陣子?”謝啟剛才答的干脆利落,這會卻真正的扭捏起來,一句十足像是君王疑心臣下的話,生生被他說出了幾分委屈與疑竇。蘇儼昭嘴角抽了抽,在謝烜挑釁下都維持的完好的風度險些消失不見,險些沒克制住,半響才說了一句;“臣將玄衛交給陛下,不是用來查探這些芝麻小事的,還請陛下好生斟酌用途才是?!?,就拂袖而去。天知道這兩兄弟怎么養成的脾性,都這么……極品。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晚==,打滾求一下評論跟收藏╭(╯^╰)╮☆、第13章交州鄴城。沈居這一日不知道第多少次站起身來,遙遙望向身下這座城池的北面。那是……金陵的方向。那里有他少時魂牽夢縈的guntang富貴,有他日日渴盼的炙熱權柄,有他愿竭盡畢生之力追求的一切。可是現在唯一能幫他實現愿望的那一位……也陷在金陵了。“大人。您都待在這一天了,要不然您先回府休息,一有消息下官立刻來稟告?!编挸浅鞘乜喙目粗@位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成王長史,只覺一個頭兩個大。從成王奉詔自鄴城出發給新帝賀壽之后,這位就天天在城頭舉目遠眺,且寒暑不問,那模樣比成王妃思夫心切的樣子真誠多了。關鍵你等就等吧,沈居還每日跟他這個鄴城城守一同應卯一同歸家,活脫脫成了免費的城防監管,給鄴城城樓駐防的上下帶來了不少壓力。“大人,大人”城守見沈居久久不語,還以為這位等太久腦袋都不靈光了,不料這位卻突然狠狠打落他揮著的手,嘴唇顫抖著不知所言;“來了,來了?!?,又扭頭朝城下守衛高聲道;“開城門,快!”城守受痛忍不住嘶嘶了兩聲,觸電般的收回手來,顧不得去瞧傷處,順著沈居的目光看過去,果見目力所及的遠方,有漫天塵土飛揚而起,像是有大隊人馬疾馳而來。他在此處官品最高,城守又半響未曾出言反對,守衛就依言關了供尋常車馬進出的小門,將主城門緩緩開啟。待那隊人馬走的近些,沈居一眼就瞧見了正中間的親王儀仗,高懸了一個多月的心終于落了地,忙不迭下了城頭迎出去。成王回鄴城是大事,多的不是人上趕著表忠心,不過謝烜一路累的狠了,忙著沐浴更衣打理自身,最后只有沈居這個一開始就等在城門口得以跟著進了書房。謝烜沐浴更衣出來,頭發還是濕漉漉的,隨意往書桌后的太師椅上一躺,看著自家形象比一路風塵仆仆的自己還不中看的長史,笑道;“長史這是怎么了,本王不是安全回來了嘛,這般模樣,不知道還以為我成王府苛待當世名士,文宗朝的探花郎呢?!?/br>他有心揶揄,沈居卻無心回應,冷聲道;“明日就是約定時間,殿下若再不回來,臣怕是要為世子王妃謀后路了?!?/br>沈居一臉嚴肅的樣子讓謝烜一哂,心底卻柔軟了些,手指無意識的攪了攪頭發,不緊不慢的道;“去金陵是你我共同的決定,險則險矣,卻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拼死一搏罷了。如今安全回來,又多了幾個月時日,謝啟給本王的‘賞賜’還能充作軍餉派上些用場,此消彼長,大事可期?!?/br>沈居亦瞧見了成王儀仗后平白多的數箱珠寶,自幼所學的忠君之道又涌上心頭,低了頭道;“當今陛下……也是仁厚之人?!?/br>聽出畫外之音,謝烜手上的動作一頓,因著回封地而歡喜的心里剎那間有些不是滋味,目光漫無目的的在屋中飄散,嘴角卻扯出點嘲諷的笑意來。良久,一句極輕的話在室內響起。“哪里是新帝仁厚,不過是故人念舊罷了?!?/br>/出了金陵,往西北向再行二十里,就是明徽避暑山莊所在。謝啟本想輕車簡從,只帶兩三名侍從,可臨了腦海里閃過蘇儼昭皺緊的眉頭,他就……慫了,于是這一趟出行雖非全幅的帝王儀仗,倒也是前呼后擁惹人耳目。御輦寬敞,除卻云亦云舒跟在身邊服侍之外,襄陽侯幼子也是謝啟的侍讀之一的任桓也跟著來了,順帶陪著剛迷上圍棋的謝啟手談幾局。他又斟酌著落了一子,買了個不大不小的破綻出來,謝啟執白,指尖掂量著那顆白子卻遲遲沒落下。謝啟一點都不介懷對手讓棋。身份地位擱在這兒,只要對方能讓他下的盡了興,輸贏手段皆不值得在意,可要是讓棋都能讓得拙劣,他就不開心了。棋子落在棋盒里的聲音甚是清脆,謝啟意興闌珊的擺擺手,沖著云亦問道;“還有多久能到?”站在一旁的云舒懂眼色的上來收了棋盤棋子,端上兩杯清茶來。云亦則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道;“總歸還有片刻光景,陛下若覺得悶,隨行還帶了些新鮮玩意,您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