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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臨江王十分郁卒,馮玉貞頂多有些傷感。 可劉放還是尊重了仙子的意愿,未將她強行帶回臨江,而為了避免觸景傷情,劉放也不欲在宮中久留。 辭別那日,馮玉貞并未去正殿送行,只遠遠地隔著桂花樹望了眼,之后便默默回玉芙宮垂淚——真成了嫦娥與后羿。 李蜜素來不待見她,見到此情此景卻也有些不忍,“你既然喜歡,為何不干脆跟他走呢?魏氏已去,我看臨江王的意思是要立你為正妃的,豈不比留在宮中寂寂無名強多了?” 雖說名份上不太妥當,可馮玉貞畢竟未承寵過,仍是完璧,總有辦法圓過去的。歷來臟唐臭漢,這種事還少么? “莫非你是怕馮大人為難?”李蜜問道。心里對馮玉貞多了絲欽佩,能為了家族犧牲小我的人,無論如何都是不容易的。 馮玉貞搖頭,臉上淚痕已經干去,“和別的都沒關系,是我自己不想嫁他。他今日能因我而拋棄魏氏,誰知哪日不會因另外一人而拋棄我?我只怕會落得跟魏氏一樣的下場?!?/br> 所以盡管萬般痛惜,馮玉貞還是毅然決然舍棄了這段姻緣??伤裁靼?,縱使她身具媚術,今后要遇到劉放這樣相貌優良、家世出眾,又對她死心塌地的男人著實不易,所以盡管是她自己放棄此人,可馮玉貞心里還是空落落的。 抬頭時,卻發現李蜜詫異的看著她,馮玉貞不禁咦道:“怎么了?” “沒什么,”李蜜訕訕笑道,“我只是在想,若臨江王哪日因另外的女子而拋棄你,那人得美成啥樣啊……” 馮玉貞如遭雷擊,她怎么忘了,自己就是這世上最美麗的女人,劉放根本不具備變心的條件。 只怪從前雞湯文學看多了,讓她對男人的忠貞產生懷疑,卻忽視了她才是狐貍精本精,旁的女人都不是她對手。 想到自己不慎放走了一條大魚,馮玉貞頓時痛悔不已,趴在桌上哀哀痛哭起來。 李蜜:……這人怎么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別是受刺激了吧? 她看馮玉貞的精神狀況有些不正常,或者哪天得回稟夏桐,找個專精此道的大夫過來看看。 第62章 下跪 蔣碧蘭看著日益冷清的麟趾宮, 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姓魏的這么一鬧,夏桐毫無半點損傷不說,反而令她大失顏面。蔣碧蘭如今回想起來, 也覺得自己當時急躁了些,怎么魏氏一攛掇她就忙不迭地去關雎宮搜宮了呢? 如今倒好,太后罵她無能不算,就連皇帝也多嫌了她。比起之前手握鳳印的光榮歲月, 如今的她不過徒有虛名而已。 就連馮玉貞那蹄子都敢踩著她上位——就因為她不肯隨臨江王離去, 宮里人反倒贊頌起她的堅貞, 渾然忘了這樁丑事全是她自己招來的。夏桐若不令馮玉貞獻舞, 也就不會迷倒臨江王,亦不會引得魏氏吃醋, 引出后來重重事端。 結果這兩個始作俑者依舊逍遙, 她這個間接的被害人反倒大失顏面, 蔣碧蘭想想便覺憋屈得慌。 蔣映月怯生生地過來了,“jiejie?!?/br> 蔣碧蘭冷聲道:“你來做什么, 怎么不繼續稱???” 如今她才發覺這位庶妹有多厲害, 滿宮里都被弄得一團亂, 唯獨她從中秋“生病”到現在,外邊的風波半點影響不到她身上。 風波結束了,她的病也忽然好了。 蔣映月尷尬的道:“我是來給jiejie請安的?!?/br> 她當然也聽說鳳印被奪的事,可她也幫不上什么忙——她是庶出, 蔣太后雖稱不上嫌惡她,卻也并非多么喜歡。 在皇帝那兒就更說不上話了。 蔣碧蘭嗤道:“你如果想談這件事,還是算了?!?/br> 蔣映月碰了一鼻子灰, 難為她還神色不改, 真心實意幫蔣碧蘭想辦法, “jiejie,你何不去求求夏婕妤呢?” “她?”蔣碧蘭擺手,“她不看本宮的笑話就算不錯了?!?/br> 何況打從夏桐懷上皇嗣以來,兩人幾乎便成了死對頭,蔣碧蘭看著皇帝日復一日流連于關雎宮,心里的惱恨也是與日俱增。 蔣映月苦勸道:“jiejie,不試一試怎么知道?夏婕妤是個心軟的人,魏氏那樣對她,她待臨江王世子照樣不錯。只要咱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未必不能為己所用?!?/br> 她沒說出口的是,憑皇帝的心機,也只有夏氏這樣的脾性才對他胃口——滿宮里的女人都慣會勾心斗角,難得有個讓他放松的,皇帝怎么會不倍加寵愛? 當然這種話若說給蔣碧蘭聽,她又該大發雷霆了。 蔣映月勸道:“jiejie,你不為自己,也該想想咱們的父親母親,姑母已經年邁,還能撐上幾年、幾十年?倘咱們再不立起來,蔣家在朝中還有立足之地么?” 蔣碧蘭想起出閣之前,家人對她的殷殷囑托,終是長長嘆了一聲。 * 夏桐正和春蘭等人熱烈討論馮玉貞和臨江王的八卦,誰知門下忽然來報,蔣碧蘭求見。 眾人皆面面相覷,這位貴妃娘娘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上回來還是搜宮,這回怎的如此客氣,還用上“求”這個字眼? 夏桐自然不便將她拒之門外,一面緩緩將人召進來,一面便囑咐秋菊去請顧明珠,倘萬一有個舛錯,她那邊好預備著。 然則蔣碧蘭的模樣卻不像找茬,她雖然臉色慘白,待夏桐卻是客客氣氣的,還努力擠出笑意,“meimei瞧著容光煥發,氣質愈發出眾了?!?/br> 夏桐感到有些驚悚,蔣碧蘭居然會主動夸她,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這也讓她疑心其中有詐,側身讓蔣碧蘭進屋,兩手卻虛虛按在肚子上,免得蔣碧蘭突然發難,她好護住腹中這塊rou。 五六個月大的肚子已經很明顯了,蔣碧蘭只匆匆瞟了眼,心里便不自禁地泛出酸意。 她極力將那陣酸楚按捺下去,強笑道:“如今雖說天寒,meimei得閑也要多出去走動走動,別總悶著。聽老人們說,越到后期,越不能疏于鍛煉,否則到時生產頗多不利?!?/br> 夏桐心想她不敢四處閑逛還不是因這群女人的緣故,蔣碧蘭縱使言辭懇切,她也只敢信三分,當下笑吟吟地捧了茶來,“娘娘今日過來,到底所為何事?不如說給妾身聽聽,看妾能否幫得上忙?!?/br> 對方都快把求人兩個字寫臉上了,她再看不出來就是瞎子。 蔣碧蘭蒼白臉上微露紅暈,雖然決定舍下臉皮,可這一步對她而言到底艱難——何況是向一個身份遠低于她、且是她深惡痛絕的人求助。 半晌,蔣碧蘭方低語道:“實不相瞞,我希望meimei能助我一臂之力,取回鳳印?!?/br> 夏桐沒聽清,“您說什么?” 這人的聲音也太小了,跟蚊子哼哼似的,明明蔣碧蘭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