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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聲喝問:“你們跑什么!”元暮星緊張地擋住臉,想了想又覺得不夠自然,便低下頭擋著鼻子假裝打噴嚏。邵道長當即順著他的表演編出理由:“我弟弟被江風吹著了,受了寒。他身子弱,我想帶他往風小的地方歇一歇?!?/br>那人冷哼一聲,拿出畫像對著三人比了一圈,比較過后又指著那匹馬上的兩人問:“他們怎么蒙著臉,該不會是犯了什么罪,不敢見人吧?”邵道長依舊淡定答道:“他們是家兄的妻妾……”晏寒江淡淡斜睨了他一眼,目光中含了千言萬語,等著沒人時再跟他好好分說。馬上那兩位反應更直接,蒼狼直接揭開桌布朝他大吼道一聲:“誰是那個死人臉的妻妾,我就是真哥……真個嫁到你家也要當暮、木弟的妻子!姓白的我就看你的面子,勉強讓他當個小妾吧?!?/br>白棲墨只恨自己體內真氣被堵塞,沒法一掌打死他。只能生受著被人當成哥兒、被情敵喊作小妾的屈辱,揭開頭巾冷冷道:“少說廢話,這里可不是吵架的地方!”是打架的地方。他悄悄看了邵宗嚴一眼,希望他解開自己的xue竅,免得真出了事,他自己毫無自保之力,只能指望別人施舍他一點保護。他現在算是知道絕代佳人被英雄們爭搶時是什么感覺的了。這種身如飄蓬,生死cao之人手的感覺真是太可悲也太可怕了。他本該恨邵宗嚴讓他陷入這種境地,可是真換了這個身份,他才切實明白了元暮星為何一直不喜歡他,心里那種恨從前的自己不講理、不體貼人的心情,倒比恨邵宗嚴更甚。他默默運轉真氣,企圖沖開xue道自保,卻見周圍的甲兵朝他們越圍越近,拿著畫的士兵滿臉邪yin笑容看著他和蒼狼,揮了揮手:“這兩人額上生著紅痣,正是咱們要找的人!”蒼狼抬起身子,一眼看出畫上的正是元暮星,頓時大怒道:“哪兒像,你們沒看見我是漢子!我就是給人拿朱砂畫了顆痣而已!”那群士兵哄笑道:“沒聽說過有人往漢子額上點朱砂痣的,何況朱砂點的怎么會這么圓潤飽滿?小哥兒,剛才你還心心念念要嫁后面那個丑漢子,怎么現在又改口說自己是漢子了?”另一名士兵卻看著額頭點痣的白棲墨,笑道:“那個額上生痣的哥兒更美,倒是更像畫上的人。咱們把他送回南安,說不定侯爺一喜,就給咱們升官加爵了!”白棲墨想著自己落到林淵手里的下場,臉部肌rou繃得輕顫起來,忍不住去看邵宗嚴——他雖然是他們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也是唯一能救他們的人。邵道長的確打算動手,他從救生包悄悄摸出一瓶藥米分,才剛拔下塞子,從那群甲兵后面又拍馬來了一個人,皺眉呼喝道:“怎么了,都擠在這里干什么!”眾人拍馬讓出一條道,那名拿著畫像的士兵指著蒼狼和白棲墨說:“千總,這兩個人長得都像畫上的人!”千總看了兩人一眼,冷淡不帶情緒地說:“額心有痣的哥兒現在竟也成了大白菜,隨處可見??粗窬桶阉麄兌肌?/br>話語未盡,他一眼看到了另一匹馬上的元暮星,看到了他沒點染紅斑的半張面孔,聲音忽然頓住了。一名甲兵請示道:“這幾個漢子也有些異常之處,要不要一起帶走?”千總深深看著元暮星那半張沒化妝的臉,看得他心頭砰砰直跳,連忙再拿袖子擋了一下。邵道長指尖夾著藥瓶上的塞子拔開,繞到上風處微傾瓶身,一縷雪白的藥米分已滑到了瓶口。蒼狼外松內緊,右手悄然摸上腰間長劍;白棲墨用力握緊了馬鞍,品嘗著此刻的苦澀與無能為力。一觸即發之際,那名千總忽然收回目光,回望自己的屬下,威嚴地呵斥道:“這兩個哥兒哪兒長得像畫像上的人了?連朱砂痣的位置都不對,你們是看了人家痣長得好就起了賊心了吧!這是侯府特地飛書傳來的大事,豈容你們這么輕忽混淆?老子當年見過夫人,夫人豈是這種五大三粗的鄉下哥兒能比的!都給我滾回去干正事,侯爺現在正心煩,你們再送個這么明顯的假貨回去給他添堵,別說我一個小小的千總,就是大將軍也保不了你們的命!”甲士們被他數落得抬不起頭來,灰頭土臉地撥馬回去柵欄那邊。千總沉著臉在背后喝罵他們,待眾人都離開了一段時間才打馬回轉,與元暮清錯身而過時,低低說了聲:“元都尉,侯爺猜你要回家鄉,已帶著玄甲軍親自下長樂截你了?!?/br>元暮星瞳孔驀然擴大,呼吸急促,蒼白著臉死死地盯著他。那名千總并不看他,趾高氣揚地打馬離開,頭也不回地跑向關隘。元暮星眼圈辣辣的,忍不住低下了頭,邵宗嚴也目送著他離開,在馬下淡淡道:“他倒是好人,你也不算混得太差?!?/br>“是啊,我在軍隊里那段時子沒白過,還有人不拿我當哥兒,拿我當同袍?!痹盒敲銖娦α诵?,不辨悲喜?!捌鋵嵨叶疾惶浀盟钦l了?!?/br>蒼狼右手放開劍柄,不滿地皺了皺眉:“我親自去寺里救的你,比他強多了,你們怎么不說我好呢?”白棲墨鄙夷地掃了他一眼,冷冷道:“閉嘴吧!”===================================五人繞開關卡從小路走了一段,踏著一人多高的蘆葦從走到了江邊。眼前是白浪滔滔的大河,時不時有帆船或是更大的貨船順流而下,卻沒有會在這種布滿亂石淤泥的灘涂停下來載人的。到了這里,馬匹行進也十分艱難了,細細的馬腳很容易陷入泥里,元暮星三人也只得下了馬踩著泥水跋涉。順著河邊走了兩三里遠,恰好撞見一片竹林,邵宗嚴便把客戶交給晏寒江,自己拎著蒼狼進去采伐竹竿。砍夠了竹子,邵道長果斷把海上用過一次的黃色救生艇拿出來扔在濕地上,又掏出一卷七股傘繩,叫眾人跟著自己扎竹筏。這個“人”的范疇,自然不包括生物分類學上屬于鯉科鯉形目的草魚精。兩個本土漢子都給這大變活船的景象嚇住了,震驚地問他:“這是從哪兒出來的,你是神仙嗎?”“那暮星也是神仙嗎?難怪他懂那么多別人不懂的東西?!?/br>可都是神仙的話,怎么一個比魔王還可怕,一個就毫無法力,淪落到被凡人欺壓的地步?兩人不由得偷看元暮星,卻見他一臉得意地站在邵宗嚴身邊,笑道:“沒錯,我大哥就是神仙。我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們世界只分男女,你們現在相信我額上的朱砂痣不是生子痣了吧?”或許、大概、沒準……也有可能吧。兩人摸著自己額上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