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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不耐煩,“幾位太醫都來瞧過了, 母后以為朕是輕率之人么?” 蔣太后不說話, 心想收買太醫院雖非難事, 可皇帝這樣篤定,到時候總得有東西出來交差,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就知道了。 蔣太后面色終于緩和了些,向夏桐笑道:“夏昭儀,你如今有了身孕, 萬事該格外當心,中秋家宴還是讓別人去cao勞吧,仔細損了身子?!?/br> 夏桐最近雖在學著理事,可她暫時還沒有攬權的打算, 有多大肚量吃多少飯, 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蔣太后防著她, 她只溫順的應道:“是,謝太后關心?!?/br> 至于封妃……皇帝正在興頭上,那話蔣太后也不好再說得,不過她絕不肯看著夏桐年紀輕輕就坐上貴妃之位,一旦她掌握了宮中權柄,膝下又有皇長子,到時候恐怕連她這位太后都無立足之地了——蔣太后多年的媳婦熬成婆,好容易過了幾年瀟灑日子,怎肯輕易被人架空去? 拼著與皇帝撕破臉也罷,一個孝字當頭,她就不信此事還能硬做。 夏桐看著太后悻悻然離去,心里倒沒覺得如何,她本來也不想早早封妃,一切都是皇帝的意思——她才像是這對母子打擂臺的工具。 劉璋安撫她道:“放心,母后不過逞一時之氣罷了,她老人家盼著含飴弄孫,遲早得松口的?!?/br> 夏桐心想你還是低估了這位母后的魄力,蔣太后若這般好說話,當初就不會把蔣家兩個女兒都送進宮來了——她老人家巴不得把兒媳婦攥在自己手里呢。 夏桐卻不想任人搓圓搓扁,對這件事她完全抱著聽天由命的態度,能成固然好,不成也沒什么遺憾。 反正她膝下有個皇長子,腹中又添了個,內務府的份例怎么也短不了她的。 說起孩子,這回可的確出于意外。夏桐本以為她懷上敦敦是由于靈泉的功勞,可她停用王靜怡那靈泉已經快一年了——并非靈泉有成癮性,可作用太過顯著,夏桐總擔心會患上肢端肥大什么的,故并不敢擅用。 原以為這輩子有敦敦就滿足了,誰知剛過去半年,敦敦就添了個作伴的兄弟姐妹,夏桐想想還是挺幸運的,難道她這具身體本就是適合生育的體質? 想起皇帝先前偷偷給她灌馬奶酒,夏桐不免嗔道:“幸而那時還沒懷上,不然若出了事,陛下您可擔待得起?” 劉璋賭神發誓說他絕不會再那么干了——其實心里也不后悔,若非那次醉酒后的真心話,他怎能確定桐桐對程耀并無半分私情? 對他倒是挺有情的——哪怕愛他的臉,那也是愛。 夏桐對皇帝道:“妾希望這回生個公主,最好跟您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那就再好不過了?!?/br> 都說女兒隨父親,夏桐每每看到皇帝這張臉,都覺得如此優良的基因不流傳下去真是可惜。 劉璋卻深情的道:“朕倒希望她像你多些,朕的桐桐姿容絕世,咱們的孩子一定會是世上最漂亮的孩子?!?/br> 夏桐看他說得挺認真的,自個兒倒滴溜溜打了個寒噤——難道她跟馮玉貞處久了,也被染上那層美顏光環?不然沒道理啊。 可能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夏桐如此想著,不由得飄飄然起來,果然彩虹屁是世上最長盛不衰的東西。 * 蔣碧蘭收到貶謫的旨意,起初也曾哭過鬧過,之后倒是漸漸安靜下來?;实壑皇墙盗怂奈环?,而未有其他懲罰,連麟趾宮仍許她住著,這便是手下留情了——不管是親情還是愛情。 這幾天她日三省吾身,也覺得自己過去所犯的錯誤太多,最大的錯誤便是御下太過嚴苛,以致失去人心,連最親近的侍女都背叛了她,狠狠擺了她一道;如今總結經驗教訓,蔣碧蘭誓要痛改前非,爭取將宮中勢力拉攏過來,到時候夏桐孤身一人,勝負自然不就分出來了么? 蔣碧蘭先命人送了賀禮去蕭婉婉和穆欣欣處,這兩人一向有點怕她,如今大家位分雖在同級,卻生怕她會拿自己撒氣,寧可躲著她。蔣碧蘭便要用豐厚的禮物打消二人的恐懼,再趁機抓住她倆的心。 二人收了禮物,自然得親身過來謝恩。蕭婉婉道:“貴妃娘娘……” 蔣碧蘭容色平淡,“我如今已不是貴妃了,你也無須向我行禮?!?/br> 蕭婉婉陪著笑,“昭容jiejie……就算陛下如今降了您的位分,可在咱們心里,您永遠都是尊敬的貴妃娘娘,那夏昭儀家世泛泛,在宮中資歷又淺薄,憑什么倒能站在您前頭?” 昭儀為九嬪之首,哪怕蔣碧蘭是僅次于昭儀的昭容,見了夏桐還是得矮一截。 蔣碧蘭一反平時的驕矜之態,由衷道:“陛下立她為昭儀,自然有陛下的道理,何況她育有皇長子,而我入宮多年而無所出,別說是昭儀,哪怕陛下要取我而代之,讓她做貴妃娘娘,她也是當得的?!?/br> 蔣碧蘭深知世人皆愛憐貧憫弱,這會子她處境潦倒,越是表現得可憐,旁人便會越同情她,相反,那位高高在上的夏昭儀卻會招來許多嫉恨。 誰知蕭婉婉聽完此語,卻立刻大驚小怪道:“昭容jiejie,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么?”蔣碧蘭被她說糊涂了。 “就是陛下要立夏氏為貴妃的消息呀!”蕭婉婉一臉不忿,“咱們也是剛剛才聽說呢!要說這夏氏的運氣也忒好了些,才進宮多久呀,如今又懷上龍胎,陛下怕是連貴妃之位都嫌不夠呢……” 蔣碧蘭只覺眼前一黑,腦子里嗡嗡作響,險些栽倒在地,她掙扎著起身,撇下請來的客人不管,直奔披香殿而去。 蔣映月正在命侍女開庫房盤點東西,夏桐身懷龍裔又得晉封,禮物的分量無論如何不能輕了去。 看見蔣碧蘭,她臉上立刻顯出歡喜之態,“jiejie!” 蔣碧蘭卻沒空同她招呼,劈頭問道:“陛下要封夏氏為貴妃,想必你已知道了?” 蔣映月看這樣子瞞不住她,只得輕輕點頭。 蔣碧蘭尖聲道:“你怎么一個字都沒跟我提過?” 鼻翼兩端的rou發紅且顫動著,讓她看上去像老了十歲——可想而知她此刻多么憤怒, 蔣映月反而鎮定下來,“是姑母吩咐不許走漏消息的,jiejie,你應該知道為什么?!?/br> 蔣碧蘭的性子太過急躁,一旦得知皇帝剛廢了她就為把夏氏捧上去,必然得鬧起來,她這么一鬧,皇帝只會更添嫌惡,也會下定決心讓夏氏身居高位。 蔣碧蘭憤然道:“難道我就眼看著什么也不做嗎?” 蔣映月安慰道:“姑母已經在同父親商議了,無論如何,他們都會勸陛下打消主意,jiejie放心便是?!?/br> 蔣太后或許可以容忍皇長子出在外姓女手里,可她絕不容許皇帝這樣一步步架空蔣家的權利,夏氏這回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