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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佩服,蒼夜其人果然是面粗心細,這么一小會兒功夫已經將能安排的都安排妥當,難怪季滄海放心留他在北境替自己主持大局,季滄海此時并沒在意葉悔之在想些什么,只是開口詢問蒼夜,“豐州城雖易守難攻,可攻不下也不過是僵持之勢,緣何會傷亡巨大?”蒼夜將情報呈給了季滄???,情報只有兩頁紙,但差不多已經詳細講清了豐州的情形,季滄??赐暧謱⑶閳筮f給了洪修,洪修之前同蒼夜、緋夜已經一起看過了軍報,最后那兩頁紙便傳到了葉悔之手中,葉悔之完畢才知道,原來他們都低估了廢王的膽量。彰武帶了三萬平叛軍前往豐州討伐廢王溫博宏,單是攻城車、攻城塔、云梯、投石車便有幾十輛之多,面對人數眾多裝備精良的平叛軍,所有人都以為叛軍會死守豐州城不出,不料平叛軍趕到豐州城外駐扎的當夜,豐州叛軍便在后半夜大開城門對彰武的隊伍發起了突襲,彰武的軍隊長如跋涉人困馬乏,再加上并未料到叛軍敢出城是以防守也十分松懈,許多士兵夢中連兵器都未來得及拿起來已經命喪黃泉,趁著月色叛軍騎兵在混亂的平叛軍中間大肆踐踏殺戮,陣營大亂此時想再擺陣迎戰已經是不可能,彰武還算得上有經驗,果斷組織平叛軍盡快撤離保全實力,彰武料想不錯叛軍果然是不敢深追,但留在原地的糧草器械卻是摟草打兔子全帶走了,那一夜平叛軍傷亡多達兩千多人,糧草輜重損毀大半,朝廷震怒。葉悔之輕輕用拇指碾著戰報,心中有些凄然,兩千多條人命,只這一夜之間說沒便沒有了,如今他身處軍營感受同以前已經完全不一樣,那些士兵也都是有血有rou會說會笑的,會認真的同他行禮,會靦腆的求他讀信,會笑容滿面的講自己家里的父母妻兒,他們也是有人等有人盼的,那并不是戰報上冰冷的一個數字而已,那些是活生生的人,卻只因著主將自大懈怠,便就這樣沒了,甚至連個名字也沒有什么人知道,說起來不過就是那遇襲陣亡的兩千兵士。葉悔之第一次覺得,戰爭,并非讓人熱血沸騰,而是徹骨寒冷。察覺到葉悔之神色有異,季滄海等人均望向抿著唇立在旁邊的葉悔之,葉悔之收斂神色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什么,季滄海點了點頭沒再有過多表示,反而是同蒼夜商量巡防之事,現在豐州吃了敗仗本就恐是民心不穩,此時此刻北境更加不容有失,季滄海和蒼夜從今日開始分別帶著三十個龍驤衛去各處駐地關隘視察,蒼夜同緋夜一起,季滄海和葉悔之一起,而答寒城則由洪修帶著余下的龍驤衛坐鎮。寒風獵獵白雪皚皚,將近日暮時候連陽光也是冷冰冰的,季滄海同葉悔之策馬并行,因著冰雪路滑隊伍前進的速度并不算快,偶爾兩人也會說幾句話。兩個人第一個要到的駐地是在居門關,此處是北境最主要的關隘之一,朔北軍隊若想攻打居門關需要走一段并不寬闊的山澗,兩面山上若設伏向下拋物,朔北軍定然損失慘重,此處盤踞天險,背后卻是南溟的廣闊腹地,是最難攻打也最不容有失的關隘之一。“今年的春節只得宿在居門關了?!奔緶婧5_口。一路上葉悔之心緒緩和許多,聞言扯著嘴角笑問,“他們伙夫會包餃子嗎?!?/br>居門關駐地的伙頭兵會不會包餃子葉悔之不知道,但是居門關的營將孟斑擅離職守卻是在季滄海一行抵達的時候鬧得人盡皆知,因著雪后路滑季滄海一行走得不算快,到達居門關駐地的時候已經是晚飯之后,季滄海此次本就有臨時檢查的意味,所以居門關的兵將并不知道季滄海會來,是以營中眾人出來迎接季滄海的時候,便被發現此處的最高統領孟斑并不在軍營之中。季滄海勒令營中所有人不得去給孟斑報信,徑直前往主帳落座等人,孟斑營中的軍師呂亦和季滄海還算熟識,季滄海并不喚他軍職而是稱作呂先生,不比葉悔之在北境見到的其他謀士那般已是潘鬢成霜的年紀,呂亦此人瞧著不過而立之年,一言一行雖細致恭謹卻無半分討好諂媚,他言語清晰明了的替孟斑匯報了駐防情況,雖是沒有半句求情,卻也點明了孟斑于軍務上絕無懈怠,臨行也是妥帖交待過才去拜訪舊友。季滄??床怀鱿才?,同呂亦聊的全是軍務之事,一直到伙房準備好飯菜端上來開吃,葉悔之也沒尋出他感興趣的話題,呂亦雖吃過晚飯還是陪在一邊,對葉悔之這位小侯爺也是溫文有禮進退有據,葉悔之對他印象不錯,話題便也沒那么嚴肅了些,這時候季滄海和葉悔之才知道原來孟斑前去拜訪的不是別人,正是今早他們在集市還見過的那位互市監大人,孟斑同互市監是同鄉舊友,本來早已約定了今日之約,蒼夜頒下禁令傳到的時候孟斑已經準備出行了,此時估計互市監已經備好酒菜,孟斑不忍負了好友一番心意,想著營中布置妥當不會出什么事端便還是前去赴約了,季滄海聽聞也不言語,葉悔之未免氣氛尷尬,只得可有可無的說了句原來如此,然后頗有眼色的呂亦便再沒提過此事半句。吃過飯夜色越發深邃,起早去了集市又趕了大半日的路,葉悔之覺得有些困倦,季滄海瞧在眼里吩咐呂亦帶葉悔之去休息,臨走葉悔之終于是忍不住開口替呂亦問了一句,“待那營將回來將軍準備如何罰他,我這人好奇心重,不知道結果睡不著覺?!?/br>季滄海面無表情的發問,“既然小侯爺睡不著,那不如再陪末將一起等等?”葉悔之神色一僵,恬不知恥的答道,“忽然又覺得能睡著了?!?/br>季滄海點點頭,終究還是松了口,“若未飲酒,杖責五十,若敢飲酒,直接斬了?!?/br>葉悔之瞥見身邊故作沉穩的呂亦臉色白了白,自己也未再多言什么,只是點了點頭抬腿走人,呂亦亦步亦趨的跟在后面,似乎糾結了整整一路,終于在葉悔之要進營帳之前忍不住開口,“小侯爺,下官有個不情之請?!?/br>葉悔之自然心知肚明,“替那營將求情?”呂亦低眸答道,“正是?!?/br>葉悔之搖搖頭,“抱歉,做不到?!?/br>呂亦覺得季滄海待這位小侯爺與別人尤其不同,正想開口再求,卻是葉悔之繼續開口打斷了他,“呂先生,你一路想說未說,證明你心里也明白將軍罰的沒錯,這居門關號稱南溟第一關,雖是易守難攻之地,可連我也知道,萬一這居門關一破,北境再無天險可踞,你們這些當兵的還能退守堅不可破的答寒城,可北境的百姓會如何?國防是關系國家生民的大事,豈容因著一己自私便有所懈怠,本侯雖不才,慈不掌兵的道理還是懂的,如若今日縱容了他人人都去效仿,后面的話還用我再說么?說句逾越之言,今日就算換做是本侯主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