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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無所有的狀態里,將手插到口袋里,緩緩地吐出一口白色霧體。抬頭望天雪花已經停下,白色的雪花堆積成了它自己想堆積的形狀,千奇百怪綺麗異常地鋪蓋在所有露天的地方。掃雪車慢騰騰地在街道上駛過去,空氣漂浮著一種凌冽的冰涼。從停站的列車上下來,這是一個陌生的城市,我從來沒有來過,等到想回頭的時候列車已經開走。我沒有錢,沒有手機,也沒有可以投靠的朋友。除了身上的大衣還能御寒外,我想我一無所有。攏緊自己的衣服,我想能去哪里呢,已經走出來了,就不想回去。我緩緩地在開始化雪而濕滑的街道上走著,看著還沒有開店的商業街色彩斑斕地展現出一種安靜的雜亂無章。我就是這樣走著,街道上沒有幾個人,我也當這份難得的寂靜是起得早的禮物。走著走著,仿佛這個世界就剩下我一個人而已。我蹲在一個巷口的轉角,可以看到轉角處前方的交叉人行道,還有高大的紅綠燈在開始干凈明亮的天空下呈現出深暗的金屬質感。如果一直都這么安靜就好了,我想自己要的一直都不多,一份能養活自己的工作,自己很好養活,沒什么真正非要的興趣愛好,一日三餐,有個三室一廳的房子,郊外的也行,有合理的雙休日,能偶爾積攢點錢去附近的城市里看看當地的風景名勝。然后能找到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好養活的女人,生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守著他們過一生。安靜而平緩的人生,等到死了的那一天,有一個人能為我掉一次眼淚,這就是我想過最完美的人生。突然之間我不想回到我原來居住的那個城市,我不想看到安揚,也不想看到爸媽為難的臉,更不想偶遇我那個所謂的親身母親,也不想遇到以前的同事,點頭之交。更不想看到黃曉佳對我視而不見,就好像我們真的是陌生人一樣。我想自己怎么有那么多不想,真是嬌氣。我嘲笑了自己一聲,對著晴朗的天氣。頭頂上朝陽的絢爛染上了有些空白的天際線,人漸漸多起來。我一直坐在轉角處,盤著腿縮著身體,全身上下有些陰暗的臟亂,有個提著菜籃子的大媽經過我時突然就丟給我一張十塊錢的紙幣。我將錢拿起來,有些遲鈍地想還給她,抬頭才發覺人家已經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彈彈手里的錢幣,我幾乎是面癱地想,要不在這個城市里先混幾天看看,畢竟再不濟我還能當一下流浪漢。當然還是得找個打工的機會,畢竟好手好腳的不能真的當流浪漢。口袋里攥著十塊錢,我底氣足了很多,坐到看到日頭來到天空的正中央,我站起來想去打個盒飯當午餐,吃飽了才想得出接下來的出路。如果要跟安揚玩捉迷藏,我想自己應該跑得更遠一點,跑得遠了他找人就不容易,找久了顯得乏味安揚應該也不會找下去,我知道他那個人脾氣很躁,沒什么耐心,誰知道他口里的一萬年其實不過是一分鐘的別稱呢。如果能熬下一段時間的顛簸生活,接下來應該會好很多,我不能再回去跟安揚過那種生活了,對我來說那太折騰太難,我真的熬不下去。哪天可能真的會被逼到去自殺也說不定,聽說自殺的人上不了天堂,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有天堂,可能就有前世今生,我跟安揚前世一定是仇敵,所以今生才會這么畸形地糾纏在一塊給對方找不痛快。愿來生,我們別相遇了。我并沒有走出那個轉角,如果我沒有站起來,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身邊不知不覺來了很多人,那拿報紙的,戴著鴨舌帽的,穿著黑西裝的,混在人群里一點都不顯眼。他們圍上來,其中一個人拿著張小像遞過來給我看,是我的照片。他說:“李先生你好,如果你不想坐在這里可以跟我們到那邊的咖啡廳里,安先生很快就會到了,希望你不要離開我們的視線?!?/br>這群人很專業,簡簡單單幾個站位就讓我無路可逃,他們都是安揚的人?我有點無法理解,安揚是怎么找到我的,如果要我來找一個坐上列車不知道在哪一站里下車的人,我是一定找不到的,我離開他也不過才一天半,就被找到了。我想走,但是其中一個穿著兜帽外衣的男人推了我一把,剩下的幾個人跟著上來將我推推搡搡往最近的一個咖啡館里走去。我試著跟他們溝通,例如說這樣子強迫他人是違法的,可是看著他們這群人要不就是冷面,要不對著我就是一種怪異敷衍的笑容,我終于知道想跟這群人溝通還不如自言自語來得強。坐在咖啡館里,我們兩桌人的氣氛詭異而漠然。我看了菜單,上面的東西都不是十塊錢買得起的。最后是一個黑西裝看起來很像上班族的男人,親自到后廚房給我端來了一份很有咖啡館特色的午餐。我想可能是人家后廚房里拿來賣給客人配咖啡吃的東西,里面的三明治味道還不錯。我看著咖啡館里越來越少的人,面無表情地將三明治拿起來咬,不吃白不吃??吹侥莻€兜帽男走到門口,邊打電話邊朝外四處張望,好像是在等什么人。東西越來越難以下咽,我喝了一大口咖啡,苦澀的味道彌漫在口腔里讓我想咳嗽。手放在膝蓋上,緊緊地握住??Х瑞^臨街的一面是玻璃墻,玻璃墻外面是這個城市最熱鬧的交通要道,一輛紅色的跑車以一種不要命的速度從遠處交叉路口沖了過來,我想這種速度怎么就沒引起交警的注意。我看到跑車一甩尾很凌厲地停在咖啡館門口,看到安揚用力推開車門從駕駛座走下來。他將自己有些凌亂的大衣往后一撥,略帶曲卷的頭發隨著快速的走動而有些張狂,頭發下額頭上是白色的繃帶,因為臉孔上顯眼的蒼白而顯得有些憔悴。我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兜帽男收起手機親自將咖啡館的門打開,見到安揚見到我時表情一柔,甚至是露出淡淡的笑容。我還以為他會在見到我的時候沖過來殺了我呢,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還是黃曉佳那一下將他打失憶了,所以他不記得自己額頭上的傷口是怎么來的。我印象中的安揚可是容不得吃一點虧的,別人敢讓他吃虧,他就敢將人往死里踐踏。“小云?!卑矒P沖到我面前,身上還帶著外面雪水的清冽味道。我坐在椅子上,撐著眼睛仰視他,沒有任何表情地咬了一口三明治。我剛才看到那輛紅色到特別sao包的車子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整個人都處于一種瀕臨絕境的緊張。當安揚的一只腳跨出車子我已經打算從椅子上站起來,朝他相反的方向不管不顧地逃跑。但是看到我身邊那些屬于安揚的狗腿子,我沉默了,當安揚真正走到我面前的是時候,我詫異地發現自己的心竟然是一種很壓抑的平靜。沒有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