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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范圍內舉行突發演說。 每個星域的主臺都暫時停播本臺節目,忠實向每一位正在收看電視的公民直播這場目的和意義皆不明晰的演講。 “有關這場演講的主題, 哈羅德之前給你打過招呼沒有?” “……沒有, 誰知道這條見了尤利西斯就咬的瘋狗要搞什么幺蛾子,他下一刻宣布出兵我都毫不意外?!?/br> 按理來說,這種級別的演說事先肯定要經過商議、報備和公示,誰想到哈羅德居然會搞如此莫名其妙的一出? 懷著幾分忐忑, 這些總是提前獲得重要信息的貴族們只得規規矩矩地坐在屏幕前,和所有公民一起耐著性子收看直播。 主星時間二十一點三十分,正對著辦公桌的鏡頭準時亮起, 哈羅德閣下西裝革履、正襟危坐。 當鏡頭拉近放大,對準哈羅德肥胖通紅的臉頰時,收看直播的觀眾幾乎都發現了端倪:這位統帥頭發油膩得幾乎要結成一條一條,雙目毫無光彩,混沌得如同宰殺擱置許久的魚眼睛。 他張開肥厚干裂的雙唇,一臉癡呆地盯著鏡頭,下巴還掛著相當可疑的水漬。 看到統帥如此不堪的模樣,經常關注時·政新聞的公民都察覺到了異樣:哈羅德雖然相貌平平無奇,卻相當重視自己的儀容儀表,總是保持著一副又整潔又慈祥的金發老頭形象。 哪怕是突發演說,他現在也邋遢過頭了。 然而,當哈羅德磕磕絆絆地講出驚世駭俗的第一句話時,已經沒有人將注意力放在他的儀容儀表上了。 他說出的第一句話是:“我要懺悔我的罪?!?/br> “我做出了無數骯臟的勾當,還陷害了曾經的統帥——尤利西斯?!?/br> * 洗過澡后,容夏清清爽爽地走出浴室,演說剛剛開始。 聽到這句“我要懺悔我的罪”時,她一邊用毛巾擦拭著濕發,一邊坐在尤利西斯身邊。 屏幕上的哈羅德如同一個年久失修的機器人,磕磕絆絆地背誦著自己做過的諸多惡行。但他的表情又過于笨拙遲鈍,仿佛口中訴說的這一切都與己無關。 這場演說的播出范圍非常廣,產生的影響力簡直不可估量。 一個毫無功績、靠陷害和賄·賂上位的軍事統帥幡然悔悟,開始懺悔自己的罪行,開始擺出一大堆錘得不能再錘的證據,同時還供出一長串為非作歹的名單——縱觀整段聯盟史,這也絕對是前所未有的大丑聞。 這場直播嚴重到什么程度?它會給本就岌岌可危的聯盟政·權公·信·力狠狠來上一拳。 容夏斂眉凝神、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尤利西斯終端投影出來的小屏幕,為了能夠觀察得更仔細,她不由自主地離身邊的人越來越近。 身為被哈羅德瘋狂道歉的主角,尤利西斯的內心其實并沒有多少波動——畢竟,他本人就是這場演說的設計者。 直到那股馨香的、有些濕潤的水汽籠罩上來時,他別著終端的右手才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戰艦配備的洗漱用品都是同一種香型,清新的烏龍白桃香氣幾乎快要從他身上消散,卻又悄悄掛在容夏的發梢上。 一滴水順著光滑的發絲一路下墜,在他新換的襯衣上染出一枚形狀均勻的濕痕。 痕跡是冰涼的,他卻感覺自己的襯衣已經被灼燒出一個小洞,火舌還在一點一點灼燙著他的皮膚。 腦袋暈暈乎乎,他隱約聽到容夏轉頭發問:“斯坦貝克晶石?” 尤利西斯瞬間被嚇清醒了,滿腦袋的綺思瞬間被沖淡一大半:容夏最不喜歡他這種摧殘身體的行為。 然而,容夏并沒有責怪他,而是抬起一只手。 她像之前擼貓一樣,在他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辛苦了?!?/br> 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將尤利西斯心底最深處的那一層顧慮瞬間摧毀得一干二凈:他知道自己用的手段都很陰狠,他害怕容夏的眼底也流露出厭惡的神情。 可容夏并沒有過問太多,只是用最輕柔的語調包容了他的惡劣與歹毒。 內心的情感忽然變得無比豐沛,他甚至有些磕磕絆絆:“我、我們以后可以……” 可以在社交軟件上互換頭像,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影院買情侶座,還可以攜手去…… 尤利西斯想象到某個美好的場景時,他的指尖忽然被抬起,然后落到身邊人的掌心。 容夏彎起雙眼:“我猜,你現在做這個?!?/br> 兩人的手心交疊在一起的那一刻,屏幕里的金發丑角忽然從褲兜里掏出一柄射線槍,并將槍口對準自己的腦袋。 嘭—— 場面非常血·腥。 * 臥室里亮起昏暗的床燈,容夏直愣愣地盯著自己的手。 她剛剛以為自己最多只是和尤利西斯握個手,沒想到那家伙的嘴唇居然在她的手背上輕輕地挨了一下。 重逢之后,尤利西斯好像沒有以前那么膽小了…… 先把這事放在一邊,她還有正事要干。 收斂起奇奇怪怪的情緒,容夏干咳一聲,把系統召喚了出來:“我之前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看容夏欲言又止、組織了好半天語言,系統直接干脆地回應道:“是我把您送回二十年前的,所以我知道您想問什么?!?/br> 害怕容夏生出提防之心,它放緩語氣:“我先要向您注明一個前提,我注重利益,卻從來沒有想要傷害您的意圖?!?/br> 注明前提、看到容夏點頭后,它這才將它所了解到的實情從頭至尾地講述了一遍。 正如系統平日里所表現的那樣,它是一個游走在不同世界的商販,偶爾會偷偷懶,將自己轉化成兌換系統,找個宿主來替自己掙錢賣命。 只有意念相當強大的人才能在兩個世界來回穿梭,系統一眼選中了容夏。在何元洲準備將容夏帶往聯盟的那一刻,它便賦予容夏一條新生命,并成功和她綁定。 穿梭的代價實在太大,來到這個世界后,容夏一直沒有蘇醒的跡象。時候未到,人也已經綁定,系統只得暫時將這件事拋到腦后,跑去其他世界做生意。 它只是去其它世界收購了一點貨物,容夏就被改造成了一顆大鳥蛋。 研究所地處的星球后來也被一場意外摧毀殆盡,它只能先將沉睡的容夏收納進自己的空間,等她有蘇醒的跡象時,給她偽造了一個新身份,再將她搬運到農星的廢棄莊園。 “……以上,便是我經歷的過去?!?/br> 順順利利地講述完所有的內容,系統也不知不覺地放下了懸在空中的模擬心臟。 “您被離子炮擊中,本來應該被徹底蒸發,” 察覺到容夏的情緒,它的頻次也變得越來越舒緩,“我于是借機將您送到二十年前的研究所,讓您親自去發現一些線索,用rou眼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