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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燕大瞎?!?/br>景裳猶疑,“葉家事便是朝堂事,燕家肯讓你插手?”燕流痕不以為然,“春風得意樓是老子自己開起來的,沒靠過燕家半分,我要在哪里開分店,我這分店要做什么,他們管得著?”燕流痕確實是個有本事的,這點葉悔之和景裳心中有數,但景裳素來心思細膩多思多慮,還是忍不住開口叮囑,“皇城此地魚龍混雜貴胄遍地,想在這兒做生意,掌柜的要選個你手下圓潤妥帖的才是?!?/br>清瀠清了清嗓子,見三人望向自己,故作嬌羞的笑了笑,“我就是皇城春風得意樓的老板?!?/br>葉悔之噗的一聲笑出來,“主營人rou包子?”清瀠手中筷子直接朝著葉悔之飛了出去。看著葉悔之和清瀠斗氣,景裳和燕流痕淡淡的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一抹安心,葉家遭逢大變時候他們都不能在葉悔之身邊陪著,如今真真切切的見了本人才放下心來,三人年少相識再熟悉不過,心里知道葉悔之是故意在逗著清瀠跟他鬧好讓大家知道他沒事,其實這樣也好,葉悔之還打得起精神,還想的到安撫他人,這證明他自己應該還應付得來。酒樓里人多嘴雜自然不能說得太多,待菜上齊了四人一邊吃飯一邊聊些閑話,燕流痕喝了幾杯琉春園的自釀黃酒話立時多了起來,信誓旦旦的隔著桌子拉過景裳的手,“藥罐子,你瞧瞧你多少年了還未許一戶好人家,我以前覺得我們這種江湖人配不上你,你這金枝玉葉的自然要尋個封侯拜相的嫁了過安穩日子,可如今瞧著這朝堂也不比我們江湖強什么,照樣是殺人見血的營生,既然如此你瞧哥哥我怎么樣,勉強稱心的話不如就從了我咱們搭伙過日子,你別瞧著葉姑娘好皮囊就指望他,他這人拖著一大家子哪有嫁進我們燕家享福?!?/br>“好啊?!本吧训淮饝?,倒是讓桌子上余下三人都愣了一愣,景裳抽回手了然的盯著燕流痕看,“燕大公子這千杯不醉的酒量就別在這兒裝酒后吐真言了,如今二龍奪嫡早晚朝中要起大浪,我且留在我爹身邊些時日,你若愿意等,待將來局勢塵埃落定,燕大俠上門提親便是?!?/br>葉悔之若有所思的望向景裳,不知她心中到底是作何打算的,但實打實的講嫁進燕家確實是處難得的好歸宿,且不說燕家的江湖地位讓太子不敢隨意招惹,他們兩人年少相識,哪怕此時不如何心動,將來在一起了,以燕流痕的本事未必暖不了景裳的心,他大哥大嫂不就是現成的例子,不覺想到葉驚瀾,葉悔之眼中閃過一抹暗色,卻又很快遮掩了過去無人察覺。本來絮絮叨叨的燕流痕在聽了景裳的答復后反倒失語了,張了半天嘴才說出一句,“我可是認真的,咱們可說定了,你別框我?!?/br>景裳依舊是淡淡的,“以你的腦子,框了也沒有成就感,我框你做什么?”燕流痕習慣性的想嗆回去,可想想自己剛剛求完親就拌嘴有點不忍直視,生生將話封在了嘴巴里沒開口,倒是一旁的清瀠一臉認真望向燕流痕,“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辦?”燕流痕生無可戀的看向清瀠,“閉嘴,求你?!?/br>老話說夜里不說鬼、白日不說人,這邊幾個人剛聊過奪嫡的話頭,飯還沒吃完就遇見了五皇子溫玨,溫玨只帶了一個隨從出門,那個隨從葉悔之住在王府的時候見過幾次,是個武功十分了得的悶葫蘆,溫玨登上二樓瞧見葉悔之便笑著來打招呼,他這人一貫的不端架子溫和有禮,只說自己是葉悔之的朋友姓王,還不見外的尋了空位坐下吩咐小二添副碗筷。溫玨其人最大的優勢就是氣質親和很難讓人生出厭煩,是以不請自來也沒讓在座的人開得了口拒絕,春風得意樓明面上做的是酒樓生意,最大的入項卻是情報買賣,更何況燕流痕正準備在皇城開一家分號,早把皇城這些個勢力調查了個底朝天,面前這個自稱姓王的人就是端王溫玨,這點燕流痕和清瀠心里都清楚,兩人只是初見溫玨的時候了然的對視了一眼,然后便如不知情一般坦然相對。葉悔之替溫玨斟了酒,溫玨和睦一笑,“今日我還是沾了你這兩位遠道而來朋友的光,若不是你在這兒替他們接風,只怕見你一面也難的很?!?/br>“王……王兄說笑了,”葉悔之將差點脫口的王爺二字忍回去,“今日早朝咱們還見過的?!?/br>“早朝匆匆一面也聊不了什么,每次請你過府你都說家中諸事尚未打理完,我也不好擾了你的正事?!?/br>葉悔之笑了笑,心中卻十分不解,溫玨剛開始請他去王府敘舊的時候他還以為有什么事情相商,都是趕緊收拾妥當就去登門,結果一來二去發現溫玨真的只是請他下下棋品品酒,皇上尚未復政就先下令將季滄海關在府里閉門思過,連帶著忠義軍那邊也有些動蕩,葉悔之在振威軍還未站穩,又要時時關切忠義軍那邊的事,再加上朝中諸事和家中瑣事,他實在不愿意浪費時間耗在端王府里,王爺要玩禮賢下士那套找誰不行,他忙的很實在沒空奉陪。因著心里想事情葉悔之有些心不在焉,倒著酒直接將酒撒了出來,溫玨見狀遞出一方天青色的帕子,這帕子他時常有意無意的拿到葉悔之面前露一露,可惜葉悔之一個粗枝大葉的大男人如何記得住自己多年前用過什么帕子,此時倒是景裳見到帕子面色一凝,狀似無意的掃了許多眼,終于還是忍不住將帕子拿了過來,“你袖口那里不好擦,我幫你?!?/br>葉悔之將胳膊抬起來方便景裳幫忙,景裳擦完貌若好奇的將帕子捧在手中仔細端量了一下才還給溫玨,“都說王公子是一等一的雅人,如今一看當真如此,這帕子的料子已屬難得,繡邊也同尋常店家賣的手藝不同,定是專門請了人訂制的?!?/br>“景姑娘的繡工也是盛名在外,你說好那這帕子定然是好的,”溫玨認真將帕子收回,笑著答話,“不過這帕子倒不是我自己訂制的,而是心上人所贈,我貼身用了好些年了?!?/br>景裳心中驚濤駭浪,極力壓下情緒不露,賠笑回了一句,“能得王公子這樣的人青睞,那位姑娘還真是三生有幸?!?/br>溫玨淡淡掃了葉悔之一眼,面上笑意越發濃了,“緣之一字,素來妙不可言?!?/br>景裳面上應和,雙手在桌下卻死死揪住裙擺不讓自己失態,這帕子葉悔之不認得了但她卻如何會認不得,當年她要去劍意山莊靜養,聽聞在書院里對自己頗多照顧的葉驚瀾也有個胞弟在那兒習武,特意盡心盡力繡了這方帕子做禮物,誰知道后來送出去沒多久便被葉悔之弄丟了,當時葉悔之說是送給了一個被他救下的書生,如今時隔多年這方手帕出其不意的再次出現在她面前,卻是連帶著扯出了許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