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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上前,將她扶起,拿出一塊玉佩,遞到她的面前,道:“夫人,這是小的上午過來時看到的?!?/br>連姜貴都認得,姜夫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她顫抖著手,拿過玉佩貼在胸前,眼眶越來越紅,忽然身體一軟,暈了過去。“夫人!”“娘!”姜少爺急忙過來,將姜夫人抱在懷里,無措地向姜貴問道,“這可如何是好?”“夫人應當是悲傷過度才昏了過去?!苯F道,“少爺可以試試,用手指去掐夫人的人中?!?/br>姜華不敢用太大力氣,掐了半天都沒能把姜夫人弄醒,姜貴道了一聲“冒犯了”,拇指用力,姜夫人很快幽幽轉醒。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疲憊,不似方才那樣冰冷警惕,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十歲一般。她倚在姜華身上靠了一會兒,半晌低聲道,“帶穎兒一起回去吧?!?/br>姜貴應了一聲,吩咐兄弟們去張羅馬車和棺材。姜華扶著姜夫人站起,走到廟門前,姜夫人對楚留香道,“你也一起?!?/br>楚留香嘆了口氣,跟了上來。來時姜華與姜夫人乘坐兩輛馬車,返回姜家,楚留香便跟著姜華坐了一輛。他看得出來,姜華為人軟弱,對強勢的姜夫人不算親近,不過這種性格的人,通常不會拒絕別人,或許能從他口中問出些事情來。姜華先是看著母親上車,又與楚留香來到后面那輛馬車上。他禮貌地讓楚留香先去,好像對方只是一個普通客人,而不是殺害他弟弟的嫌疑人。楚留香沒有推辭,進入車廂之后,看到躺在座子上甩尾巴的小貓,忍不住笑了一聲,“你倒是聰明,知道里面舒服?!?/br>外面的姜華呼吸突然急促,他很快調整過來,語氣越發軟了,“香帥……你在跟誰說話?”看來他真的是嚇到了,楚留香心想。“是方才那只黑貓?!彼?,“姜少爺可是怕貓?”姜華舒了口氣,掀開車簾進來,他道,“貓兒乖巧,倒是沒什么可怕的?!?/br>顧安寧緊緊盯著他,眼神忽然變得尖銳,金色的瞳孔豎起,像是正在捕食的蛇。他呲了呲牙,捏著喉嚨朝姜華“喵”了一聲。姜華嚇了一跳,他不敢與黑貓對視,向旁邊挪了挪位置,“香、香帥,這貓它,傷人嗎?”“你乖一些,擺什么架子呢?”楚留香把貓放在懷里,想起昨夜這只貓兒對自己不輕不重的攻擊,那時警惕緊張的貓兒,與今日相比簡直像換了一只。看來是確認沒有威脅,把他當自己人了。楚留香愉快地想。他沒有說這只貓不是他的,看姜大少害怕的模樣,若是知道小貓只是一只野貓,肯定想把它從馬車里丟出去。雖然不清楚這只貓在案子里起到什么作用,楚留香可不想到了那時,再費盡功夫找它。姜華和姜夫人都是不會武功的普通人,而且家中本就有一場喪事,守靈多日,體力下降的厲害。為了照顧他們的身體,馬車行的很慢,楚留香也就有更多的時間與姜華交談。他摸著貓兒,單看面貌不像是個走南闖北的江湖人,倒是比姜華更像個世家公子。小貓被摸地舒服,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眼睛也微微瞇起,沒有再嚇唬姜華這個可憐人。楚留香道:“姜少爺方才說,令尊二十天前去世?”姜華紅了紅眼眶。他看起來與楚留香一般年紀。楚留香沒有太多牽絆,姜華卻應道早已娶妻生子。這個應該已經成為父親的男人,一直都表現地稱不上堅強,甚至連他的母親都比不上。楚留香對他的印象不太好,但也不算太壞。姜華低聲道,“父親病了兩年,身體一直不算太好。不久前在院子里忽然暈倒,身體就徹底垮掉了,用了許多好都不見好。那時候二……二弟還未回家……我們不知他在哪里,便是想喊他回家,都不知該往何處寄信?!?/br>二弟兩個字,被他說的比其他字都要輕。顧安寧舔著爪子,抬頭看了他一眼,停下了動作。姜華頓了一下,繼續道,“爹暈倒后的第二天,從昏迷中清醒了,他也就是在這天晚上回來了。二弟眼上纏著白布,血流個不停,把布都染成了紅色。他的眼珠被人挖走,成了瞎子。到了這個時候,他才告訴我們,原來這些年他一直為蝙蝠島效力。因為他言辭不當,在蝙蝠公子面前說了一個‘瞎’字,蝙蝠公子就要讓人剜去他的眼睛,讓他也成為瞎子。姜穎不想失去雙眼,從蝙蝠島逃了出去,蝙蝠公子派人追人找了他近兩個月,還是找到他了?!?/br>“蝙蝠島被我查出,正是兩個月前的事情?!背粝愕?。姜華點頭,“如果香帥能早一點揭穿蝙蝠島,姜穎或許不會有事……又或者,會與蝙蝠島其他人一起,被正道討伐。他做錯了事?!?/br>楚留香嘆了口氣。姜華道,“姜穎不知父親病重,手是血地跪在地上,向父親哭訴。父親心中著急,又擔憂他的傷勢,一口氣沒過來,便昏了過去,三日后便去世了。父親離世后,姜穎參加完葬禮便消失不見,直到今日?!?/br>楚留香覺得姜華敘述時帶有心虛躲閃,猜測他應當說謊了,只是不知有幾分真假。他看著姜華,“節哀?!?/br>“多謝香帥安慰?!苯A道,“香帥認為,殺死我二弟的人,是否會是來自蝙蝠島?”“確實有這個可能?!背粝愕?,“蝙蝠島與殺手組織往來密切,而且從來不缺少金錢,足以懸賞任何人的任何部位?!?/br>比如姜穎的眼睛。姜華道:“可是姜穎已經死了,殺手組織可還會來找姜家的麻煩?”“道上的規矩,禍不及家人,姜少爺放心便是?!背粝愕?。“禍不及家人?”姜華喃喃念了一句,朝著楚留香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顧安寧躺在楚留香腿上昏昏欲睡。楚留香身上已經滿是黑貓的氣息,他的瀟灑白衣也蹭滿了貓毛,儼然成了黑貓的所有物。顧安寧半瞇著眼睛,金色的瞳孔已經不再聚焦,身體也放松了力道,攤成軟軟的一條,耷拉在楚留香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