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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常人所看不清楚的一些細枝末節的證據,他就能看得更清楚些。因一只眼睛廢了,另一只眼睛的用處就也更大。多年來他辦案時總比常人多注意些細節,如這石磚地上的腳印,如這屋檐上的一處水珠,如山中四季流水之形,都是他所會平常注意到的。可此刻他眼中所見,卻第一次令又蹲下來些仔細辨認那些沾著香灰的腳印的富察爾濟也有些思索。因為前日官差來辦案,向來廟中左側這一排靠近尸體雜亂無章的官靴腳印便是衙門中人的。此外,旁邊還有些香灰沾上的,是蘭春蓮,因地面沾水,所以腳印沒被擦拭干凈,反而因此留在了廟中。但在這以外,卻是只有些雜亂的男子腳印,再找不到另一個女子來過石頭菩薩廟的蹤跡了。偏這時,札克善這個人高馬大的在后頭緊張兮兮跟著進來了。可一邊走進來,還一邊拿刀提防地望了眼這曾經發生殺人兇案四周。當看到那寺廟當中,那具石頭表面都爛掉了,所以表情顯得也陰森許多的菩薩佛像,這明顯嚇了一跳的傻大個還是站在底下,不免發憷地雙手合十做了個老天保佑的手勢。“……菩薩保佑保佑,保佑我札克善早日娶妻生子,光宗耀祖?!?/br>這話倒是嘀咕的有趣。“喂,菩薩可是給女人送子的,你現在這是打算拜一拜也給自己求個子么,札克善?!?/br>本打算直接蹲下取證的富察爾濟見他在那邊拜的起勁,便突然出聲地在后面懶洋洋提醒他了這么一句。沒開口的段鸮在旁邊聽著也可疑地翹了下嘴角,札克善一聽就面色漲紅,結結巴巴才瞪著眼睛嚷嚷著來了句。“喂喂,誰說的,我可聽人說這天底下菩薩也不是全是女子,就比方說著觀音吧,誰說她定是女子啦……”札克善這一句話,不知為何令富察爾濟和段鸮一起頓了下。當下兩人一起臉色一變快速抬頭,卻見那石頭菩薩面露慈悲,好似女相,亦男亦女,一時竟是迷惑了世人的雙眼。——這下,他們終于知道為什么證人說自己看到和瑞邛在一起的是個女人。蘭春蓮非說自己在申時一刻所見的卻是個高大魁梧的男人的背影了。因為瑞邛的情人根本不是個女子,而是個在四日申時著女人衣服在此地和他私會,殺人的男子。石頭菩薩廟夜殺人案,原是如此。第二回(下)因這石頭菩薩和尸檢二證加在一起,就可以將蘭春蓮原本身上所有的殺人嫌疑洗清。為了能救下了那民女的一條性命。札克善這一遭得知這來龍去脈,便趕緊下山準備去往衙門,又打算尋他的上司馬縣令從牢獄中放人去了。可聽說他們要一道去官府,某個先前就推說一次的人卻只說不去了,甚至在半道上,就又一次招呼不打地直接走人了。“喂!富察爾濟,你當真不和我們去官府看看蘭春蓮,還有拿瑞邛的戶籍宗案么?”可那一撩簾子就下馬車,連旁人都不看一眼就走的人揮揮手卻如此背身來了這么句。“我又不是捕快,蘭春蓮到底如何也和我沒什么關系?!?/br>富察爾濟說道。“況且,你回官府還用得著我指引么,外面太陽太大,等有關于那真兇的線索再來找我,我先走了?!?/br>他這拿上身邊一干物證,就這么走了倒讓人摸不著頭腦。段鸮對此也沒說什么。半響望著那怪里怪氣的家伙已快速在縣城街頭上消失的背影,倒是又一次令他覺得對方著實是個怪人。不過他本來就不常和人主動結交。既然二者本不投緣,多結交一分便是多一分麻煩,倒不如各自一邊敬而遠之,還是先和札克善回衙門把蘭春蓮一事先解決才好。因為這個內心想法,段鸮就也沒管太多閑事,先和札克善這么下山去往衙門了。說起來,松陽縣衙門,這地方還是他頭一次來。此地處城西,小縣衙本就占地不大,門前還堆著些紅鼓兩面,虎頭牌,水火棍。凡民告民,可直接堂下擊鼓,堂前有衙役幾人,正用過早食候在門口,頭上戴著紅翎尖帽,身上穿著與捕快又有些不同。此刻,見札克善人一回衙門里。那三三兩兩,抱著水火棍坐在地上吃早飯的小衙役起身忘來,捕快只揮手示意他們不用跟來。札克善算是松陽縣捕快的二把手,無需和堂前小衙役特別通報就可以直接進來,還直接躍進來就伸手招呼朝內堂招呼了里頭那人一下。“誒,劉捕快!劉捕快,您今早在可正好!我有事要尋你!”他這揮手一呼,衙門口那正在彎腰用食盆里的rou喂狗的另一名捕快也抬起來望向這邊。衙門口,那人面前的是條短尾黑狗。正低頭吃著兩塊生rou,那黑狗生的健壯兇猛,毛發濃密,哈著鮮紅的舌頭,和那捕快打扮的男子也是好生親近的樣子。本朝衙門內多養狗,一是為了防范,二也是為了查案,這也是尋常所見的一幕。段鸮雖是第一次見這人,卻也能猜到這大致就是此前所說的劉岑。見這札克善上一級的捕快劉岑長相甚是威武,一雙虎膽眼,胡須頗重,和札克善相比不顯粗狂,卻也是個實打實的北方漢子身形。他身長八尺有余,身著一身灰藍色截衫,一角掖在腰帶里,被突然跑來的札克善就這么叫住,卻也說話倒是客氣,脾性極好。“哎喲,札克善?怎了?今早你不是去取蘭春蓮殺人的物證去了嗎?另外,這位是……?”這一開口,便首先問了句旁邊的人一句。劉岑和段鸮對視了眼,段鸮和他不認識就也沒開口說話,倒是札克善這個馬大哈見狀連忙介紹道。“哦哦,我都給忘了說了,這就是那位新來的段仵作,段鸮?!?/br>“初來乍到,見過劉岑捕快?!?/br>見他真是劉岑,段鸮這般拱手說道。“啊,原來是段仵作,倒是我們有失遠迎了,昨天趙福子他們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