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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鐵敘一敘鄉愁,蔣映月卻已命人倒茶送客。 蔣文舉摸了摸鼻子,心想原來自己并不招女兒待見,算了,他也不跟她計較——到底是女大不中留??! * 夏桐在寢殿守到半夜,剛迷迷糊糊打了個盹,就聽榻上傳來低低一聲,“水……” 急忙起身,只見皇帝眼皮半睜著,比白日里仿佛有了點精神,嘴唇卻是干裂得厲害,忙道:“您別動,讓我來?!?/br> 親自將小陶壺的水倒了一杯,還是剛沖泡的茶葉,小心地放至半溫,這才扶著皇帝起身,拿棉花骨朵給他潤了潤嘴角,方將茶杯遞過來。 但聞喉間咕嘟作響,皇帝已然一飲而盡,夏桐看著又心疼又著急,“慢點,慢點,也沒人和您搶?!?/br> 接過夏桐遞的帕子揩了揩嘴,劉璋方疲倦問道:“朕睡了多久了?” 第161章 質問 “一日夜了?!毕耐┹p聲道, 等他將那碗茶喝完,另換了一盞半溫的來,又問, “陛下要不要吃點東西?” 論理, 餓狠了的人, 喝白粥才是最養胃的, 可眼下深更半夜不便, 夏桐只在內殿里備了些松軟的白糖發糕,這個最容易消化,另外,便是沖泡的蜂蜜水。 劉璋其實沒什么食欲, 可見她神色怔忪,不想她多思,便勉強吃了兩塊糕, 又喝了點蜜漿。 哪怕在病中,皇帝的舉動亦優雅得無可挑剔, 床單上連一絲糕餅的碎屑都未殘留——夏桐本來想像對付敦敦那樣墊塊方巾的,現在看來倒是不必了。 長夜漫漫,夏桐早已錯過宿頭,自是睡不下去,可要她對著皇帝,卻也無話可說。 劉璋深深凝望她蒼白面容,道:“朕驟然暈厥, 是否把你嚇壞了?” 夏桐點頭, 雖然按照偶像劇的情節, 這會子她該強撐著表示堅強才對, 但——她確實是嚇壞了, 她也瞞不了他。 安如海來報告消息的時候,夏桐整個人仿佛天塌地陷一般,倘若說之前她對自己的心意只是模模糊糊有所察覺,這會子她才清醒地意識到,眼前的男人就是她的天,跟什么權利地位都不相干,而是精神上一根頑強堅硬的柱石,沒了他,她縱使活著,也和行尸走rou無異。 幸而,老天爺終究不肯薄待她,又或者她長久以來的好運氣起了作用,到底只是一場驚嚇,而皇帝也順利蘇醒了——雖然尚未康復,至少找到了對癥的辦法。 劉璋嘆道:“是朕不好,讓你們母子擔驚受怕,你沒告訴孩子們吧?” 夏桐道:“當然沒有?!?/br> 非但敦敦和棗兒被蒙在鼓里,連劉蕓她都沒說,小家伙們都以為皇帝貪睡,陷入到一場綿長的怪夢中去了——這么想想是有點恐怖的,夏桐想起她在現世的叔祖父,也是某天說要睡午覺,結果便再未醒來。 她都佩服自己那時候心智堅韌,居然沒留下什么童年陰影。 當然,她不能保證每個人都和自己一樣沒心沒肺,故而在皇帝徹底痊愈之前,夏桐不打算讓孩子們過來探望,一來幫不上什么忙,二來,她也不希望外頭人得知皇帝病況——唯有皇帝繼續纏綿病榻,才能逼得那幕后之人現身。 夏桐又將自己這段時日的安排一五一十告訴皇帝,包括蔣家再度起復的消息,劉璋聽得直點頭,“你做得很好,如今正是用人之時,蔣文舉為官數載,自是沒人比他更合適?!?/br> 況且,蔣文舉是蔣家外戚,自是比夏桐提拔自家更合適,也顯得公正公允。但就算如此,外頭議論她篡權的也不少——不過是個皇貴妃,就敢拿著雞毛當令箭,開始干政了,也不撒潑尿照照她什么德行。 夏桐將那些小人的嘴臉學得惟妙惟肖,倒讓皇帝笑了一場,臨了卻拉著夏桐的手:“朕本來打算年底和禮部商議封后之事,若不是這場病……” 夏桐從善如流的道:“妾能陪伴皇帝左右足矣,至于那些虛名,有固然好,沒有也無妨,況且如今西北還在交戰,朝中也是一團亂象,陛下縱要賞妾臉面,不妨等過了這陣再說,咱們不著急?!?/br> “咱們”這兩個字令皇帝聽著十分舒服,表示他和夏桐是一家子,旁人不過是隔絕在外的。 這在他聽來簡直和告白差不多了——畢竟兩人都是這般矜持的性子。 又喝了一盞溫熱的蜂蜜水,皇帝方才昏昏沉沉睡過去。夏桐也趁著天尚未明瞇了瞇眼,不曉得還得挨多少時候,她自己先累垮了可不行。 之后皇帝便總是睡一陣再醒一陣,雖然看著不慎嚴重,可似乎也未有明顯好轉,總是一副神情懨懨的模樣——可見腦中的刺痛仍在繼續。 夏桐努力強迫自己跟上他的作息,等皇帝清醒時,便跟他說些家中趣事或朝廷逸聞,照她的理解,這個病尤其得調整心情,心情放松了,疼痛自然就注意不到了。 劉璋察覺到她的用意,也很積極配合,可這種事不是想忘就能忘的,他也很惋惜自己不如從前,果然安逸日子過久了,就沒了從前那副自苦般的定力。 幸好,被夏桐照顧的感覺并不壞,甚至可說享受至極,若非他肩負著身為天子的使命,皇帝倒想一輩子就這么病下去了。 兩人就這樣在病人護士的角色扮演中苦中作樂,夏桐因分-身無暇,皇帝這邊行動離不開人,往幾個孩子那里去得倒少了,好在小蘿卜頭們早已過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年紀,自己能照顧自己了,劉蕓更是個懂事的,夏桐倒并不怎么擔心,再加上還有李蜜在呢,也就放心的丟開手。 這日服侍皇帝喝藥躺下,又小心地用棉帕子揩去耳后血跡——針刺xue道,按理還是挺難受的,可見皇帝每每閉口啞忍著,夏桐難免心疼得慌。 正要讓秋菊去打盆溫水來給皇帝擦擦身子,這丫頭臉上卻慌慌張張,“娘娘,不好了,蕓公子那邊出事了?!?/br> 夏桐騰地站起來,劉放還在北邊交戰,他兒子萬萬不能出事,這一分心怎么得了? 況且,劉蕓向來由她照顧,倘出了意外,她定然難辭其咎。 夏桐匆匆來到偏殿,只見顧明珠和幾個相熟的大夫俱圍在床前,似乎在商討臨江王世子的病情。 劉蕓躺在床上,小臉燒得火紅,卻又與尋常的發熱不同,倒有點像瘧疾,看去甚是詭異。 夏桐皺眉,“到底怎么回事?” 顧明珠斟酌一番,上前道:“世子病得不重,只是……這藥似乎有些問題,上回不過是著了點風寒,按尋常的法子抓藥就行了,卻不曉得是哪個記混了,在里頭摻入了一味五石散,如今世子風寒雖愈,卻似乎對這味藥上了癮?!?/br> 夏桐聽得心驚rou跳,這五石散幾乎可說是最早的毒品了,當然效力并不及現在的強,成癮性也不太重,昔年那些魏晉士大夫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