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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在全島搜尋,那些怪物看似體型龐大,但走過之處竟能不留自己的痕跡和氣息。他們已經連續搜羅了整整兩天兩夜,仍舊一無所獲。華德聽聞了雷爾的請求,也同意讓高文幫忙。他知道他對高文所說的歷史始終都只是紙上談兵,若要讓高文直接領略到陸巫以及怪物所帶來的危險,高文必須要親眼目睹或親身經歷。雷爾和高文的任務是在裂巖群島的內部水域內展開地毯式搜索。陸地已經沒有辦法找到走過的跡象了,那就試試水里。這些怪物歸根結底也有一半海民的血統,誰知道它們會不會把自己藏進哪條淺灘或小河,甚至躲進沼澤里。而即便他們哪里也沒去,也必須飲水。只要雷爾和高文能及時地在某一處地點發現它們喝過水,那搜羅范圍則大大縮小。“這也是宵禁的原因嗎?”跟著雷爾往衛戍島前進的過程中,高文問道。衛戍島是怪物逃竄的始點,雷爾的意思是先從衛戍島內的河流開始,然后依次搜羅斷崖島、古碑島、血石島,最后再搜尋人口密度最大、最容易被人發現的海城島。“對,雖然我們已經加強了警力,但它們的攻擊力很強而且完全不受控制,我很擔心再沒法把它們抓回來,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海民受傷,”雷爾語氣沉重,“宵禁能做的保護太有限了?!?/br>裂巖群島很少發布宵禁的預警,因為海民的性情豪放而不受束縛。很多海民喜歡在海邊交huan,喜歡在月亮高懸下品嘗愛人的味道,又熱愛彼此依偎著,在高chao的余韻后享受旭日東升的美好。他們有很多很多的聚會,官方的,民間的。他們熱愛美酒,音樂,舞蹈,除卻在富麗堂皇的宮殿里推杯換盞翩翩起舞外,更多的是海民自發地相聚暢飲。他們點燃篝火就能跳一晚上,而那些或激昂或悠揚的歌聲便隨著海浪一波一波往遠處飄,飄到被月光照亮、發著光芒的海平線之外。水母家尤其熱愛這樣的聚會,在斷崖島的北方,經常能見到比燈塔更閃耀的光芒。那是那些美麗的、半透明的水母在女王的腳邊歡笑,帶著她們看上的男伴,于粼粼波光下潑灑愛的種子和火苗。可最近,連水母家的燈火也不亮了。她們仍然大門緊閉著,步調幾乎與宵禁發布的時間一致。裂巖群島受到了外族人的侵入,高文此刻已經非常堅定這個想法了。但他們的調查卻沒有得到令人欣慰的結果。當高文一次又一次地把手指間淡藍色的蹼化出來,深入那或清澈或渾濁的水洼之中,吟唱著對利維坦的贊美并祈求得到地域魔王的援助,讓自己能睜開眼睛窺見秘密時,藍色的咒光隨著他的手指一波一波往外擴散,可高文的眼簾里卻什么都沒有。高文已經試著用咒語擴大那種與生俱來的天賦了,他把窺探范圍擴展到十平米外,二十平米外,也把記憶回溯到三個小時、五個小時之前。可令人失望的是,在衛戍島上他只能看到口渴的士兵前來喝水,而在其他幾個島嶼,他也只能窺見偶爾踩入水中的海民的臉,抑或幾個貪玩的海民孩子跳到水中嬉戲。甚至到了最后,高文變成了海怪的原型扎入淺海,直接抓住幾條魚來問詢,或將蹼貼在魚身上,透過魚的眼睛回溯它之前游過的水域。但仍然,什么可疑的跡象都沒有找到。他和雷爾耗費了一整天也沒有收獲,而高文也有點頭暈,估摸著是術法使用過度,讓他體力不支。雖然什么都沒有找到,但雷爾還是一再地對高文表示感謝和歉意,并希望他能回去好好休息幾天,自己也將與裴迪試試另外的辦法。當他倆慢慢地走回海怪家,經過一個岔口時,高文突然說——“對了,海蛇家之前的老宅是不是有一個大水池?我們需不需要到那里去看看?”“那里荒廢五年了,而且還在圍墻里面,怪物再怎么厲害也沒法撞開冥石圍墻。我今天早上經過的時候還見著隔離條幅完好地拉著,估計那些怪物沒那么聰明?!崩谞栒f。高文點點頭。雷爾說得對,畢竟怪物是兇殘的,但智商卻和普通的野獸無異。要想躲進去卻不破壞原有的禁錮,壓根不可能。何況雷爾還說了,海蛇家大門側門都好好地關著。原先的侍衛估計都調走并加入搜尋隊了,也沒見那門被破壞——由此可知,怪物肯定沒涉足那里。和雷爾分開后,高文又獨自走了一段路。他的腦子昏昏沉沉,被術法榨干的體力讓他沒法集中精力想事情,但他又對幫不上雷爾的忙而心懷愧疚。走了十來分鐘后,他決定還是折返回去看一看。即便真沒有怪物藏進去,但要是發現了什么其他的線索,估計也能給雷爾一點幫助。也就是這么機緣巧合之下,高文來到了海蛇家的老宅。由于沒有侍從把守,他直接跨過了破布攔起的隔離橫幅,推開了圍墻正中央的鐵大門。海蛇家散發著腐朽和惡臭,讓高文不由自主地掩住口鼻。他站在鐵門里面打量了一圈,朝著宅子后方的大水池走去。他萬萬沒有想到老宅黑漆漆的房間內,一只畜生警醒地站了起來。它看見了陌生的人走進圍墻,而它決定在那不請自來的海民進入主宅大門之前,悄無聲息地、一口咬斷他的脖頸。“我也覺得和你說這些挺搞笑的……和一條、一條章魚說,當然我不是說你不是人,但……我好像也不是人……”加雷斯摸了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真的很困惑,但在特里斯坦不能回應他的這些日子里,他一直都沒有方向。他也不明白為什么這條小章魚能讓他開口,但他心里頭堵得慌,他太難受了,從救下傻子的那一刻起,到反面的巫師世界,再到自己是個畜生,直到現在和一條章魚待在海島的一棟老宅地下三層。他感覺自己做了很長的夢,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醒來。他盼望著那一刻,他寧可自己是被特里斯坦踢下床。可惜什么都沒發生,在他結束長長的敘述后,他依然和一條小章魚待在原地?;鸸忪o靜地照耀著,打出一大一小兩塊陰影。“所以……你是被‘制造’出來的?”克魯問。加雷斯悶悶地“嗯”了一聲,“我也是聽特里斯坦說的,他沒有跟我講太多,我也不知道怎么問……唉,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我根本沒法想清楚?!?/br>克魯咽了口唾沫,觸手在身邊無措地打轉。“那……那什么是反面的世界?”克魯又問,說著瞥了一眼被自己重新抱在懷里的戴比的書。“就是我原來生活的世界,那里沒有巫師。但我們有槍,有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