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4
段沅怕他牽動傷口,將他抱得緊緊的,一動不讓動。段沅嗚咽道:“這次要是能和師兄一起回宗門,以后師兄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絕不推辭嗚嗚嗚嗚嗚……只要師兄好好的……”連琴怔了怔,似乎沒想到他會這么說,遲疑了片刻,才問道:“……當真?”段沅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點著點著牽動了內傷,偏頭再咳出一口淤血:“當真當真!”連琴便很欣慰:“……那便好?!?/br>他終于從段沅嘴里聽見了想要的話,忍不住便笑了笑,只是段沅看見他的笑容,也不知誤會到哪兒去了,心頭一緊,就將連琴抱得更緊了。連琴被他緊緊一抱,只覺得胸口一悶,要被勒出內傷來了。他雖說是傷不至死,但那冰錐力量確實強大,就算是服用了薛慈的靈丹,一時半會也沒法恢復自如,只能勉強推了推段沅:“……松松手?!?/br>段沅只以為連琴要撐不住了,哭得淚眼婆娑,仿佛一松手他師兄就要駕鶴西歸,抽抽搭搭地亂說話,越抱越緊。“師兄,以前都是我不好,我再也不向師伯告狀你早上其實只練了一遍劍就開始在樹下偷懶睡覺,也不偷偷往你被窩里塞烏龜了,我做了好多錯事嗚嗚嗚,師兄對不起,你別死,你好好的好不好……”連琴:“………………”連琴這回終于是受不了了,抬手艱難地捂住了段沅的嘴。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清楚,并沒有重傷到瀕死的地步,一番作態其實也只是抱著想逼段沅回去的心思,可他萬萬沒想到,這小師弟腦殼里怕是裝著浩瀚大海,這諸多外人面前,怎么就毫不掩飾地將他們那些陳年舊事都抖落出來了!段沅唇上被一雙微暖的手覆住,驟然失了聲,半晌才憋不住打出來一個哭嗝。溫熱而濕漉漉的氣息噴在連琴手心,他嘆息著縮回手,撐著地面勉強坐起來后又捂了捂胸口:“我死不了,你別哭了,哭得我頭疼?!?/br>段沅短促地啊了一下,一聲哭嗝又要打出來,被他使勁地憋住了,他淚眼婆娑地看著連琴,迷茫地眨了眨眼,一滴淚珠在他長睫上顫了顫,滾落下來了。仙修之人的體質到底要好些。連琴運轉了一下靈力,藥效發作起來,方才還被冰錐凍得幾乎凝塞的靈力如今已運轉正常,血也止住了。他平息了一下氣息,才道:“我又不是豆腐做的,哪那么容易死呢……”段沅怔怔然地看著他,像是沒反應過來,半晌后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連琴的胸口處,濕漉漉一片:“師兄別哄我……你真的沒事嗎?”連琴看著他,只道:“你受了內傷,可還好?”段沅下意識搖了搖頭,連琴便微微合眼,打坐調息。段沅惶恐地看著他,愣了好一陣才求助似的看向薛慈,薛慈朝他點點頭:“方才便說了,傷雖重,但不至死,只是以后少不得要好好調息一番……”段沅心中一塊巨石落下,顫抖不住的手終于是定了定,他看著連琴胸前的血跡,又想落淚又想笑:“沒事就好,嗚嗚嗚,師兄沒事就好……嗝?!?/br>他大悲大喜之下,打起哭嗝來,停都停不住,但他又怕影響了連琴調戲,捂著嘴不敢發出聲音,臉憋得微微發紅。薛慈看著好笑,無奈地搖了搖頭,將靈丹遞過去:“你方才也受了不輕的傷,也調息一二罷?!?/br>四周恢復平靜,似乎沒什么危險。兩個病號正坐著調息,沈知弦幾人怕發生什么突發事件,也不敢離得太遠,只在原地打量著附近。這冰坑極大,他們在底下渺小如螞蟻,四周冰壁離他們很遠,抬頭往上看,那頂端也是極高。沈知弦抬頭望了一會,蹙了蹙眉:“那些東西,在看我們?!?/br>屏障破碎后,那些妖魔鬼怪便發現了他們,蜂擁過來。后來他們掉進了深坑,那些妖魔沒有跟著,全都圍在冰坑之上,擠擠搡搡,探頭探腦。卻沒有一個下來。晏瑾對魔物了解更深,他望了一會,輕聲道:“這底下有它們害怕的東西?!?/br>薛慈四處望了望,四周非冰即雪,到處泛著朦朧寒氣,除了他們幾人之外,似乎別無活物。他沒發現什么不妥,便開玩笑道:“難不成它們是在怕我們?”沈知弦卻是知道晏瑾不會開玩笑,他繼續凝神細看四周,這一看,他便微微斂了神色,沉聲道:“不,那冰壁上——”朦朧寒氣散去了,將冰壁的全貌清晰地露了出來。薛慈望見了,倒抽一口涼氣。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闊愛江垣垣的手榴彈1個;謝謝小闊愛們的地雷:容神是天陽小天使的、28493395、一口吞個柚子1個;謝謝小闊愛們的營養液:復活節能吃的15瓶;午夜飛行10瓶;?想→太多2瓶;纓絡闌珊1瓶;(づ ̄3 ̄)づ╭啾~☆、78、第78章刀折冰壁上,密密麻麻地刻滿了東西。沈知弦一眼掃去,滿目陌生。各種奇形怪狀到難以形容的……姑且稱之為生物罷,擠擠攘攘地被刻在冰壁上,幾乎沒有空隙。不知是否沈知弦的錯覺,他覺得那些東西……在動。雖然緩慢,但確確實實的是在動,仿佛是酣睡了許多年終于醒過來了,正舒展著身軀,等它們緩過神來了,就會破冰而出,將他們埋沒其中。薛慈的神色不太好:“我或是知曉這是何處了?!?/br>沈知弦偏頭望他。薛慈道:“我讀過一本殘記,說是千百年前……大抵是要比荒原存在的時間還要遙遠吧,曾有一位雕刻奇才……”生時奇丑無比,聲啞不能言,他爹娘曾一度以為生了個煞星,想拋棄他,最終還是不忍,將他留著養大了。奇才之所以稱作奇才,自然是因為他有別人所無法企及、甚至無法擁有的技能。這孩子在五歲多時,拿著小匕首,在一塊石頭上,雕刻了一匹馬。這已經算是很稀奇的了,他們家和家附近,根本無人會雕刻,也不知他是從哪兒學來的本事,更駭人聽聞的是,這匹馬最后竟成了真,馱著五六歲小孩兒,在村里跑了一圈,最后化作一道輕煙,重新沒入石頭上。“那村莊里都是普通人,哪里見過著這等場面,嚇得各自回屋里瑟瑟,翌日便聚集起來,非說那小孩兒是個妖怪,要燒死他,不然來日他會放出更多妖怪來害死村里人?!?/br>薛慈嘆了口氣:“村民愚昧?!?/br>這種場景似曾相識,在那些偏遠而孤僻的村莊里,不知發生過多少這樣的事。晏瑾尚是稚子時,不也受過這般委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