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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蔣家是皇帝舅家,又出了一位貴妃,一位昭儀,無論從朝中勢力,還是家族底蘊,都數蔣姓更勝一籌。 這樣的人自然也更具野心。 程耀上門拜訪時,蔣文舉不在,蔣大夫人出來迎接。她雖是一介婦人,對于朝中之事卻頗敏感,亦知道丈夫最近有意拉攏這位青年才俊,故而對他十分客氣。那治水十方如今在工部爭相傳頌,蔣文舉愛惜人才,自然不肯錯過。 蔣大夫人命人上了最好的香茗,便笑盈盈的道:“程榜眼一向貴人事忙,怎么有空光臨寒舍?” 不稱他程編修而稱榜眼,自然是覺得他前途可期,不會屈居在翰林院中。 程耀也不廢話,含笑道:“世侄這回來,是專程恭喜夫人您的?!?/br> 蔣大夫人不禁一怔,難道丈夫要升官了,已經是左相了,還能怎么升?總不能謀朝篡位吧。 她試探道:“你的意思是……” 程耀抱拳施了一禮,“小侄也是偶然聽聞,宮中貴人得了龍胎,圣上龍顏大悅,思來想去,除了貴妃和昭儀娘娘,還有誰會有此福分?因此特意前來道賀?!?/br> 因讓人將一株上好的山參奉上。 說完,也不留下多喝杯茶,便兀自離去了——他深知說話只露三分的道理,稍稍透露點疑影,蔣家人自會去調查,而他也能撇的干凈。 蔣大夫人這一日還真是既驚且喜,喜的是送進宮的女兒有了身孕,心頭大石落地;驚的是不知哪一位,倘是映月占了先機——蔣大夫人素來不喜她母親,自然不愿這賤胚子爬到自己女兒頭上。 等丈夫回來,蔣大夫人便殷殷地將此事告知與他。 蔣文舉倒是一臉懵,“誰說的?程耀,他怎么知道?” 蔣大夫人被喜悅沖昏了頭,哪顧得了消息來源,“他在翰林院辦事,自然有他的門路,我看這事定錯不了。老爺,咱們也該打算起來了?!?/br> 請穩婆,找老媽子,這些都是事呢! 蔣文舉到底慎重些,“先別忙,明日你和老二家的請旨進宮,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別鬧出笑話?!?/br> 蔣文舉還是挺了解自家女兒,碧蘭那個性子,真懷上龍胎恨不得到長街上去嚷嚷,哪會悶在肚里?半點不像她的處事。 蔣大夫人就覺得丈夫看不得女兒好,“行了,誰不知道你疼映月比疼蘭兒還多些?若是她有了身孕,我看你老早就廣發喜帖了?!?/br> 蔣文舉干咳兩聲,“是真是假都不知道,看你這剃頭挑子一頭熱的,我都替你害臊,無論哪個誕下皇嗣,總歸是我的女兒,我難道會虧待她們?” 又叮囑妻子,“明日進宮,上門禮可不許短了映月那份。我知你不喜歡她的出身,可那人已去,如今你才是她母親,于情于理,你都得將一碗水端平,否則,別人就該議論你這個丞相夫人有失體統了?!?/br> 蔣大夫人撇了撇嘴,心知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不過是托辭,丈夫不過是惦記著那賤人,才移情到她女兒身上,可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應下。 心下暗暗盤算著,倘蔣映月有了孩子,一定也要抱到碧蘭膝下撫養,否則,將來這皇后之位怕就不好說了。 * 次日,蔣家二位夫人俱起了個大早,直直地奔宮中而來。雖說并非年節,貿然進宮不合時宜,可有蔣太后這層關系在,稍稍通融還是無妨的。 蔣碧蘭才剛起身,見到母親著實愣了一剎,“您怎么來了?” 蔣大夫人見她描眉畫眼,打扮得唇紅齒白,不禁生起氣來,“如今這節骨眼,你怎么還敢亂涂脂粉?” 蔣碧蘭:…… 她化個妝礙著誰了? 蔣大夫人就將她拉到一旁,又催人打盆水來,硬逼著她將那副精致妝面卸下,半點不留情面,末了還按了按女兒的肚子,“幾個月了?” 蔣碧蘭這才明白,敢情母親以為她有了身孕,不禁啼笑皆非,“您胡說什么,八字都沒一撇的事,哪就猴急到這份上?” 至于她進宮以來尚未侍寢,這種事蔣碧蘭當然羞于啟齒。 蔣大夫人怔了怔,不是女兒,難道是那個賤胚子?她登時眉立,“是映月懷上了?” 母親一向看不慣庶妹,蔣碧蘭是知道的,可也不能逮著流言就瞎造謠啊。 她搖了搖頭,肯定的道:“她也沒有?!?/br> 侍沒侍寢,彤史上總會有記錄,蔣碧蘭不信敬事房的人敢在自己眼皮底下做手腳。 蔣大夫人這下可真糊涂了,“不是你,也不是映月,那還能有誰?” 蔣碧蘭好好的美容覺被打斷,心里也窩著火呢,“到底是誰傳的流言,讓您巴巴的跑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奔喪呢,大夏天的。 蔣大夫人哪好意思說自己被個小后生給糊弄了,只得訕訕道:“還不是一塊抹骨牌的時候,聽她們瞎說的,道是宮里有位得寵的娘娘,如今更懷上了龍胎,趕著給你娘道喜呢!” “您別聽那些碎嘴婆子胡吣,真有什么,我怎會瞞著家里?”蔣碧蘭不屑的道,“何況如今得寵的也就關雎宮那位,她若有了,只怕夏家尾巴該翹上天了?!?/br> 蔣大夫人敏銳的捕捉到重點,“關雎宮住著誰?” “不就是夏家那位,”蔣碧蘭道,“一同進宮的里頭,獨她有過晉封,雖說只是個美人罷,可見陛下對她的愛重?!?/br> 蔣大夫人聽在耳里,心中暗暗有了計較。 * 夏桐午后打了個盹起來,就聽常青說收到了蔣家送的見面禮。 她不禁納悶起來,“好好的她給我送什么禮?” 夏家與蔣家也沒什么交情啊,蔣氏從先帝一朝開始發跡,如今更是長盛不衰,哪是一般人家高攀得起的。 但人家特意賣好,夏桐也不能不有所表示,吩咐春蘭道:“請蔣夫人過來坐坐?!?/br> 蔣大夫人見關雎宮的人過來相迎,唇邊不禁露出一抹志得意滿的微笑。小妖精還嫩著呢,就料著她不敢不見。蔣大夫人從府中的姨娘一路斗來,壓根不怕這些狐媚貨色,只可惜生的女兒不中用,半點沒繼承她的手段,蔣大夫人務必得為女兒掃清障礙。 她設法進關雎宮,自然是為了打探那位夏美人是否真有身孕,據碧蘭所說,彤史上這些天都是她在侍寢,若程耀所言不錯,那除了這位就再沒旁人了。 蔣大夫人心急火燎趕到時,夏桐還沒來得及收拾,只穿了件單衣匆匆出來,頭上烏云散亂,也未梳髻。 落在蔣大夫人眼里,就是個衣冠不整媚態橫生的妖妃,與她想象中別無二致,卻令她稍稍放心——這種女人按說是沒多少心眼的,她若是想爭皇后位,就該盡力表現自己的賢德才是。 可見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個玩意兒罷了。 蔣大夫人便不露聲色道:“聽說美人日夜伺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