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醇厚,是十足十的釀造工藝,還不澀牙。 顏色也好看,是淡淡的玫瑰粉色,盛在皎潔的玻璃杯中,如同桃花盛開的海外仙山,夏桐愛不釋手,“還有么?” 春蘭道:“陛下不愛這些甜絲絲的飲品,娘娘若喜歡,只管往庫房取去?!?/br> 夏桐琢磨著,這個給敦敦喝也不錯,皇家的孩子斷奶雖晚,這時候也差不多該打算起來了,拿這種好看又好喝的飲品充作輔食間歇,正好能分散寶寶的注意,省得他成天饞奶水。 正計劃著,外頭忽然一陣喧嘩傳來,夏桐讓春蘭出去看看,誰知秋菊驚慌失措的跑進來道,“不好了!娘娘,馮婕妤跟王才人鬧起來了?!?/br> 夏桐趕到時,就看到馮玉貞被王靜怡潑了足足一身的水——從彌漫在空氣中的甘甜氣味判斷,應該是摻了靈泉的。 夏桐的第一個反應是心痛不已,靈泉是這么用的嗎?簡直跟用鈔票砸人差不多。 可隨即她就被馮玉貞臉上的模樣驚呆了,那簡直像一團融化在一起的膠質,五顏六色,繽彩紛呈。 看來靈泉的卸妝效果也很不錯。 更叫她詫異的是,馮玉貞居然真是無眉星人。她就那么隨手在臉上抹了兩把,眼睛上方便成了光禿禿的荒漠。 夏桐承認,這一刻,她真的被嚇到了。 第109章 抓重點 馮玉貞還未意識到自己的情況多么慘烈, 猶自惡狠狠的向王靜怡道:“你等著,我這便去告訴太后,讓她老人家評評道理!” 像極了小學生約架。 夏桐實在看不過去, 努了努嘴,讓春蘭找面鏡子給她。 馮玉貞瞧見鏡中那副滿糊著油彩的妝容,倒像是見了活鬼,尖叫一聲, 扔下眾人就跑。 夏桐也懶得追她,馮玉貞此刻的模樣,她見了都害怕,更別說自己了——還是得給時間讓她好好消化一下。 至于罪魁禍首王靜怡則木然站在原地,半點認錯或是道歉的意思也沒有。 夏桐其實能理解她的心情,原本在太后身邊算得炙手可熱的親信,誰知沉寂了這些天,倒讓一個膚淺張狂的馮玉貞后來居上,這種心理落差不是誰都能接受的。 且馮玉貞亦是個嘴上不饒人的性子,適才王靜怡過來原為給夏桐道賀, 是馮玉貞主動上前嘲諷, 又炫耀自己在蔣太后跟前多么得寵,王靜怡實在忍無可忍才對其出手。 當然她這回犯下大錯了——當眾卸了馮玉貞的妝, 簡直跟毀了她的臉差不多,馮玉貞這種完美主義者怎么能忍耐,必定得狠狠報復回來。 夏桐勸道:“若太后問責,我會幫你求情,你也千萬記住, 以后別這般沖動了?!?/br> 王靜怡仍是一臉冷漠, “太后即便賜死我也不怕, 反正我在這宮里生不如死?!?/br> 看來還是進宮以來受的打擊太多,原本手握助孕的靈泉,按說她是贏面最大的一個,可偏偏命途多舛,一次次讓旁人揀了便宜不說,自己也落得無人問津的地步——現在一同進宮的人里頭,她成了混得最慘的了。 夏桐唯恐她生無可戀會去尋死——她死不死不打緊,可那玉瓶認主,沒了王靜怡也就沒靈泉了。 夏桐可不容許這種事發生,因此著意安慰了她幾句,總算勸得王靜怡回柔福宮等候消息,自己則差人旁敲側擊打聽太后那邊的情況。 不出所料,馮玉貞受了如此大的屈辱,勢必要討回個公道來,一邊哭哭啼啼去求蔣太后做主,一邊則一紙訴狀告到皇帝那兒。 馮玉貞畢竟有個丞相爹,對她的事皇帝還是得表示關心的,來看夏桐時便閑閑問起,“聽說馮婕妤在你宮門前受了委屈?” 夏桐一聽便是馮玉貞的話術,故意把她給扯進去,生怕皇帝不重視呢!當下笑道:“是有這回事來著,不過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無非馮婕妤與王才人口角起來,王才人潑了馮婕妤一臉茶水,妾已命她回去閉門思過了?!?/br> 皇帝卻非容易糊弄之人,“什么茶這樣厲害,把妝都給潑沒了?” 夏桐之前已跟他透露過王靜怡的秘密,當下也不瞞他,“就是妾跟您說的那靈泉水來著?!?/br> 劉璋一聽便來了興致,“真有如此見效?” 夏桐沒想到皇帝也挺八卦的,似乎還很樂意看到馮玉貞的丑態,當下也不好再遮掩,繪聲繪色跟他講述了馮玉貞被迫從濃妝變成素顏的情狀。 劉璋咋舌不已,“這么說,她那眉毛真是剃禿了的?” 夏桐點頭,像馮玉貞這樣對細節挑剔到極致的女人,別說眉毛了,只怕其他地方的雜毛也都去得干干凈凈——必要時畫一畫就行了。 她那具身體便是最美麗的畫布,自然想怎么來就怎么來,犧牲幾根眉毛算什么。 劉璋便不言語,只瞬也不瞬地盯著夏桐,“你有沒有眉毛?” 夏桐:…… 她懷孕后就沒怎么化過妝,皇帝這個大直男看不出來嗎? 憤憤地轉過頭去,“妾不理你了?!?/br> 劉璋自悔失言,忙陪笑道:“朕說著玩呢,何必當真?” 一面殷切提議,“不如,讓朕親自替你畫眉吧?!?/br> 夏桐雖然很羨慕話本子里才子佳人的閨房之樂,可她對皇帝的手藝卻不怎么信服,他真的會畫么?這玩意可不比拿刀弄杖。 劉璋已然執起眉筆,又強行將她的臉扳正,“放心,朕自有章程?!?/br> 夏桐就感到一樣冰冰涼涼的東西從前額上劃過去,有一點細細微微的癢,可并不難受,而皇帝的手也很穩,看得出他并不緊張。 末了對著鏡子檢驗成果,夏桐發現皇帝還真沒吹牛,雖然比她平日的眉形稍稍粗了點,可是大體輪廓還是很不錯的,長眉入鬢,也自有種英氣之美。 夏桐夸道:“陛下厲害?!?/br> 劉璋的嘴像抹了蜜,“哪里,是你的眉骨生得好,又平又直,怎么畫都不會太難看的?!?/br> 其實他私底下已經拿安如海實踐多回,安如海的眉毛稀稀疏疏的,正適合拿來練手——就盼著有一天嘗嘗張敞畫眉的樂趣,可惜身為天子,不宜展現自己膩歪小男人的一面。 今日碰巧得了機會,他想他該感激馮玉貞出的一趟丑,不然也沒機會將話題引到這上頭。至于馮玉貞所受的委屈,他自然也無暇計較了。 蔣太后這回難得做了一回和事佬,主張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盡管她如今偏疼馮玉貞多些,可想到王靜怡從前辛辛苦苦為自己捶腿捏肩的模樣,蔣太后心腸還是軟和了些——馮玉貞雖然容貌不凡,也會說漂亮話,論起伺候人的功夫卻沒王靜怡那般舒心。 何況王靜怡氣不忿也是受人冷落的緣故,蔣太后念及舊情,只罰了王靜怡一個月的月俸,讓她靜思己過了事。 夏桐覺得老人家挺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