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掾便能解決了?!?/br> 吉蹙著眉還是搖頭,“反正我是看不得的,我就是碰到那殺豬屠狗的場面,都遠遠避開,我這人見血就覺得頭暈心慌?!?/br> 這樣啊,周寧笑著點了點頭。 又過了幾日,周寧參加考試的前一日,也是吉升任法官的前一日,吉又比周寧先到了,更有意思的是,他穿了昨日的衣衫。 而等到周寧考完試的第二天,一切暗涌終于徹底平息,升為法官的吉已搬去了隔壁的屋子,而原本法吏的屋子,迎來一位新法吏,乙。 周寧笑著對吉道了恭喜,又對新任法吏頷首致意,表達友好。 乙微微皺著眉頭,如初見之日一般嚴肅又正義,一副衛道士的模樣。 吉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周寧,我們也不能確定你能不能考上,就是考上了,這成績也得等二十天左右才能下來,與其便宜了外人……” “咳?!币椅杖p咳了一聲,不贊成的皺眉看向吉。 吉笑道:“周寧不是外人,他和我一樣?!?/br> 乙聞言,先是詫異,而后皺眉看向周寧,嘴角輕蔑的撇下,眼底是藏不住的鄙夷。 周寧笑了笑,一點也不意外,一個人的觀念哪里會這么容易改變呢,只是可惜,她的名聲估計很快就要毀了。 周寧笑道:“能考上令吏我就很知足了?!?/br> 吉笑道:“你放心,以你的天資,即便今年考不上,再一年,你必定是能考上的,你就在這里安心看書就是?!?/br> 周寧笑著謝過。 吉又道:“我想把這兩間屋子打通?!?/br> 這兩間屋子,是指法官的房間和法吏的房間,法官這一排的房間和對面的令吏所其實是一樣的格局,雖說這邊分成了三間,可不過是用木頭做成屏風樣式的隔斷,要拆開打通倒也不難。 這真是熱戀時期,如膠似漆,一刻也不愿分離呢。 乙皺眉道:“這是不是不太好?若是你那里有什么機要文書……” 顯然乙和他并不是同樣的心情。 這事,作為假吏的周寧是沒有發言權的,而且她看著吉像是要撒嬌了,便自覺往外走,“我去如廁?!?/br> 周寧走出屋子,隨后面色自然的轉頭進了法官的屋子。 白日里關門太奇怪了,吉于是拉著乙走到靠墻處,以避開對面可能看過來的視線。 于是,一墻之隔的周寧聽見吉道:“可是我想時時看到你,這隔了一面墻,還不如從前,雖是隔著院子,卻是門對門的,我還能時不時的看到你?!?/br> “看我做什么?”乙的聲線很是冷漠,“你是想看周寧吧?!?/br> “你怎么這么說?”吉的聲音有些委屈。 “你剛不是叫那周寧好好在此處看書考令吏嗎?怎么,是想讓我暫時替他占著位置?”不待吉解釋,乙又道:“你想要打通兩間屋子,是想看我有沒有欺負他吧?!?/br> 周寧笑了笑,這個乙果然有意思,他自己不想和吉過多糾纏,卻拿她作筏子。 只聽,吉的聲音歡喜了起來,他道:“他哪里有你重要,我不過隨口應付兩句,你若不喜歡,打發了就是,我想看的只有你?!?/br> 吉深情的告了白,又隨口安排了周寧的去向,“你到了這邊,令吏所那邊應該缺人了,便叫他去那邊,反正原本帶他的喜也在那邊?!?/br> 全然忘記了自己之前說令吏如何不好,不過這也正常,先滿足自己是人的本性嘛。 周寧斂眸笑了笑,轉身離開了屋子。 她能理解他們,想來他們也會理解她的。 第41章 令吏 哪怕想把周寧打發走, 但也不是這一時半刻的事,不然乙剛來,她就走了,這就很引人深思了。 乙原本的打算是等周寧考試的結果下來之后再說, 若她沒有考上, 便可說已沒有法吏的名額, 她一直在此處做假吏, 于她將來轉為真吏不利;若她僥幸考上了,那正好了,直接將她打發到對面去。 當然, 乙認為周寧今次是絕對考不上的, 畢竟連他自己也是考了三次才過。 周寧面色如常的回到屋內,吉和乙聽見腳步聲, 從靠墻的角落走到兩人的案幾前站定。 吉對周寧囑咐道:“乙雖然是今年的令吏,但從前沒有接觸過法吏的工作, 可能會有一些不熟悉的地方, 你多幫幫他, 若有不能決的,你便過來問我?!?/br> 這話說得, 雖然是一片好意,但,周寧看了乙一眼,果然見他目色沉沉,已有不悅。 周寧笑著點了點頭。 如他這般自認驕傲不凡的人物,怕是她越幫忙, 他越惡心, 畢竟他認為自己遠遠不如他, 并不配對他提這個“幫”字。 但即便如此,周寧也并沒有多殷勤主動的幫助他,有百姓來咨詢,來了她這處她便答,去了乙那處她也不管,當然若是乙皺著眉,用一種安排工作的語氣叫她接手的話,她還是會聽令的。 一起共事了三日,周寧就發現,乙雖然熟背律法,但只是記下了,對律法的靈活應用卻遠遠不如他瞧不起的吉。 比如除了百姓務農打獵、打架斗毆之外,最常問的盜竊問題,若是單純的單人作案或是群體作案,乙都能輕易的回答罪行,即二百二十錢以下判處流放,二百二十錢到六百六十錢以內是黥面后罰為城旦,而六百六十錢以上則是黥面削鼻后罰為城旦。 但要是情況復雜一些,比如新加入后加入,先單人后群體,或偶遇后便一起作案這類,吉便拿不準了。 這可,有點危險啊。 不過還好,如今兩間屋子已經打通了,吉能經常提點著他。 一日,有一百姓前來詢問打架斗毆之事,有某人到親戚家中行竊,被親戚發現,兩人斗毆過程中,親戚將行竊之人打死了,問該是何罪。 來人跪坐在乙的案幾面前,他咨詢的是乙,乙想也不想便應道:“此乃斗殺人?!奔催^失殺人。 這…… 此時屋內只有這一個來咨詢的百姓,室內很安靜,故周寧和吉都聽到了乙的回答。 周寧轉頭看向乙,目光先掃到了作勢要起身過來的吉,她笑著對吉微微點頭,示意他放心,雖然吉護“夫”心切還是起身準備過來。 周寧不再管他,只對著來咨詢的百姓問道:“打斗過程中,可有人制止?” 乙皺眉不悅的看向周寧,這是什么意思?他的公務還要他來指點不成,他才做了幾天吏,便到他面前賣弄來了? 吉聽此卻腳步放慢,笑著滿意的點了點頭,不再那么急切了。 百姓遲疑了片刻,回道:“看著快不行的時候,大家都趕過來攔著勸來著,但他還是又補了幾腳?!?/br> 周寧好似沒有發覺乙的不悅,她先是對著百姓推翻了乙的回答,道:“這是賊殺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