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你明早幾點的飛機？”尹暢閉著眼睛問。

“早上十點的，七點半就要出門，我自己打車去?！?/br>
尹暢沒答話，他已經睡著了。但次日清晨，邵君凌起床后沒多久他也跟著醒了，等邵君凌洗了個晨澡出來，見哥哥已經穿好了衣服在廚房給他煎荷包蛋。

“你怎么不再睡會兒？”邵君凌愣道。

“吃個飯，一會兒我送你去機場?！币鼤痴f。把荷包蛋盛出來遞給他。

邵君凌心頭一熱，從身后摟住尹暢，幸福得感覺有些不真實：“哥，你怎么對我這么好??？”

“哪里好了？”尹暢調侃道，“這不是‘男朋友’應該做的事么？”

邵君凌：“……”

尹暢淡笑著把荷包蛋盛出來遞給他：“粥在鍋里，自己去盛?！?/br>
邵君凌啄了一下他的嘴唇：“你這樣我會舍不得走的……”

尹暢挑眉：“你不走怎么好好學習，以后怎么好好賺錢，怎么養我？”

邵君凌：“…………”

邵君凌走后，尹暢一邊工作一邊兼顧不了楊娜，在征得了她的同意后便把她送去了私人療養院，隔三岔五去看她。

他和邵君凌每天都會打電話，盡管隔著太平洋和十五個小時的時差，但因為心意相通，再遠的距離也像是在身邊。邵君凌本已經和尹暢說好圣誕節回來，可一件突發事件改變了他們的計劃。

十一月初，尹暢忽然打電話給邵君凌，語氣比平時沉了些：“君凌，楊娜恐怕不行了?！?/br>
邵君凌一怔：“怎么回事？”

上周尹暢還在楊娜病房里給邵君凌打過視頻電話，讓他跟楊娜也聊了一句，當時楊娜剛做完一次全身檢查，各方面指標都可以，看上去氣色也不錯。

尹暢：“就是那天下午，我看她精神狀態挺好，跟你掛了電話就陪著她去療養院樓下的花園走了走，花園里也有別的家屬，可能接觸了什么外邊的人……當天晚上回來她就開始發燒，連著三天高燒不退，還咳血……醫生診斷說是得了大葉性肺炎，昨晚進了icu，今天就下了病危通知……”

尹暢越說越急，邵君凌鎮定道：“哥，我現在跟導師去請假，馬上買機票回國?！?/br>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在邵君凌以為尹暢要拒絕時，他聽見尹暢“嗯”了一聲，平靜的語氣泄露出一絲慌亂和無助：“你快回來……”

邵君凌抓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兩眼發熱，天知道他等了這一刻等了多久。

他的哥哥，終于把他當成一個大人般依賴了……

邵君凌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去，但到底相距太遠，坐車坐飛機的，路上還是花了整整一天半的時間，等邵君凌趕到醫院時，楊娜的心跳已經在一個小時前停止。那時，邵君凌剛從飛機上下來，馬不停蹄地趕在路上。

尹暢獨自坐在病房外發呆，感覺一陣熟悉的氣息靠近，身子很快被一個寬大的懷抱擁住了，邵君凌歉疚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對不起，哥，我來晚了……”

尹暢緊緊抓住他的手，僵直的脊背卻慢慢放松，把身體的一部分重量落在邵君凌懷里。

“沒關系，回來就好?！眱商靸梢箾]合眼，他已經累得快支撐不住。

邵君凌心疼地撫過尹暢的臉頰，低聲道：“接下來交給我辦吧，你該休息一下了?！?/br>
世事無常，尹暢原以為楊娜還能有數年的壽面，沒想到一次細菌感染就這樣輕易地帶走了她。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楊娜沒有受太多病痛的折磨，也沒有受失憶之辱，盡管病危期間咳了幾次血，但大部分時間都是昏迷狀態。這個服侍了兄弟倆一輩子的老人走得極其安詳，心跳停止時像是還在做一個美好的夢。

兄弟倆共同處理了楊娜的后事，在尹東所在的私家墓地另選了塊地，把楊娜安頓在了與尹東相近的地方，方便日后悼念。

邵君凌呆不了太久，事情一處理完就要趕回去上課，尹暢又一次赴機場去送機，看著弟弟離開后，他直接驅車前往了新星娛樂。

“姚阿姨，”尹暢見到姚曼槐，直接說了自己的決定，“我要退圈?！?/br>
姚曼槐正給他泡茶，聞言差點把手上的水壺摔了：“什么？”

尹暢垂眼坐在會客沙發上，語氣無比冷靜：“從現在開始，幫我回掉所有的商業合作和戲約吧，我不想再做明星和演員了?！?/br>
姚曼槐想到最近發生的事，深吸了一口氣，緩聲問道：“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我知道楊娜走了，你可能最近沒什么工作心情，沒事，累了可以休息一下，但沒必要這么沖動地跟自己的前途賭氣?！?/br>
尹暢搖搖頭：“姚阿姨，我沒有沖動，從你七月份問我要不要重啟開始，我就開始思考前途的問題，我是認真的?！?/br>
姚曼槐急道：“小暢，你一直很努力、很敬業，像你爸爸一樣。九年了，多少風風雨雨我們都一起經歷了，你幾乎已經站在了頂峰，等明年一上映，你就是名副其實的視帝，下一步就是影帝……駱川都看到了你身上的潛力，你今年才二十七，很可能會有比你父親更高的成就，你難道就這樣輕易放棄嗎？”

尹暢點頭：“是?！?/br>
姚曼槐：“為什么？”

“因為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币鼤程а劭聪蛞β?，“姚阿姨，如果我還像九年前那樣懵里懵懂，那我可能沒什么底氣說這些話，但就像你說的，九年了，我見識了很多，也成長了很多，我很感謝你在我最迷茫的時候出現在我身邊，為我指了一條新的道路，我也毫不懷疑，憑你的能力可以把我推上上這個圈子最高的位置……”

陪楊娜在花園散步那天，尹暢和她起尹東，隨口問了她一句話：“爸爸當年是為什么要做演員呢？”

那位樸素的老人回答得與姚曼槐完全不同，她笑說：“當然是為了錢呀，如果有錢，申少爺就不會背著他跟別人在一起。他只學了演戲，當然想盡力往那個方向發展，難道一輩子在酒吧打工么？哎，幸好他成名了，有了錢，才能給你、我和你弟弟提供這樣好的生活，所以我們都要感激他?！?/br>
尹暢收回思緒，抬頭看向姚曼槐：“姚阿姨，我從小沒有mama，所以我很珍惜且尊重我身邊關愛我的年長女性，一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