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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桌上思考著,同時目光在王進喜和打開的那扇玻璃門間快速得移動著。他離我大概有兩米左右,剛好擋在玻璃門的門邊。如果要從大門離開,必然會經過他的身邊。但他從蹲下到站起,有一小段反應時間,若是平時我有自信他應該來不及抓到我,但現在從恢復意識開始,我始終感覺渾身脫力,連站立都變得異常困難,而從這里跑過那個側門還有七八十米的距離,他隨時都能趕上我。可如果什么都不做,簡直就是坐以待斃。我扶著桌子,吃力得站起,試探著慢慢向著玻璃門,同時也是王進喜的方向走去。一步,兩步,三步,四步。距離大門的距離越來越近。但王進喜對我的行為始終毫無反應,他甚至低下頭近距離得靠近那個人的身體,更加方便了我的行動。我走到了那個的身體邊,也就是不過距離王進喜一臂距離的地方,同時更是這個房間的門口。能否逃離此處,就在此時。但他抬起了頭。一瞬間,我站在門邊猶豫了,并沒有立刻就跑走。反而看著他從一堆無法辨認的內臟中抽出手,掌中正握著一疊被卷在一起的紙張。他舉起手,將那卷還滴答滴答滴著血液的紙張遞給我說:“你的筆記?!?/br>我站著沒有接。他也并沒有將手收回,反而直勾勾得看著我。許久,他才縮回手,轉身去拿不遠處的手機。趁此,我也轉身就往門外跑。突然我聽見后面他喊道:“姜彤?!?/br>我下意識得回過頭,看見了一幕令我動作停滯,目瞪口呆的場景。手機屏幕慘白的燈光正照亮了兩張臉。一張是王進喜的臉,雖然依然滿臉血跡,但并無任何殘缺,是一張正常人的臉。而另一張則是屬于地上那半具身體的人的臉,雖然他依然皮rou外翻,滿臉皆是傷口,但已經可以辨認出原本的樣貌。而他擁有一張我并不陌生的臉,一張與王進喜一模一樣的臉。第24章罪9我呆滯得站在原地,看著這兩張一模一樣的臉,腦中一片混亂,只有那好幾位與我哥一模一樣的面孔的身影,不斷重復出現又消失。甚至沒等我明白自己說了什么,問句就已脫口而出:“你是誰?”王進喜面無表情得看著我,沉默著松開手中的頭顱,任由它重重得砸向地面。我的目光追隨著頭顱落地的直線,看著殘缺的軀體也隨頭顱落地,無規律地抽搐著。下一秒似乎是被這撞擊聲所驚醒,理智重新回到我的身體。我想起了剛才對于我哥賭約的猜測。對于眼前場景的疑惑和探究,剎那間被徹底壓制掩埋。我向后退了幾步,迅速轉身,借著月光向著遠處電腦模糊可見的電子閱覽室跑去。空蕩蕩的走道里,只有我自己發出的腳板踩踏地面的鈍響回蕩著。王進喜并沒有來追趕我。取而代之的是,我的身后傳來一個令人熟悉的嘶啞聲音,緩慢又清晰地說道:“2014年12月31日,今年的最后一天,我終于查到了王進喜的所在地。他在圖書館改建前擔任保安隊長。曾經神秘失蹤后,在圖書館側門被找到,當時神智失常,后來被親戚領走,再無音訊。據他自稱,他進入到了一個奇怪的圖書館,見到了已經病死的朋友,后來成功逃出。這是我唯一知道接觸后圖書館還活著的人。如果他真的曾經成功逃出,那必然可以有所線索,哪怕這個人已經是個瘋子?!?/br>“2015年1月6日,我在一家精神病療養院里見到了王進喜。說實話,我覺得他并不瘋癲。他很有條理給我展示他逃出圖書館付出的代價,一個似乎被人暴力去除舌頭后留下的傷口。但我不太明白他的暗示。是指逃出圖書館要付出rou`體上的代價嗎?我后來多次追問,他再也沒有回答我。他的雙眼也似乎也在那次事件中遭到重創,雖然可以模糊視物,但無法辨認文字。盡管我還懂盲文,但和他的交流依然非常困難。整個交流過程中他反復和我提起,求我救救小濤,又咒罵都是我們姜家的錯,你哥哥死不足惜,等罵完又懇切得請求我的原諒,是他犯了錯,小濤是被謀殺的,不是自然病死的。再次讓我救救小濤。我一直設法想弄清楚誰是小濤,直到最后離開的時候,他反復和我強調說不要相信小濤,不要和他打賭。我才知道小濤的全名叫陸浪濤?!?/br>“2015年1月20日,我查到了陸浪濤是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恐怖作家。巧合的是他就是養老院陸院長的弟弟,2000年就因病去世了??蔁o論是我詢問當年診治過他的醫生,還是照顧她的護士,都對他的自然病死深信不疑,毫無異議。他本來就是晚期,什么時候死都不奇怪。而且拖了這么久,對他和對照顧他的那個人都是一種解脫了。等我再追問照顧他的是誰的時候,他們都語焉不詳。奇怪的是,我找不到任何屬于他的正面照片。而且這個人的所有醫療費竟然是爺爺在付?!?/br>“2015年2月14日,陸浪濤就是郎濤。我拒絕了他的……”我本是下定決心拒絕聽這些內容,但是不知不覺間,我竟已停下腳步,直到此時的戛然而止,才驚醒發現自己正呆站在電子閱覽室的中央。通向走廊的側門就在不遠處,隔著那扇磨砂玻璃門,我甚至可以聽到那些嬰兒們斷斷續續的啼哭聲。可卻無法像剛才那樣不顧一切得向走廊走去,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就這么停下,從王進喜手中接過據說是我筆記的東西,還是徑直穿過那扇玻璃門去找我哥。我哥與郎濤的那個賭約真的是我的那種猜測嗎?如果現在和哥哥匯合,最后真的能大家都活下去嗎?我真的想知道真相嗎?猶豫之中,王進喜的身影出現在我的面前,他將那卷依舊滴著血液的紙張遞給我。血腥氣撲面而來,令人作嘔。我看著那卷紙,沒有任何反應。隨后我聽到他說:“你兄弟是鬼?!?/br>這句話……這個聲音……是你!“那張紙條是你寫的?”我驚呼道,不由自主得向后倒退了幾步。王進喜面無表情,舉著那卷紙一邊向我靠近,一邊用那熟悉而嘶啞的嗓音,機械得說道。“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