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聲：“……”

其實他也是這個點才起來，非常奇怪，他不是喜歡賴床的人，但意外的是,今天居然睡到了現在。

更加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是,康納起床的時候,他發現家里人居然都統一的沒起床。

這不科學,因為奧利弗和康納都是喜歡晨練的類型。按照往常的規律，他們會在后面的森林深處練箭，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床上浪費了一上午。

就好像他們一起賴了個床一樣，這是什么奇怪的星期二詛咒嗎？

這讓他想起昨天晚上的那個夢……

康納暗自心想：天哪，還好那是個夢，不然讓阿塔爾看到他和羅伊那樣幼稚的拌嘴，他的形象還要不要了。

殊不知之前真的是進入夢境的康納心虛地嘆了口氣，恨不得在腦海里自己一鍵刪除這段記憶。

他一直是一個在阿塔爾面前偶像包袱有點重的青年，所以這事對他來說還挺重要的……

比昨天奧利弗被綁架還重要。

康納這句話要是說出來的話，奧利弗絕對會當場飆淚的。

但就在這個時候，阿塔爾放在床邊充電的手機響了起來，打破了此刻的寂靜。

他走去過拿起了電話，而彼得終于能夠趁這個時候把他的褲子穿好了，但康納的眼神重新挪到了彼得身上。

彼得：qaq

他是不是應該立刻消失在原地。

“我接個電話?！卑⑺栆谎劬涂吹搅耸謾C屏幕上顯示的未知號碼，他拿起來，心里猜測是布魯斯的電話，于是深吸了一口氣說，“康納，我出去一下?！?/br>
康納理了理衣襟，側身讓開道路，阿塔爾像只小松鼠一樣鉆了出去，來到走廊上。

下午的日光很充足，奎恩莊園里，阿塔爾的這一層更多的是用玻璃裝飾，因為靠近森林，所以直接用自然景物來做裝飾。

非常符合他的審美，他們一定做了一些改裝。

阿塔爾握著手機走到走廊盡頭的最邊角，然后接通了電話。

對面安靜的就像沒有人在電話那頭，只有輕微的沙沙風聲，就連呼吸聲都沒有被捕捉到。

阿塔爾捂住電話，克里斯綁在他手腕上的黃色發帶垂了下來。

“布魯斯？”

……

“阿塔爾?！辈剪斔沟穆曇粽f，“我知道你的決定了，但如果有必要，我會插手的?！?/br>
阿塔爾一句話還沒說，對面就替他說完了，他握著手機，開始懷疑人生。

……康斯坦丁說的對，布魯斯一定會什么魔法。

他不知道的是昨晚，布魯斯再次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夢境中，那里是充滿童話風格的建筑，就連小花和樹枝都鍍著一層朦朧可愛的光，仿佛和三年前的經歷重合了。

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布魯斯這次沒有像上次那樣警惕。

據他所知，阿塔爾被污染后，在精神方面有了強大的共鳴能力，只要他想，就能夠把任何人的思維拖進他的夢境殿堂中，在“夢”或者說“沉睡”中，就是他的專屬領域。

雖然這一次畫風突變，但布魯斯有種直覺，這還是阿塔爾干的。

世界第一的偵探的能力讓他很快反應過來并且推斷出這個世界的真相——

童話故事，小紅帽。

但他等待了一晚上，從太陽西斜到暴雨傾盆，再到重新放晴，他等待的人也沒有出現。

所以這很明顯，他沒有選擇布魯斯。

夢境結束后，他給阿塔爾打了這個電話，告訴他，他已經知道了他的決定。

……

“需要理由嗎？”阿塔爾問，“我以為你會讓我說出什么?！?/br>
“不需要，”布魯斯說，“我相信你?！?/br>
阿塔爾卻為這突如其來的信任感到匪夷所思，布魯斯交付的信任對阿塔爾來說太沉重了，他不覺得他們的關系達到了這樣緊密的程度。

因為除了血緣關系，他感受不到他們之間還有再多的聯系了，如果有，那么也很微弱。

其實，在奧利弗提到他的臉的時候，他有些微妙的期待，甚至隱約有些動搖，心里對韋恩莊園有種隱秘的期望。

……既然康斯坦丁很懼怕布魯斯，那么他一定有辦法能夠解決在他身上發生的事。

但是，昨夜克里斯送來的那管試劑讓他的精神從未有過的放松，并且意外讓他和綠箭說明了一些現實中可能永遠不會說出口的事情。

他應該對他的家人多信任一點，而不是試圖尋求他人的幫助。

……很難說克里斯是否是知道了這點，才會專程過來，讓他認清自己的內心。

他一定聽到了一切，無論是康斯坦丁對他的解釋，還是布魯斯和他的約定，甚至是他們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就像個觀眾。

克里斯就像神話里的神子那樣俯視著眾人，以一種局外人的目光看待一切。

短暫的接觸讓阿塔爾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克里斯和他的養父超人完全不同，你不可能在克里斯身上找到那種一視同仁的溫柔氣息。

他的溫柔是特定的，對他所認可的人，他對敵人從不手軟，甚至帶著刺骨的冰冷，這和超人在深處是不同的，他留下的那根黃色發帶，代表著某種認同。

作為一個十八歲的青少年，他看待事物未免太清楚了。

這樣一想，阿塔爾簡直就和一個小孩沒什么區別，他得快點快點長大才行。

“好?！卑⑺柛械揭魂嚲o繃，他失語了，和布魯斯沒有什么好聊的了，“那我就……”

……掛掉電話了。

“你這個周四愿意來哥譚待兩天嗎？”布魯斯突然問道，“迪克很想見見你?！?/br>
“……”阿塔爾本來想要拒絕的話咽了回去，他聽到了這個名字。

他對迪克初始好感挺高的。

因為之前對方撥出了那通打斷了杰森追問的電話，讓杰森不至于和陽臺上的達米安撞上。

所以想了想，阿塔爾說：“好的?！?/br>
“……那就這樣，后天迪克來接你?！辈剪斔拐f，“嗯，那么，晚上再見?！?/br>
他的話里帶著一絲試探的親昵，阿塔爾莫名感覺心底抽了一下，有種隱晦的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