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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了長廊的圍欄邊坐下,弓著腰杵著下巴,憂傷的望著庭院中的假山。“獸王”出宮了,他要是變回去,就是名不正言不順。狗皇帝一定是因為他再一次突然不見生氣了,這可咋辦。從原本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變成了一個小太監,大王的心理落差實在太大了,以至于他一時半會想不到一點應對方式,只能落寞的坐在這里。也是倒霉透了,這個時候天上竟然飄飄灑灑的落下了雪花,這雪還越下越大,大王冷的直抖,想悲秋傷月的憂郁一下都不行了,縮著脖子跑回了屋里,大被一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凌晨。他醒的時候,涼涼的光透過窗子投進床榻邊的白紗帳內,大王仿佛被包裹在一片朦朧的云霧中。借著微光,大王伸出了自己的手,他的手不似趙先傲那般細長,有些胖,攥起來就是饅頭。“哎……”大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嘆氣,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的委屈從何而來,總之,就連笑一下都很難。不過,生性樂觀開朗的大王很快就調節好了情緒,他想起來,今天要到清茶坊當差。和惠心姑姑一起!大王從床上爬起來,穿上衣服,別別扭扭的上了廁所,還未到晨時便去了清茶坊。“惠心姑姑~”惠心比他還要早來,看到他仍是夸贊,“這么勤快?!?/br>大王實話實說,“自己待著悶?!?/br>小孩耐不住深宮寂寞,惠心很能理解,她十五進宮,一晃七年,也是從那個貪玩的時候過來的,人遲早會長大,會穩重,性子是慢慢磨出來的。就是會可惜,一個個天真活潑來,矜重謹慎的走。“昨個雪下的大,把院里的雪掃掃吧?!?/br>“好!”皇宮很大,就是掃雪也是各司其職,各宮的太監把院里的雪掃到外面,再由東三所的太監清路的時候統一從東南西北四大門推出宮外,以免將化未化的雪結冰。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可大王并不清楚,他來到皇宮后第一次下這么大的雪,在此之前,他對掃雪的印象還停留在虎頭山下的獵戶家。他記得自己去偷雞吃的時候,獵戶家的兒子把雪堆成了雪人,那時候他就可羨慕了。下了這么大的雪,大王終于能得償所愿了。他打算把雪推到一起,然后堆一個大大的雪人。大王掃雪的時候,惠心姑姑出來看了一眼,發現他力氣很大,干活也麻利,一會的功夫,庭院里一半的雪都清干凈了,夸贊了一句便轉身回了屋。等她忙完了再出來,院里的紅梅樹旁明晃晃的站著一個胖雪人,腦袋上還安著兩個黑煤球。惠心姑姑當下實在是不知道說點什么好,“小元子!”大王笑呵呵的從拱門后冒出頭來,搖了搖手里不知從那棵樹上掰下來的樹枝,“惠心姑姑~看到我堆的雪人沒~”“……”惠心姑姑面對著這樣笑的大王,責備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一下早朝,趙先傲就聽說了某人掃雪掃出個雪人的事,生怕宮里這些墨守成規的人擾了大王興致似的,忙囑咐李總管,“別管他?!?/br>小胖虎,你就玩,朕倒是要瞧瞧你什么時候能想起朕來。第27章“快,捂捂手?!被菪墓霉脢A了一塊燒水用的木炭放到黃銅手爐里,遞給了大王,“你說你也是的,好好的去玩什么雪?!?/br>大王捧著手爐盤腿坐在塌上,笑眼彎彎的盯著惠心姑姑,很享受這種帶著關心意味的數落。惠心姑姑偏頭看了一眼窗戶外的日頭,“皇上這會應該在御書房了,你緩緩手,還得去奉茶呢?!?/br>一提奉茶,大王滿腦子都是昨天尷尬的場面,他打心眼里不愿意去,奈何,這就是他每天必須要做的事。“知道了……”自趙先傲登基后,改了政策,宮女滿十四可入宮,最少要在宮里本本分分勞作三年,十七時若想出宮大可離去,宮里會給一筆賞銀,十七過后也可繼續留在宮中,三年賞銀翻兩倍,六年賞銀翻四倍,但是也只有四倍,年滿二十三必須離開皇宮,當然,女官和嬪妃自己帶的嬤嬤丫鬟是兩說,畢竟她們前者領國家俸祿,后者領妃嬪例銀,不用趙先傲掏腰包。惠心姑姑明年就要離宮,在臨走前,她要做的就是交班帶徒弟,清茶坊共有兩個職務,一個是奉茶,一個是煮茶,大王便是她選擇的奉茶。奉茶要近皇上身,那些模樣漂亮的宮女見了皇上,都不知道哪來的膽子,總想上位當妃子,心大的很,惠心姑姑換了好幾個,最終放棄了讓宮女奉茶。也怪皇上這兩年愈發俊美無儔,總惹的少女懷春。惠心姑姑忍不住瞧了一眼讓他奉茶跟上刑場一樣的大王,“你能不能笑一笑,到皇上跟前可別這樣?!?/br>大王湊到惠心姑姑面前,咧著嘴呲著牙,“這樣總行吧?!?/br>“好啊,你就這么笑,看皇上不讓人把你那兩顆小牙拔了?!?/br>這兩顆牙可拔不得。大王不敢鬧了,抿著嘴加快了腳步。今天不知怎么回事,李總管頂著冷風站在門口,見他和惠心姑姑來了,便對他說,“你奉茶后,在屋里守著,我去辦些事?!?/br>“啊——”大王皺著眉噘著嘴,白嫩的兩腮鼓出來一小團,他哀怨的看著李總管,“不是還有那么多人嗎,為什么讓我守著?!?/br>他這話說的惠心姑姑都一哆嗦,生怕李總管責難于他。換一般的小太監,李總管二話不說就讓人拖到敬事房去,可現在,他只能解釋,“今個宮里有事忙,御前缺人手,怎么,讓你伺候皇上不還不樂意了?!?/br>哼,當他傻??!就是欺負他新來的,讓他多干活!你們自己偷懶回去睡大覺!大王氣呼呼的用腳尖踢開了御書房的門,從小養出來的稱王稱霸的小性子顯露無疑。李總管縮在袖子里的手緊緊的攥著。忍,忍。皇上都能忍,他有什么不能忍的。是啊,正看著奏折被踢門聲嚇一激靈的趙先傲也忍了。他筆直的坐著,一本正經的盯著奏折,心思早就不在這上面了,用余光偷偷的打量著大王。穿著藏藍色太監服的少年還嘟著嘴,不情不愿的往這邊走,幾步就到了他跟前,托著茶盤隨意的擱在了書案上,茶蓋茶杯在木盤上蹦了一下,落下時發出叮當的清脆撞擊聲。皇上是一國之君,為了彰顯皇家威儀,吃穿用度必須得樣樣精貴,就連喝茶飲水的杯子一件也是天價,趙先傲自己用都輕手輕腳的生怕摔碎了,所以,聽到這動靜,他心里rou疼了一下,按捺不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