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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不能,他本也沒有醉,一連串的話顛三倒四循環不停,不過是想知道百曉生在做些什么,而魅影的尸體又有什么作用。按照蕭四無話里的意思,加上他們一貫的做法,多半也就是拿去煉活人傀儡?或許制藥人?然而地點呢,又是誰在做——八成就是百曉生。藍錚撐著下巴聽完,“那地點在哪兒?”尤離道:“我猜是秦川?,F在是春天了,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尸體腐敗的速度是很快的,只有秦川常年低溫,天造地設的好地方?!?/br>藍錚道:“好,我讓人通知秦川那邊先暗中慢慢打探,反正百曉生在忙事情就好了?!?/br>尤離道:“為何?”藍錚道:“我覺得他才更像青龍會的龍首,明月心比公子羽更像個龍首,百曉生則比明月心還像?!?/br>尤離道:“什么意思?”藍錚道:“我觀察很久,公子羽就像個甩手掌柜,什么都不做,每每任務失敗的時候,他也從來不在意,甚至,他可能也并非完全信任我投誠,卻從不試探或隱瞞我什么……”尤離道:“那他做這個龍首是為什么?”藍錚道:“明月心做的一切,都是想引出白玉京,完成公子羽要跟他決斗的心愿。換句話說,公子羽對青龍會,說不上有什么感情,責任,或者義務?!?/br>尤離道:“這么多年了,白玉京也沒有現身,哪怕是萬人爭搶的大悲賦,也沒能引得他出來啊——”藍錚道:“是了,明月心除了這個目的,也是想利用青龍會的能力和人才,讓公子羽的白發返黑。她曾為了取藥深入天山魔教,險些送命,終究無果?!?/br>尤離道:“青龍會那么多能人,譬如百曉生,他也治不好?”藍錚道:“總之是治不好,現在能讓明月心感興趣的,一是大悲賦,二就是白發返黑之藥了?!?/br>尤離道:“她就那么在意——”話說到一半他就自嘲地笑了,自己不是也一樣么?藍錚聽出他尾音的凄涼,哀嘆道:“當年的事情你也該聽說過的,二人身中溟河水,公子羽為了救她,自己逼毒不及時才會這樣——明月心雖然對任何人都冷漠,卻真的很愛他?!?/br>尤離默然片刻,并不為這二人的情意感嘆,“這就是報應?!?/br>藍錚道:“公子羽一向什么事都不管,明月心終年繁忙,昨晚似乎兩人好不容易溫存片刻,就被你和蕭四無折騰出來的動靜擾了興致,你今天躲著點她罷?!?/br>尤離扭頭,“師兄你正經些?!?/br>藍錚道:“好好好……其實公子羽這個人簡單得很,睿智卻隨性,很溫和?!?/br>尤離道:“可是白玉京依舊沒有再現身,有沒有可能……他已經……”藍錚點頭,“我也這樣覺得,可是公子羽愿意相信白玉京還在世?!?/br>尤離道:“愿意相信?”藍錚嘆息,“如果那人真的不在世上了,那么從孔雀翎開始,一直到大悲賦,那么多功夫,那么多人的死,豈非都像兒戲?一切都是徒勞,換做你,你能接受這種結果?”尤離道:“的確不能接受,所以他們愿意相信白玉京總有一天會現身,來支持著自己繼續在青龍會里等待著……”藍錚道:“其實百曉生才更像公子羽,他勸說公子羽戴上青龍面具,跟公子羽讓燕南飛戴上青龍面具,似乎本質都差不多?!?/br>說完這一句,藍錚忽想起一事,“你說,燕南飛的尸首會不會也……”尤離心跳加速,“那倒不會,傅紅雪埋的尸體,沒人知道葬在哪里了?!?/br>藍錚道:“哦,那也罷了……公子羽其實很惋惜燕南飛,他并沒想殺他的?!?/br>尤離心知燕南飛的事情一言難盡,不愿藍錚糾結這個話題,“上次你提過的修羅城地圖,我們可以籌劃一番了?!?/br>藍錚道:“是,不知道公子羽什么時候會離開燕云,若我走了,你一個人多有不便,雖說魅影的事剛了不宜輕舉妄動,還是先紙上談兵地策劃好才是?!?/br>尤離道:“我想過了,魅影已死,按理說城中不該再有細作搞什么大動作,那地圖不能直接拿走,否則明月心又要懷疑到你頭上,所以盡量復制一張帶走比較好?!?/br>藍錚道:“這個容后再議,屠本原和魅影都死了,新的密庫看守部署如何,實力如何,還不知道,若去打探一番,卻又怕打草驚蛇……”尤離道:“確實是麻煩事,交了手必定打草驚蛇,不交手又不知低細……”藍錚道:“密庫那邊陰森嚴密,不過去倒是不難,只一旦交手,明月心就知道我們覬覦里面的東西。如果……同時再派人去別處,搞點更嚴重的事情,讓人以為,去密庫那邊的人只是想調虎離山,你覺得可不可行?”尤離思考片刻,徐徐點頭,“可以,但是另一邊一定要做些明面上的大文章?!?/br>藍錚又皺眉苦想,“能有什么大事可做?刺殺公子羽不可能,刺殺蕭四無也不行……”他緩緩轉頭看了看尤離,后面的話卻說不出口了。尤離冷笑,“刺殺良景虛?!?/br>藍錚忙搖頭,“不可!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作得太假,明月心可就會發現了,作得太真,你不就——”尤離道:“我殺了萬里殺那么多人,你也該聽說了,自爆而死,同歸于盡,那斷了的腸子滿地都是,他們不該恨死我?”藍錚一直沒提此事,此刻也不解困惑,“那事情……你一定有什么難言之隱罷……”尤離一笑,“好像是有罷,反正現在看來倒不是壞事?!?/br>藍錚不便再問,“可是還是太危險了,萬一你真的——”尤離握著茶杯嘆氣,“沒事,人,哪有那么容易死呢……你先通知萬里殺那邊,調一批殺手待命,剩下的你我再細細商量。只有一點,那些人——”他轉頭盯著藍錚,“一定只能告訴他們,任務的目標就是暗殺良景虛,別無其他。至于密庫那邊的人……且打且退,知道一個大致情況即可,絕不能喧賓奪主?!?/br>藍錚欲勸,然那人悲冷的目光如天上久久不散的陰霾,決絕偏執,“師弟,這太冒險了,我們其實可以刺殺杜云松,或者馬芳玲,死在他們手上的四盟之人也不少?!?/br>尤離笑起來,“可是良景虛的武功比他們弱多了,何必舍近求遠?!?/br>藍錚道:“總之不行。師弟你要聽我話,給我點時間,我繼續想辦法?!?/br>他難得十分嚴厲地盯著這個師弟,“我總是感覺不到你的求生欲望,雖然你不尋死,卻好像盼著有什么機會能讓自己死——”尤離笑著打斷他,“哪里,師兄多慮了,就請師兄再思量思量,我等你消息?!?/br>他起身時腰間的雙刀摩擦生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