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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滿地的血紅匯聚到滾滾河流中,淹沒成了怨氣沖天的碧落黃泉。原先生長在河邊的白色鮮花,不知何時被染成了妖艷的大紅色。血色在無邊無際中蔓延。仿佛找不到終點。“噗嗤!”許延寶的身體軟軟地倒在地上,瞬間被天兵們的刀光劍影所淹沒,化為碎片。血rou橫飛的一瞬,周生蕭與繆長風的眼睛都紅了。“為什么?”黑衣男子沉郁蒼涼地望著遠處的姬巍然,眼底含著濃重的哀傷。他的刀劍在手下卻更快,毫不留情地收割著敵人的性命。同樣,他也在一步一步地走向姬巍然。黑衣染上了無數鮮血,被浸染成了一種可怖的紅黑色。男子俊美絕倫的面容上也沾染了星星點點的血液,看起來猶如從地獄中爬出來的妖魔,邪異得可怕。繆長風站在他身前,一身白袍早就被染成了紅色,目光里有一絲哀切:“生蕭!”喚聲無濟于事??婇L風明白,周生蕭入魔了。唯一的解救之法,便是永無止境的殺戮。刀劍劃破頭顱的聲音,某人的慘叫與呻吟,血液奔涌而出的快感,抑或是盛開得分外妖艷的彼岸花。這一切已經無法撼動了周生蕭了,這一刻,他眼底便只能殘虐的殺意。為!什!么!從何而來的背叛?那便殺好了。殺盡這全天下的人,哪怕是神也無法阻攔,也要為許延寶報仇。繆長風冷著一張臉,握緊了手中的劍。許延寶是他們二人一同撫養長大的,如今卻被姬巍然給誅殺了。他更明白,剛才如若不是許延寶替他擋了那一劍,現在死的應該就是他。到底是怎樣的人,才會如此惡毒?雙劍麻木地刺出,手中沾染了越來越多的鮮血。周生蕭不免有些悲哀,但也只能如此。彼時他終于體會到一點,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軟弱的代價,是在乎之人的性命。如果剛才死去的是繆長風?周生蕭不敢想象,也無從想象。空中的仙人們驚愕地望著這一幕,血花噗嗤噗嗤地一朵朵盛開,數以萬計的天兵天將在眨眼間便化為了一地的尸體。滾滾血河,加之漫山遍野的彼岸花。這難道是,惹怒了神的后果嗎?“繼續!”想起了天帝下達的命令,他們只能抱著僥幸的心理,飛身向前。只是無論是誰都沒有預料到周皇與繆王二人法力的無窮無盡,他們屠盡了數千神靈,一路沖上了蓬萊仙境。所謂蓬萊,亦只不過是那些道貌岸然之人的居所罷了。血染蓬萊,屠滅南天門。這一場渡河之戰,曠古絕今,聲勢浩大。乃至凡人的世界都受到了影響,黃河逆流,天降暴雪,引發了無數饑荒動亂。這就是戰爭的后果。無數神仙漫長的回憶中都曾鐫刻著這無法忘懷的一幕,那位殺盡天下的黑衣男子,負手站在天帝面前??耧L吹起他的長發,血色蔓延了半邊天。這般俊美絕倫的人物,早知便不可招惹。堂堂天帝,竟然就此跪在此人面前,懇求他將戰爭結束。周皇于此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他僅僅是為了一名座下童子便做到如此地步,可見其護短與可怕。周生蕭并不愿意就這樣結束??蛇@只是玉皇大帝的緩兵之計,他早已派遣散仙去了西方極樂世界,請來女媧娘娘當年流落他方的補天鼎。事到如今,也只有補天鼎能夠對付這個女媧娘娘親手創造的禍害。眾仙再次匯聚神力,運用補天鼎,終于將周生蕭重創。此傷傷及心脈,除了西方極樂世界的渾殺舍利子之外無藥可醫。數日之后,他便會魂飛魄散。戰事由此結束。六界又恢復了最初的平靜安寧,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傳聞中,身著血衣的繆王從□□前抱走被猶如破布般丟棄的周皇時,被無數神靈諷笑。縱使你屠盡天下又如何,最終還不是落得如此下場。繆長風為了救周生蕭姓名,下了很大的決心。他一路跪到南天門外,受盡嘲笑屈辱。他披著一頭雜亂的長發,面容憔悴,不復當初與天帝見面時的淡然。追隨而來的姬巍然,差點將他一劍斬殺。也許是看繆長風太過可憐,抑或是其他原因,眾仙又有了所謂的憐憫之心。他們要繆長風與周生蕭自費仙力,下凡投胎。后面的一切,便是無數世的輪回??杀蓢@,無法言說。相近卻不能觸碰的距離,也許才是天道最惡毒的懲罰。只是錯的不是他們,而是所謂正直的天道!醒悟了這一點,周生蕭從回憶中掙脫驚醒。他望著含笑的宏遠道士,彎腰道謝:“他日必有重報?!?/br>“報答就不必了?!焙赀h道士笑吟吟地說:“你和繆王也牽扯了這么久,我只想看你們,好好在一起生活一世?!?/br>周生蕭點了點頭。轉身時看見熟睡的小白狼,想了想,還是把它抱起來,慢慢走下漫漫通天路。無論是怎樣的人生結局,總要自己獨自走完。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好像有點少。別打我?!?/br>新年快樂,么么噠。第48章所謂相愛“我回來了?!?/br>一身風塵仆仆的周生蕭推開了浮笙鋪吱呀作響的木門,臉上還有些許疲憊的痕跡。許延寶一眼注意到他懷里那只乖巧的小白狼,叫道:“你是在路上撿回來一只狗嗎?”周生蕭摸了摸小白狼的毛發,笑道:“你覺得這是狗嗎?”許延寶仔細看了看,不敢置信地說道:“你從哪里抱來一只狼?”小白狼很小,看起來軟乎乎得十分無害。但是從它的頭部輪廓中,還是能夠隱約看出這是一頭狼。一頭貨真價實的狼。這種白狼品種極其稀少,動物園里都不太可能看到,更別提這樣一頭剛出生不久的小白狼還出現在自己面前。許延寶狐疑地看了周生蕭一眼,說道:“莫非你去雪山了?”周生蕭把小白狼放在地上,它自己便很聰明地躥到柔軟的靠椅上,銜起桌子上許延寶還沒吃的雞爪啃了起來。“不過還挺可愛的?!痹S延寶很開心地把小白狼抱在懷里,不顧小白狼嫌棄的眼神:“我決定要養它了,周哥你給它取名字了嗎?”周生蕭搖了搖頭。“那就叫小白吧,和它挺符合的?!?/br>小白狼翻了一個白眼,求救一般看著周生蕭??芍苌捫匆崎_了目光,淡淡道:“挺不錯的名字?!?/br>“周哥你一走又是將近一個月,你知道我應付繆長風那個家伙有多難嗎?他簡直陰魂不散!你到底去哪里了?”許延寶在那嚷嚷著,周生蕭卻并沒有回答他。店門半開著,能隱約看見一個男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