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7
連忙將她護在身后,朝周君謙作揖道:“見過武炃大將軍。小人與娘子受京中恩人拜托,來向鐘公子傳口信的?!?/br>周君謙剛剛還和藹可親,這會聽見京中二字時,面色便沉了下來,問道:“權兒,這是從蘇家來的人?”鐘權:“是?!?/br>周君謙勃然大怒,拂袖道:“來人,送客!”連翹忙道:“大將軍,讓我把口信說了我就走!”周君謙冷冷道:“你們蘇家還有什么要說的?權兒從蘇家出事后就四處奔走,又是讓我幫忙向圣上求情,又是出錢打點照顧那些女眷,他已經做得仁至義盡!”見連翹急得不行,張勤忙出聲道:“周將軍,我家娘子一介弱女子,孤身一人千里迢迢來到將軍府,為的就是不負恩人所托,還請周將軍成全我家娘子?!?/br>鐘權:“連翹,你說罷?!?/br>見義子執意要聽,周君謙也不好說什么,只得哼了一聲:“進酒關張守備的女兒剛剛到了,正在校場等著你,不要讓她等太久?!?/br>鐘權點點頭,周君謙拂袖離去。他轉頭對連翹說:“連翹姑娘,蘇寶貝若是讓我前去搭救他,恕我能力有限,無法辦到?!?/br>連翹遠遠瞪了武炃將軍一眼,她從懷里掏出那塊玉佩交給鐘權,沒好氣地說:“少爺可沒要你救他——他要我傳信給你,你還有個孩子在他肚里,若你還念舊情,就幫忙把孩子接走吧?!?/br>鐘權瞪大了眼睛:“什么?”連翹便又把剛剛的話重復了一遍。鐘權聽到那句有個孩子在他肚里,難以置信道:“什么?孩子不是在你肚里嗎,怎么到他肚里去了?”連翹一噎:“我肚里綁的那個是個枕頭!少爺他……他說肚里有就是有!”鐘權是知道蘇寶貝可孕體質的,不由喃喃道:“不可能,若他懷了我的孩子,為什么當初還……他早就知道蘇家要敗了,他不愿連累我!”鐘權當下一股熱血涌上腦門,眼前一片茫然,下意識要往大門口走去,才走了幾步,他忽地止住腳步,鎮靜下來,朝下人吩咐道:“來人,送這二位客人前去休息!”“連翹姑娘,多謝義舉,鐘某改日再報?!彼B翹做了一揖,便轉身去尋他義父去了。周君謙此時正在書房里,見他推門匆匆進來,不悅道:“張家女兒還在校場等你,怎么又來找我了,可是那兩位蘇家來的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藥?”鐘權跪在他面前:“義父,我知道蘇家肚子流放地在您轄區內,求義父幫忙疏通一二,將他們流放地改至渭陽?!?/br>周君謙擰眉道:“我周君謙從戎二十余載,所做之事皆依忠君、愛國、為民三則,你這請求,符合哪一條?”“……是孩兒不孝,此乃我一人之事,不應勞煩義父?!辩姍嗝嬗袘M色,他朝周君謙抱拳道,“自相認以來,我與義父聚少離多,此次回來,本應多陪義父幾日,以盡孝道。只是如今得知妻子岳老尚在路上顛沛流離,實在放心不下,今請離府,特向義父告辭?!?/br>周君謙:“權兒,別鬧了,你已與他和離!”鐘權:“義父,我沒有跟他和離,那份和離書有漏洞,我寫的時候,沒有官人見證,在官府那里不會生效?!?/br>周武朝夫妻分離,寫和離書,按大律是要有官人見證,官府才承認和離生效的。但這么多年了,也沒幾家愿意鬧到官府那去,只將人從族譜上勾去了事。這條律例一向如同虛設,沒想到鐘權竟然拿這個來說事。周君謙不由大怒:“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和離書失效,那你就得同受流放之刑,還有機會在這里跟我討價還價?”鐘權漠然道:“我寧愿與他同受流放之刑,也好過如今無法陪在他們身側,不能照顧妥帖?!?/br>周君謙:……周君謙定定地看著他,終于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放不下,蘇家那父子倆的消息,我之前一直有留意,準備等你問起的時候告訴你,也好讓你安心,不過——”鐘權:“什么?”周君謙:“不過前些日子有人給我通了消息,我怕你還念著那蘇寶貝,要傷心難過,就一直瞞著你?!?/br>鐘權心里一沉:“什么消息?!”周君謙打開書房的門,走進去,在書桌的硯臺下抽出一張墊得墨跡斑斑的信封遞給他:“你自己看罷?!?/br>他打開信封,看到落款日期是一個月前,信箋上寥寥數十字,卻讓他勃然變色,面容蒼白。周君謙:“我查過了,他跟他爹不在幸存名錄之中。山崩不是什么人都能躲得過的,更何況是那種嬌生慣養的公子少爺?!?/br>“……我不信!”鐘權如遭雷擊,他雙手抖得連紙都拿不住,轉身便往外走。“鐘權,你回來!”周君謙在后面喊了一聲,頓時如晨鐘徹響,將他三魂六魄給拉了回來。鐘權轉身茫然地看著他義父:“爹,我要去找他……”周君謙不禁動容,自鐘權成年后,就已經很久沒有叫過自己爹了。此刻對方難過茫然,孤獨孑孓的模樣,仿佛又跟當年那個千里迢迢投奔于他的孤苦少年重合在了一起。他面無表情道:“那隊流犯在云量山里死傷甚重,幸存下來的督吏跟幾個守衛現俱關押在薄縣受審。陳筱校尉之前已啟程去查證情況,此人向來粗心,這次竟連令牌也帶錯了,想是到了薄縣也報到不了。你且拿著這枚令牌,追上陳筱,協助他調查罷?!?/br>鐘權知道這是他義父做出的最大讓步了,他對周君謙叩首道:“孩兒不孝……多謝義父!”***鐘權騎著將軍府最快的那匹馬,宛如流星一般連夜從渭陽飛奔而出,直朝薄縣而去。他日夜兼程,風餐露宿,只為了讓腦子保持高速的運轉,好讓自己不去想象蘇家父子在山崩中可能的下場。他不敢睡覺,怕一睡覺就夢見那人在泥石流里掙扎著死去的情景。不過短短數日鐘權就已經胡子拉渣,形容枯朽。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中途換了多少匹馬,他又饑又渴,終于忍不住在路邊一家茶攤旁邊停住,要了壺茶水解乏。旁人的聲音傳到他耳中:“阿彘,你再瞧瞧囫圇吞茶的這個人?!?/br>那名喚阿彘的淡淡道:“他若一直這樣下去,再過幾日便要連人帶馬死在路上了?!?/br>那人問道:“說得清楚點,幾日?”阿彘道:“五日,或者六日?!?/br>那人滿意道:“不錯,有進步,看得很準!果然是我這個師父教得好!”鐘權:……他也不惱這兩人在窸窸窣窣咒自己要死,帶著壺茶徑自坐了過去,朝二人抱拳道:“多謝二位大夫好意提醒?!?/br>那阿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