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什么破，反而又加固了一層。

白川浩一晚上沒睡好，早上差點兒把晨練的時間磨蹭掉。

在學校里，白川浩不知如何面對林青颯，林青颯卻仍如往常一樣，爽朗地笑著跟他說話。

昨晚的話，明天再說，都不存在。

白川浩并沒有松口氣。他的心，仿佛被兩個林青颯拉扯著——一個對他笑著反復說“沒事”，吵吵鬧鬧；另一個什么都不說，只看著他，安安靜靜。

“白老師，你跟林老師他妹……”

白川浩無法松口氣。八卦的人還在八卦他跟林青筱的關系，認為這樣才能解釋通“難怪白老師跟林老師關系那么好”。

他澄清謠言，要解決源頭問題。

“這樣沒什么不好吧，以后就沒有人來sao擾你了?！绷智囿闾а劭聪虮人咭活^的白川浩，意味深長地笑道，“浩浩長這么帥，肯定有很多人想跟你交往，健身房也被很多人勾搭過吧。我替林青颯占住大家都瞄準的空位，這樣他們就會放棄了?！?/br>
“你為了你哥，做我名義上的女友？”白川浩冷道，吁口氣，“我不可能對你有感情，你這樣對你不太好。我和青颯……”

“你們不愿意的話，就告訴他們其實你們才是戀人啊?！绷智囿愦驍嗨脑?，“大家都是感情動物，有共情性。戀愛中的人，特別是你們這種初戀，感情波動最強烈，看不見的電波會傳輸給身旁的人。為什么你有時會‘感覺’兩個人不對勁，自動不靠近他們？那就是他們周圍形成了‘場’?！?/br>
林青筱仍帶笑，改用疑惑的語氣又問了一遍她這幾天反反復復提的問題：“你們真的互相喜歡嗎？為什么大家都不覺得你們是戀人呢？”

第四十三章

元旦放假，白川浩在廚房炸rou丸子，吃一個，嘗嘗味兒，繼續炸，繼續吃。

吃著吃著，炸好的丸子不見多，只見少。

白川浩趕緊多放幾個炸，扭下頭，暼見奶糖站在廚房門口，吐著舌頭，眼睛閃閃地窺視著他。

自從奶糖知道這家誰做飯后，就開始黏白川浩。白川浩怔了怔，用筷子夾起一個rou丸，蹲下。

奶糖興奮，小腿啪嗒啪嗒地跑過去，張嘴接住rou丸，哪知rou丸太燙，又立刻吐掉。它幾次想叼起，都因燙而做不到，急得直跺腳。

白川浩忍俊不禁，伸手摸它。軟軟的，很柔順。奶糖嗚嗚叫著，歪著頭，瞇著眼，似很享受他的撫摸。

“奶糖追著白老師跑，因為有飯吃?！?/br>
林青筱走進廚房。白川浩看到她，站起來，洗了洗手。

“奶糖追著林老師跑，因為可以出去玩?！?/br>
奶糖終于把rou丸子一口一口吃進肚里。白川浩繼續炸丸子。

“于是，我問它，‘面包重要，還是自由重要’？”林青筱抱起奶糖，奶糖蹭蹭她的臉，她笑道，“它說，‘你最重要’?！?/br>
白川浩：“……”

寓言故事？

林青筱總是說些很奇怪的話。那天，她除了質問他們為何不像戀人，還說：“沒有人歧視你們的性取向，只是觀念不同。固有觀念遭到沖擊時，一般人都會接受不了吧。能接受的也只是固有觀念與此稍微相近一些。說不定你們教的孩子還以為你們的觀念太過時了?！?/br>
白川浩對她變得冷淡。他心情不好才會這樣。只是這種話，值得生氣？不，是她的所作所為讓他生氣，或是，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問題。

白川浩總覺得，她的每句話都是個圈套，想套出點兒什么，就像林青颯總能找出挑/逗他的要點。

林青筱：“青颯總結和反思還沒寫完又跑出去開會了，你們連元旦都這么忙啊?！?/br>
白川浩：“……”

林青筱：“你知道青颯的密碼嗎？”

白川浩：“……”

林青筱：“青颯很少在社交網站發東西。其實他發過很多，只不過都私密了?！?/br>
白川浩眨了下眼。

“我偶爾看到他發過，然后只過了幾分鐘，又不見了?！绷智囿惴路鹂吹桨状ê祁^上的兔子耳朵豎起，在全方位接收聲音，“可能是發出來想找找共鳴，但又覺得不想讓別人看見，所以改成私密了?！?/br>
白川浩理解。

“但是網絡的私密從來不是真正的私密，所有的鎖其實都能打開?！绷智囿憧粗状ê频哪?，笑容帶著濃郁的誘惑，“怎樣，你不是想了解他嗎？想看他鎖起來的都是什么嗎？”

“……不應該是這種方式?！卑状ê普f。

“你是怕看到你不愿看到的內容吧?！?/br>
“……”

“他不知道換了多少次密碼……”

“你這已經構成犯罪了?！卑状ê泼榱怂谎?，說。

“他知道我在做的事?！绷智囿愕?。

“……默許？他總不能真揍你一頓吧?！闭▔蛲枳?，白川浩關火，“青颯并不討厭你?！?/br>
“對，我還沒問過，青颯都跟你說過我什么??？”

“……”

白川浩把炸好的丸子一個個夾入保溫盒。奶糖饞得哈哧哈哧。白川浩：“他說你很煩?！?/br>
“哈，這還叫不討厭我？”

“他為什么討厭你？”白川浩視線轉到林青筱臉上，“你們之間發生過什么事？你想讓我們分手，或是要追我，總要讓我知道你們家的情況吧?！?/br>
林青筱的瞳仁映出白川浩淡定的神情。不想被調戲，就反調戲；不想被套話，就反套話。

“啊，是想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嗎？看來林青颯果然什么都沒給你說。你倆睡了這幾天，感情也就那么回事?！?/br>
林青筱蹲下，把奶糖放回地面，輕飄飄地說道。白川浩：“你們父母是不是經常懲罰你們？”

林青筱定住。

白川浩難得見她這樣。她問：“林青颯給你說這個了？”

“嗯?！?/br>
她沉默了。白川浩身體一顫，似乎看到林青颯影子，也是這樣，那么活潑，卻在忽然之間，整個人安靜。

“我父母他們……經常離婚?！?/br>
林青筱起身，身體晃了晃。白川浩下意識伸手扶她，看她站穩，又縮回手：“……經常離婚？”

“嗯。他們一吵架，就跟我們說他們離婚了，然后誰也不理誰。我們一開始很驚恐，后來習慣了。如果他們現在忽然告訴我他們離婚了，我也沒什么感覺?！?/br>
只是口頭上的離婚。

離婚能隨便說出口嗎？跟玩笑似的。

“很奇怪。如果互相喜歡，為何不在一起？如果沒感情，為何不離婚？”林青筱用手指一圈繞一圈玩著頭發，輕輕吐了一句，“好像形婚一樣?！?/br>
“……”

白川浩想說點兒什么，又克制住。他安慰的話，也許又是錯話。

“我不了解我爸。他不喜歡我，因為我身體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