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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平是干什么的,在座的心里都有數,朱明猶豫了一下,還是仗著自己年長開口道:“明德,如今這世道不太平,你也得多上點心,該往羅陵島走走,就多多走動,我聽說伏幫主已經回去了?” 這話聽的陸儉臉都是一僵,差點沒忍住去看身后人。更要命的是有朱明起頭,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勸了起來,還說銀行和作坊都沒什么大事,讓他別太cao心,好好把心放在羅陵島那邊。反正明里暗里就只有一個意思,別冷落了那位邱大小姐。 他們為什么會說這些,陸儉可是心知肚明。也是他自己刻意誤導,讓這些人都以為他和伏波有些不清不楚,結果這次可好,伏大幫主和沈三刀的“逸事”都快人盡皆知了,旁人看他的眼神難免也就有些怪怪的。畢竟不論是誰來看,沈鳳那小子都比他長得俊俏,風評更不用說了,偏偏這事還沒法解釋,越說越亂,陸儉也只能咬牙忍下了。 坐立不安的等到宴席結束,陸儉立刻帶著隨送出了門。眼見馬車在前面,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廝飛快上前,幫他挑開了車簾。 也沒看對方,陸儉先上了車,那小廝緊跟著上了車。 放下車簾,再也沒有旁人,陸儉才松了口氣,對身邊人低聲道:“我就說了,也不必跟的那么緊,都是銀行的股東,閑雜人等混不進來的?!?/br> “刺殺講究的都是出其不意,越是松懈的地方,越是容易出事?!睂γ娴男P認真道,一直低垂的頭抬了起來,才發現那張平庸的臉上,有一雙晶亮有神的眸子。 這副扮相,旁人還真是分辨不出啊。陸儉原本還擔心那幾人見過伏波,生出聯想,結果看都沒看她一眼,可見這易容術之強。不過這些都是次要,他又咳了一聲:“那些人隨口議論,你也別放在心上?!?/br> 這話只要出口,難免就讓人尷尬,但是不說又不妥,背后議論被正主聽到,哪有不道歉的? 伏波怎會不知道他想說的是什么,輕笑一聲:“只是兩句閑話,誰會當真?倒是明德你最近過得也不容易啊?!?/br> 這話聽得陸儉面露苦笑,趕忙轉開了話題:“這幾日都沒查到線索,會不會是猜錯了方向?說不定那些人在等我離開番禺?!?/br>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畢竟長鯨幫是標準的海盜,藏個一兩艘船也不奇怪。而番禺發生亂子,他撤回羅陵島也實屬正常。在海上阻截,說不定比在岸上還容易些呢。 伏波卻搖了搖頭:“我能在汀州封城前動手,寧負自然也能。最近都不能放松警惕,保持內緊外松即可?!?/br> 這就是說,伏波還要在自己房間的外間住上幾天了?之前聽她說要扮演自己的小廝,陸儉還以為是跟之前奪島時一樣,只是外出時跟在自己身邊呢,誰料竟然是寸步不離。但是也不得不承認,伏波偽裝的是當真天衣無縫,有時候連他都會忘記還有這么個人跟在身后。 不過事關自家性命,也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了,陸儉乖乖閉上了嘴,不打攪伏波繼續監視窗外,自顧閉目養起神來。 第二百五十八章 之后幾天,預想的威脅并沒到來。賊兵鬧哄哄的攻城,在周遭的村落燒殺搶掠,又被前來馳援的兵馬驅逐四散。為了防止賊人潛入城中,城門已經落鎖,就算是逃難的百姓都只能遠走他處。 人心惶惶自然是有的,但是并沒有太多恐慌。一者是兵力充足,賊人又是標準的流寇,估計不會圍城攻堅。二也是番禺靠海,萬一有什么不對,達官貴人們還有機會坐船逃離。 沒了恐慌,雖說有些不便,但是日子還是照常過,連秦樓楚館都未曾停業。 比起旁人,陸儉難免多出了一份焦慮,這情形是真不像能鬧出大動靜,可是又沒法放松警惕。如此下去,難不成真讓伏波在外面的耳房里住上十天半個月的?不說其中的尷尬,只是這番辛苦就讓他過意不去。當然,陸儉心中也是暗暗有些歡喜的,伏波雖說領兵去幫沈鳳那家伙,但是能這么形影不離的保護他嗎?自己在她心中,定然也是有些不同的。 然而下來的變化,就讓他沒工夫多想了。 “什么,賊寇撤軍,往西去了?”聽到這消息,陸儉的臉色都變了,“難不成咱們猜錯了,真正的目標還是東寧?” 要真把番禺當成了誘餌,他們這次可就麻煩大了。 伏波卻神色如常:“寧負向來用險用奇,若是把刺殺放在首位,不論是攻城還是撤兵都能創造時機?!?/br> “你是說,他們會選最近動手?”陸儉眉峰微皺,“可是這幾天根本沒有查出端倪,總不能從天而降一伙奇兵吧?” 他在番禺也是有眼線耳目的,加上如今陸三丁都聽命于伏波,消息更是前所未有的靈通。都戒備到這份上了,總不能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吧? “既然是行刺,怎么可能讓輕而易舉讓人查出來?放心,有我在呢?!狈ǖ?。 她的神情還是如此平靜,看不出慌亂和緊張,陸儉也漸漸放松了下來,點頭應是。而真正的襲擊,也比他預想的要快。 夜半時分,一聲轟然巨響,讓陸儉從睡夢中驚醒。這是炮鳴!陸儉翻身而起,心跳一時壓都壓不住,一半是驚悸,另一半也不免惶然。不為別的,這聲音太近了,近的簡直就像在城中炸響,難不成賊人打進來了? 剛想開口喚人,臥房的門就被推開了,伏波邊走邊大聲對外面吩咐道:“把窗戶都關嚴了,院中亮燈,一崗雙哨,不可大意!” 說著,她已經走到了陸儉面前,也不顧對方只穿著里衣,直接道:“有人用了炸藥,聲音自東南傳來,極可能是府衙方向,天亮前你就待在屋里,不要出門?!?/br> 陸儉心頭一緊:“難不成是長鯨幫動手了?” 敢炸府衙,這是多大的膽量?而且只是為了殺他,未免也有些小題大做了吧? “有這可能,你這兩天可有什么要見的人?”伏波沒打保票,直接問道。 陸儉思索了片刻才道:“只跟瓷器行的馬掌柜約了會面,其他都不重要?!?/br> 伏波立刻頷首:“我會派人去查查,若是對方要改時間,也記得告訴我一聲?!?/br> 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恐怕也沒幾個有心談生意了,陸儉了然頷首。也沒有叫婢女,自己起身披上了衣衫。 頭也沒梳,臉也沒洗,身上就更別提了,陸儉還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如此狼狽。然而看向伏波時,他才注意到對方衣衫整潔,根本就不像是剛睡醒的樣子。這是在守夜,還是和衣而睡了?心頭不覺有些軟了,他張了張嘴,卻沒把話說出口。如今局勢緊張,那兩句不痛不癢的勸慰,還是咽回去為好。 有伏波坐鎮,陸府的慌亂很快就被壓了下去,眾人枯坐到天明,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