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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著來自熙和帝的旨意:“陛下旨意,命太子殿下在枯井尸骨一案水落石出前,不得離開東宮半步。東宮上下任何人不得靠近事發枯井,如若違抗,殺無赦?!?/br>謝彰心里騰地生出不好的預感:“父皇這是何意?”內侍嗤笑:“太子殿下不必著急。此事實在是影響甚大,如今宮里宮外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再加上太子殿下年前所遇之事,陛下此番旨意也是為了殿下好?!?/br>這人是熙和帝身邊最得力的內侍,又有著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在,宮里除了太后,誰人不賣他幾分面孔。謝彰不敢不客氣,心頭卻是團著火,瞥了眼自己身邊的內侍,客氣道:“還請代孤叩謝父皇。只是此事畢竟發生在孤的宮里,孤如何能不……”“奉勸殿下一句?!敝x彰的話還沒說話,當即被人不客氣地打斷,那內侍滿臉嘲諷,也不知是對他,還是對那發現了枯井尸骨被毫不留情杖殺的小內侍,“殿下最好莫要過問太多。此案陛下已經親自下令,命三司使會審,是非公道,自然會由幾位大人調查清楚的?!?/br>*****大褚的三司使并非代指官職,而是指凡遇重大案件,經皇帝應允,由大理寺卿與刑部尚書、侍郎會同御史中丞會審。這樣三司會審,就不容易造成冤假錯案。東宮枯井尸骨一案,竟令熙和帝拿出了三司使,足以看出這位陛下對此事的重視。也是,太子已有yin祠一案的前科在,雖說被洗的找不出錯處,可如果再與枯井尸骨脫不了干系,即便熙和帝能夠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事情壓下,滿朝文武卻是再也不會放任這樣一位太子穩坐儲君之位。更何況,熙和帝也怒了。東宮陷入被動境況時,宮外孫府,孫蓬也已經在院子里來回踱步了很久。事出突然,在宮中擔任要職的官員都被緊急召進宮面圣去了。孫蓬命枸杞送走云燕后,就差遣身邊的下人去城里打探消息,一來一回,也見那些真真假假的傳聞聽了一耳朵。這顆心,七上八下的,一時也不知該進宮去找阿姐,還是出城找謝忱。孫蓬在院子里又轉了幾個來回,枸杞滿頭大汗地跑來道:“老太爺已經回府了,老爺沒一道回來,聽說是回了大理寺,今夜怕是不會回府了?!?/br>枸杞話才說完,孫蓬眼睛一瞪,顧不上其他,邁開步子就往外跑,邊跑邊吩咐枸杞備馬。不消片刻,一人一馬便從孫府門前跑開,穿過幾條長長的街道,徑直往大理寺去。大理寺東臨衛尉寺,北接將作監。孫蓬少時沒少往大理寺跑,幾年前突發奇想要棄文從武,去混鶴禁衛時,大理寺周圍一圈的官署都知道,當時一向冷靜自持的大理寺卿幾乎是奪過馬鞭,翻身上馬怒吼著跑回家里抽兒子。至此之后,孫蓬就沒再去過大理寺,也算是怕自個兒在這里的臉面早就丟盡了,不好意思再來。但今日他一路沖到大理寺前,碰上了不少說熟不熟,卻都有著點頭之交的面孔。他絲毫顧不上打招呼,翻身下馬,兀自拴了馬,馬便往后腰一塞,徑直朝大理寺里面走。大理寺內一片按部就班的景象,幾名年輕的主簿抱著案卷從旁經過,聽得動靜抬眼來看,下意識地便要將孫蓬攔住。還是正巧經過的大理寺丞快走幾步過來招呼道:“七郎怎么來了?”“孫大人可在?”孫蓬站定,視線在周圍掃了一圈。“大人在。只是等下又要進宮,七郎有什么話不如等大人忙過了這陣子再說?!贝罄硭仑┱f著就要送孫蓬離開,“東宮出了那么大的事,七郎想必也聽說了,有什么事晚些再說吧,大人怕是要忙上好一陣子了?!?/br>孫蓬沉默,腳步一動,繞過大理寺丞熟門熟路地往最大的那間公房走。那幾個主簿眼見著又要攔人,公房內傳來了孫君良的聲音。“讓他進來?!?/br>見大理寺卿放話,年輕主簿們便也各自退開,完了等孫蓬快步進去順手還把門關上,幾人轉頭看向大理寺丞,說什么都要問出一二來。“那是大人的嫡子,如今在宮里當差的孫家七郎?!?/br>“棄文從武的那一位孫七郎?”大理寺丞頷首,敲打道:“你們是新來的,自是不認得他。日后若是他再來,不必攔著,差人通稟就是?!?/br>完了他便不再多言,邁開步子朝著另一頭的公房走,滿心滿眼都是因要去刑部及御史臺會審東宮枯井案的煩躁感。公房內,孫君良正站在多寶架前,手中還捧著一疊卷宗,神情沉重,聽見關門的聲音,方才抬起眼皮,看了眼站在門內的兒子。“怎么突然來大理寺,家里出事了?”門外能遠遠地聽見人聲交談,每一個聲音聽起來都是那么從容不迫。孫蓬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忽然上前,在孫君良的注視下,一掀衣擺,徑直跪下。“求阿爹帶兒一同去看看東宮枯井撈出來的那幾具尸骨?!?/br>公房內,一時間除了更漏聲,再無旁的聲音。遠處的說話聲隔著門,顯得越發清晰。孫君良久久站在多寶架前,手中的卷宗翻過一頁,終是開了口:“為何?”孫蓬將尹內侍的事又說了一遍,見孫君良沉默,擔心他不肯答應,又接著話道:“兒想去看看,畢竟如果真是尹內侍要找的人,兒也好回去與他說一說,讓他能將人安葬,免得始終掛念?!?/br>話雖如此,孫蓬心底其實另有想法。他本是沒料到偌大的皇宮,竟然會在東宮找到尸骨。先不說這尸骨如今他還不知究竟是否是春瑛和小茍子的,就以它們被發現的位置來說,對謝彰極為不利。對謝彰不利,就是對他有利。他想去看一看究竟,也許能趁機再痛擊謝彰。孫君良自然知道他沒把真話說全,手中的卷宗十分重要,必然不能在大理寺內給外人看,當下收好卷宗,居高臨下看了孫蓬一眼:“尸體已成白骨,但身上的衣服卻還能辨識出一二,更何況其中一人身上還帶著塊腰牌?!?/br>孫蓬驀地瞪圓了眼睛。孫君良道:“那塊腰牌,是御膳房宮女內侍所用。上頭寫了倆字,正是春瑛?!?/br>孫蓬仍舊跪在地上,此時聽到春瑛的名字,心頭竟一時復雜極了。東宮枯井發現的尸骨,他既擔心不是春瑛與小茍子,又擔心是。孫嫻命宮女來傳話時,顯然還只是尸骨剛剛被人發現打撈上來,至于死者的身份想必當時還未查看,因此云燕才有“似乎發現”這么一說。眼下得到證實,孫蓬多少有些意料之中。可是,春瑛一個御膳房的宮女,如何會死在東宮?他跪著,腦海中一瞬間劃過某一個可能,神情陡然大變。“你想到了什么?”孫君良問。孫蓬抬頭:“阿爹……御膳房的宮女,死在東宮……太子他……”孫君良沉默地看著他,長嘆一口氣:“咱們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