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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為什么要做高文的輔助,還是為什么要出賣魔杖的信息??墒菬o論是哪一項,似乎決定權都不在他。他仿佛被一波海浪推著走,明明看到了海岸,卻波濤越卷越遠。杰蘭特回頭看了一眼,門邊站著兩個海龜獄卒。他們神色肅穆,一動不動,但他們必然在監視著杰蘭特的一舉一動,甚至默默地記下杰蘭特說的每一個字。而杰蘭特明白,裴迪恨海蛇家。這個信息也是杰蘭特才知道的,就在今天早上,他被獄警從監獄帶出來轉移之前,他和裴迪見了一面。他懇求裴迪幫他找到自己的jiejie,他說——“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婕德說,我真的什么都沒有做,我需要婕德的幫助?!?/br>當他幾乎帶著哭腔說出這句央求時,他甚至忘了這一天是他的生日。他十五歲了,可對于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而言,他無助到了極限。三個月的單獨///監///禁///讓他瘋狂,晚上他總能聽到走廊里傳來各種各樣的聲響。海蛇是能釋放出讓人類產生幻覺的激素的,可那一刻杰蘭特卻覺得,激素傷害了自己,讓自己的大腦和意識一片混亂。他從未像今早一樣,那么渴望見到家人。但很可惜,他的請愿未能達成。裴迪冷冷地望著他,然后說了一句讓他想不明白的話——“我多么希望你是無辜的,但想想你的父親巴羅吧,想想他所作的一切,他又如何能生出一個清白的兒子?!?/br>巴羅做了什么,杰蘭特不知道。那些怪物和解藥意味著什么,他也不知道。戴比和父親究竟因何而死,他也是才剛剛從別人的口中略知一二。他是無辜的,他還是個孩子??伤€活著,所以當無法追究死者罪責的時候,他得替死去的罪人承擔責罰。原來死亡真的是一種解脫。克魯不哭了,他的眼睛腫腫的,悲戚地望著杰蘭特。觸手依然伸進柵欄內,只是現在他不試著卷住杰蘭特的腳踝或手腕了,而是軟踏踏地耷拉在地上。“我……我沒有背叛你,”克魯囁喏著說,“我……我很想你,我很、我很害怕……”說完這話,剛止住的眼淚又唰地流了下來。杰蘭特看了難受,把臉別過了一邊。“以后別說這話了,”杰蘭特后退了一點,避免踩到地上的觸手,“你已經成了海怪的輔助,再說這些……他們又得以為是我故意蠱惑你了?!?/br>“你沒有蠱惑我,我、我真的很想你,我……我等你出來,然后我可以和高文說我們之前約定過,我——”“你真的只長了觸手,沒長腦子?!苯芴m特粗暴地打斷了他,繼而抬起頭,定定地和克魯對視了一會。然后干脆地轉過身子,在探視時間結束之前,自行中斷了這次短暫的會面。或許克魯現在并不明白輔助究竟意味著什么,但杰蘭特相信在他真正被放出來之前,三年的時間足夠讓克魯了解透徹。杰蘭特以為活在外面的人是自由的,因為他曾經也很自由??伤麉s不知道,克魯終究和他不同,活在外面的小章魚并不能比他過得更好。而克魯能做的和被迫做的一切,也只是在為活下去而努力罷了。高文把克魯送回家的時候,薩魯依然笑臉迎人。好像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一樣,讓高文也不知如何把話挑明。克魯不愿意回去,一直可憐兮兮地望著高文。雷爾只好替高文向薩魯囑咐了幾句,大致是什么克魯沒惹麻煩,只是情緒不好所以跑來,讓家里人多關照克魯的情緒變化之類的,這些話對改善克魯的處境沒什么屁用,但又不得不說。薩魯一個勁地應著,還非常關切地摸了摸克魯的腦袋。可當高文和雷爾消失在目之所及的道路盡頭后,薩魯把大門一關,立即拉下了臉。“你覺得自己很聰明,是嗎?”薩魯冷哼,垂眼睥睨著克魯,“你現在可學會告密了?你覺著找到靠山了?呵……蠢東西?!?/br>克魯沒敢抬頭,此刻他只想鉆進自己的房間里。他害怕哥哥也害怕jiejie,他不喜歡高文把他送回來,那感覺像被拋棄了一樣難受。但他沒能順利地走進臥房,因為艾琳娜在房門前攔住了他,揚手就給了他一耳光。指環有尖銳的紋路,立即在克魯的臉上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惡心的玩意!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艾琳娜氣得額頭青筋暴起,說著揚手又要給他第二個耳光。可她的手卻被薩魯捏住了,“你不怕他再去告狀?帶著臉上的劃痕給海怪看,你就再沒機會了!”艾琳娜氣不打一處來,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美麗的面容也因憤怒而變得猙獰,克魯覺得這樣的人似乎和他死去的戴比jiejie有一絲的相似。不過戴比沒有打過他,戴比不屑于和他接觸。這一巴掌相比之前在候審室遭遇的一切,實際上并不算特別疼。比起海鱷兄弟給克魯帶來的傷害,也確實不值一提??伤鼌s讓克魯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情緒,那種情緒之前從來沒有釋放過,而在這一刻它仿佛被喚醒了一般,從心中的火山口冒出了絲絲熱氣和屢屢煙霧。那就是恨。是的,這對克魯來說是十分陌生的感覺。他從來沒有恨過一個人,也常常不懂該如何表達憤怒。被打了,被罵了,被欺負了,被羞辱了,他更多地感到的是一種慚愧,為自己的丑陋和無能深深地自責。但或許是高文的鼓勵,或許是杰蘭特的冷漠,或許是雷爾不輕不重的冷嘲熱諷,或許是被最親的朋友誤解,又被陌生的人拯救,也或許是不善撒謊的他第一次從撒謊中看到了希望的光芒——他說不清楚究竟是什么,那一系列復雜的情緒在他的胸口醞釀發酵,最終,他總算察覺出了這一種讓人顫抖的力量。沒錯,恨所帶來的力量讓他微微發抖。他不懂得怎么抗拒,可他卻覺得渾身上下都在打顫。只是這一份顫抖與往日不同,沒有讓他往角落里縮、往黑暗處鉆,而是讓他站定了兩秒,然后抬起腦袋,望著怒不可遏的艾琳娜。“殺了我,”克魯說,說話時他的聲線都在發抖,但他還是說了。那些字眼從他的牙縫中擠出來,每一個字都在消耗他大量的精力——“如果你那么恨我,那就想辦法殺了我……殺了我!”不僅是艾琳娜,連薩魯聽到這句話也怔住了。克魯怕死,膽小如鼠,這似乎是奧///特///普///斯家公認的事實。但縱然大家都覺著克魯遲早得死,盼著這沒用的同胞死,可誰也沒有膽量真要了他的命。他們可以極盡所能地排擠他、傷害他,但就是不能殺死他。不要說是家族內部的屠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