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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一直在胡思亂想著。還是奉旨帶她過來的公公提醒了她一下,她才發現已經到了關雎宮。 宮里的娘娘柳香有幸見過幾位,去年秋獵時,皇后和幾位妃位的嬪妃都有跟著去。在皇后那里,她有見過那幾位娘娘。 但那次秋獵玉嬪沒去,所以,她便也不認識玉嬪。 但她知道衡陽王外祖家當年也乃是木匠世家,所以,她想或許這位玉嬪也懂些木工手藝。這會兒找她來,或許也不是因衡陽王,而只是單純慕她的名而召見她的? 若真是這樣的話,柳香倒不怎么怕了。 柳香謝了那位公公后,轉身往關雎宮內去。玉嬪是嬪位,是一宮之主。不過,圣上偏愛玉嬪,知道她素來喜靜,所以兩邊側殿也就沒有安排別的妃嬪住。 整個關雎宮,就只有玉嬪一個主子。 柳香進去給玉嬪請了安,瞧見了她人、聽到了她聲音后,柳香才覺得或許她方才的揣測有些多余了。玉嬪穿著打扮瞧著其實和普通人家的尋常女子沒什么二樣,和她印象中的那些妃嬪們的穿戴大不相同。 柳香很難相信,面前這個坐在榻上一臉和藹笑容望著她的女子,竟就是圣上寵妃。 不過又想,她當年也是小家碧玉出身,也就能理解了。 有關玉嬪和圣上的事,柳香多少也知道一些,都是從二爺那里聽來的。她原以為,當年能讓圣上做出殺臣弟奪弟妻這樣遺臭萬年的事來,想來玉嬪肯定是有驚為天人的容貌的。 畢竟,衡陽王的容貌也擺在那兒呢。 柳香沒想到,玉嬪并非她想象中那樣高貴冷艷又有絕色姿容。玉嬪的長相無疑是好看的,但她這種好看比較純澈無害,整個人的氣質就如一朵純白的梨花一樣,干凈舒服。 柳香第一眼見她,覺得她很親切。 依著禮數請完安后,玉嬪忙喚柳香起來。既是慕她名而召見她的,玉嬪自然要與她在木工之術上切磋切磋。 談到柳香擅長的東西來,柳香自是滔滔不絕。玉嬪問她什么,但凡她懂的,也都不會藏私,會一一全說出來。 短暫的一番交流后,玉嬪對柳香也很滿意。 柳香其實和玉嬪在某些方面還是很像的,同樣都是木匠之家出身,都擅木工。另外,性格都是那種溫柔好說話的。 脾性相投,又有共同愛好,自然就相談甚歡。 到了用晚膳的時辰,玉嬪又留柳香下來一起用了膳。也知道再晚些怕是宮門就要關了,到時候難出去,所以,玉嬪也就沒再繼續留著柳香在她關雎宮。 但就在柳香要走時,貴妃宮里突然來了人,說是知道玉嬪這兒來了位了不起的女官,貴妃想見見。 皇后育有東宮,貴妃育有趙王。貴妃得寵,趙王容貌又極為肖母,十分出眾,所以,眾多皇子中,趙王是最得圣心的一個。 子憑母貴,母又憑子貴,所以,貴妃母子盛寵經久不衰,自也有與東宮太子和魏王府抗衡的優勢在。 東宮是儲君,魏王有戰功,趙王得圣寵。如今朝中,暗中支持這三位皇子的是最多的。 玉嬪知道貴妃脾性,所以,人既是她招進宮來的,她自然要保其周全退身。恰好這個時候,衡陽王過來了。玉嬪一想,正好,有兒子親自護送柳氏出宮去,便是后面被貴妃的人攔截下來了,那些人也不敢對一個郡王如何。 至于貴妃那邊……貴妃那邊有她去應付,也足夠了。 玉嬪有了決斷后,就讓兒子先帶柳香出宮去。 而衡陽王之所以這么晚還入宮來請安,也是因知道了柳香入了宮的消息才立即找過來的。他原以為是父皇找柳氏,怕柳氏出事,所以這才急匆匆趕過來。 衡陽王雖也擔心母妃會被貴妃刁難,不過他心里也知道,宮里有圣上在,有皇后在,貴妃也占不到母妃便宜。 皇后雖不喜母妃,但更不喜歡已經威脅到了他們母子地位的貴妃母子。但凡貴妃有什么動靜,皇后那邊肯定也是立即會知道的。 何況,母妃的寵也不比貴妃的少。 在知道母妃能足夠自保后,衡陽王這才帶著柳香離開關雎宮。 柳香雖說從前也和衡陽王朝夕相處過,但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且如今又都各自嫁娶,再獨處起來,不免就有些尷尬。 衡陽王身邊自然是跟隨有近身伺候的太監的,不過,主子們說話,那太監就落得遠遠的跟著。 柳香稍稍落后衡陽王一步,在玉嬪那里謝過恩后,這一路來,她也沒怎么說過話。 衡陽王也是個比較沉默寡言的人,其實他是希望柳香能像從前一樣,主動開口多說些話的。但他等了許久,也不見她還能有從前的那份天真活潑,如今越發多了些屬于成熟女子才有的穩重,衡陽王不由側眸多看了兩眼。 于是,這回他率先打破沉寂,主動開了口。 “母妃尋你進宮,是為何事?” 其實他心里也能猜得到是為何事,只不過這會兒是沒話找話罷了。 柳香不會也不想主動開口說話,不過,既然他問了,柳香也就道:“玉嬪娘娘尋臣婦入宮,是為了和臣婦一起切磋木工手藝?!?/br> 見她以“臣婦”自居,衡陽王不由又朝她望過來一眼。 他說:“母妃當年未出閣時,也有跟隨在外祖父身邊學過手藝活?!?/br> “嗯?!绷爿p應了聲,一時也不知道再說些什么好,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知道,方才娘娘有和我說?!?/br> 衡陽王其實有挺多話想和她說的,只是礙著如今二人身份,有些話也不是那么好開口。不由又想到七年前,當初他們還一起在柳老太爺跟前學手藝的時光。 他不否認,曾經的那一段時光,算是他活到如今二十好幾近三十歲,最快樂的一段時光了。 當時整個柳家的心思他知道,只是他當時不告而別有不告而別的苦衷。他不能答應娶她,也有不能答應的苦衷在。 若娶了,他勢必是要以一個皇子身份去迎娶的。他從沒覺得她的出身配不上自己過,只是皇子娶親,女方的底細肯定是要查得清清楚楚的。 若真讓那些人去查柳家,真查出些什么來,他知道,這于柳家來說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當初若說真一點沒有動心,他騙得了旁人卻騙不了自己??稍谒闹?,知道什么才是重中之重,既然不想害柳家,他便不能隨意給承諾。 至于之后他讓章揚去娶她為妻,他承認,這或許是他這輩子做過的錯的最離譜的一次決定。 他承認,他接近她是有私心在。當初讓章揚娶她,不過也是希望她可為自己所用,她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 那幾年都沒有勇氣再踏足過古陽縣半步,也是怕一旦見到了人,便會心軟吧。 但事到如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