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青颯問了這么一句，扭頭：“什么？”

白川浩看到林青颯低著頭在看捏在手中的紅包。

“當然不用，還的話干嘛給你?！?/br>
白川浩笑，上前握住他的胳膊，讓他坐到床邊，也把紅包放枕頭下。

“這樣晚上就能做好夢，祝福會成真?！?/br>
“迷信?！?/br>
“……反正又不害人。等會兒吃飯，給我那兩個meimei的紅包，咱倆給一份就行，你不用給?！?/br>
林青颯一愣，有些無措道：“可是，我都收你媽的紅包……”

“青颯，咱們倆是一家，一家只給每個孩子一份?！?/br>
“那咱倆分攤？”

林青颯堅持出一部分錢。白川浩想想，答應吧，不然，他會一直別扭。

三人打出租到飯店，上樓，越接近房間，林青颯心跳越用力。他感覺出自己面部僵硬，在走廊上邊走，邊用不讓旁人察覺的幅度深呼吸，抬起雙手揉揉眼睛，捏捏臉蛋，心里默念：軟一些自然一些溫和一些，笑、笑、笑。白川浩在家說了：“我有跟他們說你會來?！绷智囡S的出現不突兀，雙方都有心理準備。

包間門打開同時，林青颯放下手，屋內的圓桌、坐著的人、站著的人，出現在視野內。

“新年好?！?/br>
林青颯戴上禮貌式笑容，道出比白川浩和白如茵低一分的聲音。寒暄交給白如茵，白川浩拽了拽林青颯的袖子，去跟老人問好。

其他親戚心知肚明兩人關系，沒多說什么。白川浩告訴兩位老人，林青颯是他的“朋友”。老人笑瞇瞇地表示歡迎，伸手道：“坐吧，坐?！?/br>
“屋子里有些熱，把大衣脫掉吧?！卑兹缫鹱哌^來說。

掛大衣時，白川浩向林青颯要紅包，然后走向兩個表妹，給她們。

“一個初中生，一個高中生?！绷智囡S記得在家時，白川浩這樣介紹道，“都是懂事的年齡?！?/br>
跟自己學生的年齡相仿。

她們拿到紅包后，偷偷看了林青颯一眼，敏感目光的林青颯自動對他們微笑。

坐到座位上，看著一大桌餐肴以及桌旁的男女老少，林青颯才生疑惑：這是家庭聚餐，今天還是初二，老人不覺得奇怪嗎？自己這個外人來這里。

“我忘了一件事?！卑状ê茰惖搅智囡S耳旁，手擋在嘴旁壓低聲音道，“我舅舅也會帶朋友來吃飯?！?/br>
“嗯？”

林青颯扭臉，注意到白川浩像是松了口氣，臉上浮出略略欣慰的笑意，再轉視線，數了數，發現在座多了位男性——除去他倆外，姥爺、姨父、舅舅，應該有三位男性才對，眼前卻有四位。

“我姥爺旁邊那個?！卑状ê评^續悄悄道，“以前也常來參加家庭聚餐，因為是要好到也可以當家人吧?！?/br>
老人把林青颯同樣當成是白川浩那樣的摯友。林青颯明白了，心里也放松了一些。

“我們倆都不喝?！币娋司四闷鹁破?，白川浩拒道，手朝倆表妹抬了下，“下午帶她們出去逛逛?！?/br>
“浩浩，我看著你是不是又長高了？”舅舅的朋友突然笑問道。

他再高就頂破天花板了。林青颯心想著，揉揉后頸?，F在每天看他都仰得脖子疼。

“你這位朋友有多高？”舅舅的朋友話題轉向林青颯，“我看著也不低?！?/br>
“他一米八?！?/br>
“你倆是同事？”

“嗯?！?/br>
“也教體育？”

“不是?！卑状ê坪土智囡S異口同聲。白川浩閉口，讓林青颯說。

回答者換成林青颯。白川浩的親戚都對他的事好奇，注意力集中過來。林青颯又迎來關于“語文”、“班主任”以及“學科不同怎么認識”等各種問題。

“好了，先不要問了，我們吃飯吧?！?/br>
白如茵開口道。所有人舉起杯子，“新年快樂”、清脆的碰杯聲，接著動筷。白川浩幫林青颯夾菜，林青颯也反過來幫他。

吃吃喝喝聊聊一會兒，白如茵看到林青颯吃一道新上的菜，問他味道如何。

“這個很好吃。阿姨，您嘗嘗?！绷智囡S把菜轉到白如茵那邊。

小姨觀察著他們。在他們倆一同離席去廁所時，她與白如茵秘密交談，問她什么感覺？多了個兒子？看他待人挺有禮貌?！皩坪埔餐??！卑兹缫鹗冀K沒表明態，小姨自己說著說著，不由還是稍微遺憾道，“如果是女的就好了?！?/br>
“女的也不行……”

“嗯？”

“跟性別沒關系?！?/br>
白如茵輕輕嘆口氣。小姨以為她是不滿意。白如茵說：“不是?！?/br>
她想起白川浩交代的林青颯的事。早晨白川浩出門買早餐，她悄悄推開他房間的門，林青颯背對著她躺在床上，被子往下滑，露出肩膀那片的背部肌rou，白如茵的眼睛，識出他背部皮膚顏色有些不對。

那是傷的顏色。

數量多，涂滿背部每一寸，自成一體，再加上有恢復，分界線在不容易被發現的身體側部，一般不容易被人察覺。

“媽，怎么了？不舒服？”

白川浩提著早餐回家，看到白如茵坐在客廳，臉埋在雙掌中，忙上前詢問。白如茵搖頭。

出門時，白如茵看著林青颯領子沒理好，走上前，手剛伸過去，林青颯猛地轉身，渾身一瞬間散發警惕的冷氣，見是白如茵，立即切換微笑，遮住鋒芒：“阿姨?！?/br>
他把背部藏到后面，不讓看，不讓碰。

吃完飯，白川浩決定下午去公園，林青颯無所謂，倆表妹無異議?！罢疹櫤媚銈zmeimei?！遍L輩不斷叮囑這、叮囑那，白川浩不住點頭“嗯”。

小城娛樂場所不多，人都擠到公園這邊，逆流順流錯亂分布。白川浩抓住林青颯的手，回頭讓表妹們跟緊。倆表妹看著他在前面開路，想他走遠也沒關系，他那么高，她倆肯定能看到他在哪兒，又想他有男友就只顧牽著男友走，也不管她們了。

前方兩旁賣著各種吃的喝的，地方稍微開闊一些。兩人停下側身，手分開，看著表妹們跟上來。

“你們吃棉花糖嗎？”

林青颯問。她們不吃。林青颯又問她們吃不吃烤腸。她們仍不吃。林青颯又看玉米。

“減肥?！彼齻冋f。

林青颯聽了，笑了下：“跟你們哥哥一樣。不愧是兄妹，都長得這么好看，還都減肥?！?/br>
跟小孩相處，白川浩感覺他變回在學校那邊的樣子了。

走著走著，表妹們又跟兩人隔開一段距離，像是有意疏遠。

“以前你們兄妹也這樣嗎？”林青颯扭了下頭見她倆都跟著，轉過來邊往前走邊問。

“沒有，以前很黏人?！?/br>
白川浩記得那個時候出來玩，兩個小meimei抱著胳膊纏著他，一會兒跑來跑去害他提心吊膽生怕弄丟她們，一會兒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