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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只是找著了臟物,未見得人證,不一定就能按在葉廷芳頭上,畢竟,這宮里恨她和馮玉貞的也不在少數。 總之,這個家是皇帝的,一切由他說了算。 橫豎此事對她沒什么損失,反叫蔣太后大失顏面,夏桐想得很開。不管是什么樣的結果,她都能接受。 誰知皇帝靜默片刻,卻道:“不必留了,賜死吧?!?/br> 君無戲言。 夏桐訝然,皇帝不是要將她用作藥引子么?天底下這樣對癥的活人藥物可不多,死了便沒了。 夏桐試探道:“陛下是覺得葉氏居心叵測,不易掌握?” 劉璋卻嘆道:“不,朕只是覺得,身邊有你一個就夠了?!?/br> 夏桐:……這情話未免有些不合時宜。 然而劉璋的想法卻很認真,就算他對葉氏從無綺念,可只要將她留在身邊,對夏桐而言卻是一根難言的刺,哪怕她嘴上不說,心里必定不會舒坦——長久下來,對兩人的關系勢必是一種煎熬。 而真正的感情卻是不需要考驗的。 劉璋長嘆一聲,“所以,即使葉氏品行良善,朕也不愿她久留宮中,何況她品行如此不堪,那就更沒有栽培的必要了?!?/br> 何況,反正這幾年他都過過來了,不也安然無恙么?實在疼楚難忍的時候,橫豎關雎宮的大門隨時對他敞開,在那兒,他總能獲得平靜與安寧。 這話說的,好像她是個鎮山太歲似的,夏桐抿唇一笑,“那若是臣妾哪日仙去了么?” 若她這個人形屏蔽儀死了,皇帝豈非又得受苦? 劉璋深深望進她眼中,“朕若有幸,走在你前頭,由你替朕裝裹;朕若無福,讓你先去一步,那么,朕會自行了斷,黃泉路上,必不令你我相隔太遠?!?/br> 夏桐承認,這時候她確實被極大地打動了,無論皇帝能否踐行今日誓言——不排除有那種信口開河的昏君,可大多數的天子倒還是尊崇鬼神的,不敢輕易發誓。 忽然想起皇帝先前為她定的封號是宸妃,昔年海蘭珠病歿之后,僅僅兩年,皇太極便也跟著去了,可見其深情——皇帝未必知曉這段典故,可冥冥之中,兩人的想法卻不謀而合,當真也是罕事了。 夏桐任由皇帝握著自己的手,心情激蕩下,久久難言,忽見安如??觳竭^來,夏桐忙甩開掙脫皇帝衣袖,避免讓安如海瞧見自己臉上的紅暈。 安如海其實已瞧見了,不過為顧及兩位主子的顏面,仍裝作不知,“啟稟陛下,啟稟皇貴妃,奴婢接到密報,賢妃娘娘和崔太醫正趕回宮中?!?/br> 夏桐忙問道:“可有結果了?” 之前王靜怡自告奮勇要去調查葉廷芳那些神跡——其實現在已不用再查,畢竟葉廷芳人都快死了,可夏桐還是很好奇內情如何。 安如海揉了揉手肘,語氣輕慢的道:“哪有什么神跡,那些傷者根本就不曾治好,當時瞧著是無病無痛了,可不過三五日后,疼痛再度發作起來,比先前尤甚。聽崔太醫的意思,那符水似乎是一種極奇怪的藥物,能舒緩人的肌膚,麻痹人的神智,只是不能持久?!?/br> 夏桐:…… 所以,這個葉廷芳其實是個麻醉技師?虧她怎么把牛皮吹上天的! 第154章 空間 麻醉藥雖然也是不錯的選擇, 可自從東漢華佗發明麻沸散以來,其實并不算罕見,只因時下外科手術并不普及, 大夫們并未在這方面花費太多精力——比起減輕病人痛苦, 如何遏制感染以及術后恢復才是亟需解決的問題。 況且,這類的藥物往往對精神層面頗有影響,換言之具有成癮性,因此之故,夏桐即便起了那么點惜才的念頭, 可想到藥物濫用的后果,還是算了。 何況,一把刀殺人還是救人,端看它的持有者心性如何。葉廷芳刁鉆古怪,又貪慕虛榮, 倘若放虎歸山, 還不定會造成怎樣的后果。 夏桐和皇帝商議一番, 決定月底就行刑。此外, 城中被葉廷芳醫治過的流民會否對那種“符水”產生依賴, 尚需進一步觀察,最好多派幾名大夫到棚屋那里守候著, 一旦有何不測, 也能及時控制。 劉璋忖道:“此事最先由賢妃和崔太醫發現端倪,就讓他們總領全局吧, 不必費事趕回了, 等今年的災情淡去, 城中局勢穩定下來, 再回宮復命不遲?!?/br> 夏桐:……您可真是放心得下。 算了, 皇帝不急太監急,皇帝自己都不介意,她cao什么心? 遂點頭布置下去,一面悄悄望著眼前高大身影道:“陛下,倘寧壽宮發現的偶人上不是刻著臣妾名諱,而是太后她老人家的,您會將臣妾押進暴室么?” 畢竟她對蔣太后其實也沒多少敬意,雖然不到扎小人那種程度,可也暗暗恨過幾回——近乎負氣一般的。 倘若詛咒真的靈驗,沒準她也會去干呢——當然作為唯物主義者,她不信這些就是了。 劉璋很平靜的道:“以德報德,以直報怨,朕當然不怪你?!?/br> “何況,哪怕不用生辰八字,那人偶一看就不是你做的?!眲㈣捌乘谎?,“你沒這么好的手藝?!?/br> 夏桐:……要不要這么打擊人??! * 蔣映月拎著一個食盒,步履輕盈地來到暴室。沿途掩著鼻息,似是受不住那股熏人氣味——說不上的一股潮悶腥臭,比豬圈還難聞。 葉廷芳看見她,眼淚立即簌簌落下,“事到如今,還是娘娘肯來看我?!?/br>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衣,頭發亂蓬蓬的,胭脂也沒擦,看去不像個活人,倒像墳地里爬出來的惡鬼。 就連吃飯的姿態也窮形極相,可見確實餓狠了,病了那些日子,本就清湯寡水,進了暴室,那些負責刑拘看押的嬤嬤更不肯將她當人看,頓頓能有些餿腐霉爛的就不錯了。 相形之下,蔣映月送過來的東西簡直如玉盤珍饈。葉廷芳將那一碟菜、一碗湯、兩個饅頭吞得干干凈凈,末了才慚愧地拿衣袖抹了抹嘴,“奴婢失態,讓娘娘見笑了?!?/br> 能吃能喝的人,多半都不會甘心赴死。蔣映月嘆道:“可惜,如今你的名聲是糟透了,王賢妃和崔玉明到宮外一通查訪,已經發現你那符水的蹊蹺,如今哪還有什么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分明成了催人性命的厲鬼。就連母后她老人家都疑心自己吃了不干不凈的東西,天天找太醫來查問呢!” 葉廷芳恨恨道:“這些忘恩負義之徒!” 她好心好意賜那些人符水,就算不能根治病患,好歹能暫時緩解疼痛,難道她是故意害人么?當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就算那符水稍有些后遺癥,可她也沒要銀子,不過是借他們揚名,好助自己平步青云罷了,難道這也算罪過? 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