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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撒了一半,埋著頭去瞄一旁的楚修。咻——第一支箭射向座上之人時,楚修也同一時間躍身而起,卻是朝著大殿中央的君無衣而去。君無衣人未動,卻見李鴻英眼一瞇,手一抬,一掌拍在了座下的扶手上,只聽見轟地一聲,那玉質的王座整個陷下去足足一尺,而李鴻英則整個人拔身而起,收掌為爪,生生將到面前的楚修逼開了三分。楚修一擊不成,反手搭起身側弓箭,只見那弓箭本藏于他腹側間,小巧瓏玲,rou眼打量,約莫不足二尺,可隨手拉來,卻是鏗鏘有聲,氣力非凡。箭勢如虹間,李鴻英仍瞥見那尖上的暗黑色,明顯是淬了劇毒的。“來人吶,上!”伴著李長升一聲帶著顫音的叫喊,百余蟄伏的叛軍沖將出來,將大殿中央的李鴻英團團圍住。屋上影衛見勢欲護主,卻是寡不敵眾。“好好好,這份大禮,倒是讓本王大開眼界!”李鴻英朗聲笑道,帶著內力的聲音足足傳出幾百米遠。周身武功不濟者,立即被這一聲震傷了內腑,蹲下身去咳出一口血來。楚修捂耳平退二步,瞬間又射出一支玲瓏箭來,君無衣避之不及,只覺掌中一輕,匣子隨著箭勢脫手而出,在空中拋出一道弧線來。楚修見一擊得手,欲上前去奪,卻覺身側一股邪力透息而來,回頭想躲,卻已是來不及了。下意識的拉弓而出,卻因距離過近,被李鴻英雙指夾住了弓弦。大殿之內,眾多賓客見此一變,又還哪里忍得住,趁機紛紛出手,盯著那匣子而去,不多片刻便打做一團,先前還肅穆端莊的大殿此時已徹底亂了個透。君無衣拉著身后二人退在一旁,身后單司渺對他使了個眼色,他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先瞧著。李鴻英也不理會周圍亂局,手中一個用力,斷了楚修的弓,復而一掌拍出,未留余地,只見那楚修剛飛出去三米遠,又在空中身形一頓,繼而被吸將回來。“義父,沒用的,就算殺了我,滕王閣,今日也定會傾覆?!背逎M嘴是血,依然大笑起來。二十年前,魏王作亂,李鴻英趁機陷害,血洗他楚家滿門,并將年幼的自己納入手中□□,今日,他終是,終是可以替滿門冤魂血洗此仇,還有…還有那個純凈如水的女子。“你們…你們上啊?!崩铋L升見李鴻英勢如猛虎,趕緊催人上前。李鴻英手握楚修,一回頭,那眼中厲色瞧的李長升差點膝蓋一軟,跪下身來。周身所圍者大約三四十人,李鴻英扯開嘴角,丟了手中楚修,負手立在當中,似是在等他們上來送死。“父…父王…只要你能退位讓賢,我……”“蠢貨?!崩淅渫鲁龆?,只見李鴻英大袖一揮,猶如大鵬展翅,沖著李長升而來。周圍叛軍擋他不住,更多的人圍了上來。李長升嚇地躲進了眾人身后,卻依舊能瞧見遠處那個宛若修羅的男人一路過關斬將,首級輕取。一想到這樣的男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李長升心中陰影更加揮之不去。他知道自己從小就未曾入過他的眼,從外貌到心智,從權謀到武學,他沒有遺傳到對方任何的優點,他在那人眼中,從來都只是個廢物。可當對方一把捏住他脖子時,他仍然抱有一絲期望,自己,畢竟是他親生的。“修兒,義父教過你,無論是何種境地,切莫輕敵,看來,你是忘了?!崩铠櫽⒏緵]有正眼去瞧李長升,手中一松,一聲長嘯之后,滕王閣中,忽地又變了天。清一色的黑色重甲傾蓋而下,不分敵我,殺出了一條血路。正為了搶奪秘籍而打的熱火朝天的一眾人,瞬間就被埋在了這森森鐵騎之下。君無衣足尖一點,帶著凌霄與單司渺掠至高處,粗略瞧去,埋伏的鐵甲,至少也有五千余人。叛軍很快就被擊潰,楚修伏在地上瞧著這一切,目眥欲裂。待到一切已成定局,李鴻英終是負手走上了長長的階梯,回了王座之上,帶著那被血所浸透的木匣子。意料之中的結局,卻有著意料之外的收獲。“父…父…父王,我錯了……父王……”擦身而過時,李長升剛剛伸出手去,想抱住他的腿,卻被對方隨手甩出的一把利刃穿背而過,死死地釘在了地上。拖著茍延殘喘的身軀往前挪了幾步,卻見李鴻英再未瞧過自己一眼,直至死不瞑目。原來,親生的,也沒用。此時的殿外,箭雨如蝗,刀劍鏗鳴,猙獰的面孔,帶血的盔甲,低沉的嘶吼,硝煙彌漫了平日里巍峨寶華的宮殿,火海之中,尚走進一如玉公子。單司渺望著緩緩而去的君無衣,面上神色有些看不清。作為俘虜的自己,很快便被帶到了一旁。李鴻英抬起頭來,見了面前笑靨嫣嫣的君無衣,終是放下了手中的無相訣。面前之人換下了平時的一身白衣,此時著一襲紫玉箭袖長袍,腰間束月紋寬帶,外頭籠一件煙雨輕紗薄衫,一頭黑發用一頂簡式玉冠全部系成了馬尾,瞧來英姿勃勃,只左耳上的蝴蝶耳墜,未曾取下,瀟灑之中又生生透出幾分媚意來。“君兒回來了?!崩铠櫽⒋蚴忠粨],命人賜座于其右,那口氣,似乎只是個見到自家孩子頑劣歸來的父親。“是,義父?!本裏o衣在他面前叩了一首,坐于其旁。“出去這么些天,倒是懂事了不少?!?/br>“虧得義父教誨?!?/br>“可惜,送來的禮物雖好,卻似乎獨獨少了一樣?!?/br>君無衣聞言手中酒杯一頓,繼而又輕輕嘆了一口氣,“只要是義父想要的,君兒一定會給?!?/br>李鴻英手中書冊一合,笑了開來,“開席?!?/br>簡單的兩句話,讓大殿重新恢復了寂靜,如果不是彌漫著的血腥味,一切似乎都未曾發生過一般。堆得高高的尸體,被一批批運出了內閣,地上留下的血跡很快被沖洗干凈,熏香,菜肴,歌舞,就如同一個壽宴該有的一般,重新歸于始初。就連單司渺這樣的囚下之徒,也意外地分得了一杯薄酒。單司渺在侍衛的壓制下落下座來,端起面前的酒杯,輕輕啜了一口,清甜可口,上等之物。周圍顫顫巍巍的賓客,都如劫后重生一般,臉上還帶著死人的灰白。有些人在慶幸自己剛剛沒有出手,而有些人,則在心中默默祈禱自己能活著走出這場鴻門宴。叛軍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