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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一抬,示意對方先說。晏瑾沒有推辭,他的聲音又緊又澀,像是三天沒喝過水,一字一字偏又咬得極為清晰:“你……究竟是誰?”“嗯?”沈知弦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他敢保證晏瑾沒認出他來,容貌、姓名、聲音,他都偽裝得很好,晏瑾若是認出他是自個兒師尊,也不該是這種反應。得不到回應,晏瑾便又靠近了一些,guntang的胸膛幾乎要貼近過來了,呼吸間言語時的熱氣直往沈知弦臉上撲,“——歲見?”“哎?!边@回沈知弦倒是下意識應了聲,應完后感受到手腕上的力道又被加重了幾分,他回過神,心底浮起一絲疑惑,晏瑾……是對這個名字有反應?晏瑾曉得這個名字?沒道理啊,這個名字原身只在少年時期外出歷練時使用過,那會兒晏瑾才丁點兒大,也不知在哪,沈知弦略略回想了一下,并沒有搜尋到原身與小晏瑾相識的回憶。而在清云宗,這名字就更隱秘了,連宋茗都不知道,晏瑾更無處可知這個名兒。沈知弦腦子里飛快轉了一圈,覺得晏瑾約莫是遇見過同名的人,便放下一半心來,笑吟吟道:“我可沒做過什么壞事,有話我們坐下好好說?”晏瑾對他的話置若恍聞,鍥而不舍地重復了最初問題:“你究竟是誰?”這倔崽兒。晏瑾只捉住了他一只手,他另一只手不動聲色地晃了晃,止住了袖子里的某些躁動,輕吸了一口氣,沉靜道:“我名歲見,家住子虛山下無名小鎮,一介普通閑人,閑著沒事,出遠門來走走,見見世面,算是歷練?!?/br>他真一本正經說出來,晏瑾反倒對他的話失了興致,一縷吸如發絲的靈力不動聲色地流入沈知弦體內,悄無聲息地查探著。若真是普通人,對這么細微的靈力是毫無反應的,但沈知弦不是普通人,他對靈力很熟悉,就算是被封了靈xue也感知靈敏,晏瑾的靈力一進入他體內,他立時就感受到了。可他無法抵抗,也不能抵抗。沈知弦干脆就當不知道了,一臉無辜地站著不動,大大方方地任他探查,算準了他什么都查不出來。晏瑾也并沒有很過分,那絲靈力只在他體內略略游走了一圈便撤了回來——這名叫歲見的白衣人,體內空蕩蕩的,如普通人一般,全然沒有靈力存在的痕跡。一絲也無。可是……觸碰著對方手腕的地方,他的掌心,卻開始發燙起來。像一團火在掌心里燃燒,靈識海深處那道剛結成不久的契約,在經過了大半個月的寂靜后,終于隱約有了點兒動靜。像是久旱的土地終于遇著甘霖,又像是饑餓的小刺猬終于找著了一片果林、可以背上許多小果子的那種欣喜。晏瑾心里有了底,舒了一口氣,那緊繃的壓迫氣息終于是松懈了些許,言辭間便略略收斂了鋒利,又恢復了平素沉穩的模樣:“你身無靈力,為何來這仙修地界?!?/br>對于普通人來說,若是想去游歷,凡人界自有無數大好河山任游個夠,何必要來這仙修遍地走的地界?一個不留神當了仙修們打架所殃及的池魚,那可是有理都無處說。沈·普通人·知弦誠懇道:“人生在世短暫數十載,怎么能因為害怕就蝸居方寸之地,止步不前?我雖因天資愚鈍無法修仙,但我心向往已久,好不容易有了機會,自然是要來見識一下的?!?/br>晏瑾不置可否,垂眸瞥了他一眼,接著問道:“方才樓下聽不仔細——你是那話本子里小徒弟的什么人?”沈知弦:“……”他要是知道晏瑾在這兒,他哪里會瞎扯什么晏瑾的遠房表哥??!這不是等著被現場拆穿嗎!話又說回來,晏瑾這都出門多久了,他是刺猬退化成蝸牛了嗎!怎么還在這附近徘徊著呢!沈知弦含含糊糊地瞎扯:“就……我是那位師尊門下一個弟子的……嗯,遠房表哥,遠了十萬八千里的那種?!?/br>瞧他真是個小機靈,他沒有明著說出晏瑾的名字,就算晏瑾追究起來,他也可以強行辯解,反正晏瑾是“那位師尊”的門下弟子,其他普通小弟子,也勉強能算是在門下嘛!沈知弦理不直氣也壯地想著,等應付完這一次,他立刻就溜,絕不再叫晏瑾拽住小辮子。他這次非要讓晏瑾出去歷練,本是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想讓晏瑾去闖一闖,看能不能闖到藏有鮫鱗的秘境里去。之所以不想暴露身份,還非要換個面貌名字悄悄跟著來,一方面是他自個兒沉寂已久的江湖俠客中二魂在蠢蠢欲動,另一方面是怕晏瑾這壞家伙哪一天突然又抽風了,要欺師滅祖那可怎么辦呢。雖然說他們倆是結了個契約,但僅憑那一張殘頁……說實話沈知弦并不是很相信。萬一那是個虛假契約呢!晏瑾要真是突然黑化,鬼知道這破爛契約能不能攔得住——別忘了晏瑾還是個主角呢!主角光環一起,這誰能頂得住??!沈知弦抬眼悄悄看晏瑾的神色,覺得對方看起來還算是正常,仿佛是信了他瞎扯的鬼話,他便琢磨著趕緊告辭,故作不在意地晃了晃手:“沒什么事的話,不如松個手?”晏瑾聞言果然放開了手。沈知弦心底松了一口氣,自覺要狼口逃生了,心情愉悅,很灑脫地朝他拱了拱手,道了聲別,轉身要開門出去。可誰知手剛挨著門,剛推開來一條縫,另一只手又被捉住了。身后傳來晏瑾慢條斯理的聲音:“等等?!?/br>沈知弦心里頭登時咯噔了一下。那沉穩平靜的聲音繼續道:“我與你一見如故,不如結伴而行,也算是互相有個照應?!彼D了頓,似乎有點兒意味深長地問,“你覺得如何?”……如何?一點都不如何!明著是個疑問句,可手上扣著人的力道卻切切實實是個陳述句!沈知弦不知晏瑾心里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現在是被叼進狼窩里動彈不得。他想溜,卻被這只大尾巴狼一爪子摁在窩里不許動。要解決這個問題倒也不難,只要他自己說出自個兒的身份……算了,沈知弦想,他還是繼續裝著罷。他不肯暴露身份,晏瑾就沒什么忌憚了,杵在門口,就是不讓人走。就連沈知弦找借口說自己早就在隔壁定了房間,要回去住,都被無情駁回。青年抱劍而立,幽幽地望過來,一雙眼里漆黑如深潭,看不出什么情緒,就死死咬住“一見如故”這個詞,要同他秉燭夜談。沈知弦:“………………”秉,秉,秉鍋蓋呢秉!談,談,談棉花呢談!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