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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化于無痕。祁長昭從迷霧中走出來。沈離問:“你怎么又回來了?”祁長昭意味不明地反問:“我倒想問問你,怎么如此喜歡以自己為餌?”“這不是省事嘛?!鄙螂x倒也不隱瞞,問道,“你怎么知道我想這么做?”因為我足夠了解你。祁長昭心中忽然閃過這個念頭,他輕咳一聲轉開目光,淡聲道:“你方才說還有個最簡單的法子,我便想到了引蛇出洞。找到施術者,是最為簡單的破陣之法?!?/br>沈離臉色復雜起來:“……你能不說蛇嗎,我瘆得慌?!?/br>祁長昭:“……”方才那一劍雖然沒有刺中秦牧之,可他仍不免被劍意波及。秦牧之跪坐在地上,身上的墨色束衣被割破幾道口子,隱隱滲出鮮血,看上去狼狽不堪。——與初見時那位英氣逼人的仙長,可謂是天差地別。沈離一時唏噓,道:“我不管你信與不信,清虛長老并非我所害?!?/br>他眼神有意無意地朝祁長昭看了一眼,卻沒說什么,只是道:“把這陣法解開,我饒你一命?!?/br>秦牧之抬眼看他,像是在確認他說的話是真是假:“當真不是你害了清虛長老?”“不是?!?/br>“好,我信你?!鼻啬林栈啬抗?,緩慢站起身,“破陣的生門離這里不遠,與我來吧?!?/br>林中霧氣越發濃重,沈離傳了個信,讓先前離開的天一神宗弟子根據樹葉指引回到原地等候,他與祁長昭跟著秦牧之前去破陣。走了大致不到半柱香時間,三人來到一處懸崖石壁的下方。石壁上,有同樣的青綠色紋路。秦牧之走上前去,手中結印,在那紋路上輕輕一碰,四周頓時卷起一陣清風。清風過處,霧氣消散開來。秦牧之淡聲道:“好了?!?/br>沈離卻沒動,他看著秦牧之的背影,忽然問道:“秦公子,為何你們明明認定是我害了清虛長老,這段時日卻沒有任何動作。而且,在這之前,修真界連清虛長老遇害的消息都不曾傳出?!?/br>秦牧之斂下眼,低聲道:“此乃我派機密,恕我不能告知?!?/br>“機密?”祁長昭冷笑一聲,“你們不敢將事情揭露,無非就是擔心,清虛以古銅鏡危害百姓之事被人發覺吧?”秦牧之垂在身側的手悄然收緊。祁長昭道:“清虛當初為了得到古銅鏡,害了多少人,若他遇害的事被揭露出來,仙宗聯盟必然會徹查此事。到那時,不僅清虛會身敗名裂,就連你們春歸樓的名譽也將毀于一旦?!?/br>“你派的清輝長老倒是個會審時度勢的,他將此事壓下來,命令你們不再追究。我想,他應當是想待到事情平息,再隨便尋個練功走火入魔的理由,告知修真界清虛長老身故的消息。我說得可對?”“師尊他……他只是不想與天一神宗結怨,他不……”秦牧之說到這里,話音忽然戛然而止。那張狼狽卻依舊俊朗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絲獰然笑意,聲音又低又輕:“是啊……我還在自己騙自己做什么呢,師尊他……就是這么想的?!?/br>秦牧之:“我發現清虛長老被古銅鏡所害,便想前往天一神宗討個說法??蓭熥鸱堑蛔?,還將我囚禁在派中。為了春歸樓的名譽,他寧可讓清虛長老死得不明不白?!?/br>“我自幼父母雙亡,師尊忙于派內事務,是清虛長老將我撫養長大,待我如同親子……如今他被歹人所害,我又怎能不替他報仇?”沈離敏銳地意識到什么,大喝一聲:“住手!”可還是遲了。秦牧之忽然伸手擊向面前那方石壁,鮮血自掌心崩裂而出,落在石壁上。鮮血如果游蛇般在石壁上攀巖游走,重新匯成了同樣的紋路。隨后,只聽一聲巨響,石壁轟然倒塌,無數落石從山崖上滾落下來。祁長昭一把摟住沈離的腰際,急退幾步。秦牧之在倒塌的落石中放聲大笑,聲音嘶?。骸拔以臼窍胗H手取你的性命,不愿傷及無辜,可誰讓我技不如人。如今這困陣已轉為殺陣,你們誰也別想從這陣法中離開,誰也別想——!”崩塌還在繼續,原本那方石壁已徹底在殺陣的作用下化成齏粉,里面的東西顯露出來。沈離驚愕地睜大了眼睛。——那竟是一道石門。秦牧之也察覺到了身后的異狀,他回過頭去,亦是一驚:“這是……靈脈入口?”哪怕他不說,沈離與祁長昭也能感覺出來。那石壁或許是有阻隔靈力的作用,而如今,石壁被秦牧之的殺陣震碎,那石門中透出的精純靈力再無阻攔,毫無保留的傾瀉而出。秦牧之臉上的盛怒陡然轉為狂喜,那張俊朗的五官在這短暫的情緒變化下,變得更加猙獰??上乱幻?,他的神情僵在了臉上。面前那道石門轟然打開一條縫隙,一股強勁的吸力猛地將他卷入門中。“啊啊啊——”秦牧之的聲音在林中消散,塵囂散去,原地只剩沈離與祁長昭兩人面面相覷。沈離抬手按在太陽xue上,無可奈何問:“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是什么情況?”祁長昭道:“如你所見,靈脈入口?!?/br>沈離:“說好的靈泉呢?”“靈泉,自然也是一道入口?!?/br>“那這里……”祁長昭看了他一眼,解釋道:“我先前占卜驗算,算出此地有靈脈匯聚,并發現了靈泉??蛇@不代表,這靈脈只有一個入口,只不過是沒人找到別的入口罷了?!?/br>沈離眉心擰起:“那我們還算是誤打誤撞?”“是他誤打誤撞?!逼铋L昭指了指石門的方向,淡聲道,“若非秦牧之震碎了石壁,這道石門永遠不會被發現?!?/br>“那你覺得,我們現在該怎么辦?”不等祁長昭回答,周遭的天色忽然暗下來。天邊陰云匯聚,濃霧重新聚集,不知不覺已將他們徹底包裹在內??床磺宓暮诎得造F中,隱約傳來令人脊背發涼的危險氣息。“是殺陣?!鄙螂x走上前去,凝神端詳著地面散落的沙石,“秦牧之在布下陣法的時候,就在那陣法之下準備一個殺陣。他剛才以血為祭,啟動陣法,再這樣下去……”“沒有解法?”“沒有?!鄙螂x直起身,“陣眼都被他震碎了,他這陣法無解,沒打算讓我們活著出去?!?/br>沈離朝祁長昭投去個無辜的眼神:“現在該怎么辦吶,我的陛下。咱們這場戲還沒開演,就要雙雙殉情在這兒了?!?/br>祁長昭忍俊不禁:“放心吧,不會讓你死的……我給你的符鳥還在嗎?”沈離從懷中取出那根系著紅繩金色圓球:“在?!?/br>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