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3
急救室的人是尹哲。他和顧騁一樣,下意識就用后背擋住了潑來的液體,但是卻沒來得及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意識到那些東西是什么,直到看到那名女護士的慘狀,隱約覺得背上一熱,才開始拼命的脫衣服。幸好他和顧騁一樣,都是半夜里匆匆從外面趕來,衣服很厚,才僅僅只是受了重傷。顧騁大概是運氣最好的一個,直接被百分之九十五的濃硫酸潑在背上,檢查之后,僅僅只是頭發大部分碳化,其他地方竟然一點事都沒有。今天晚上醫院發生這樣的事情,誰都沒有好心情,即使是這樣,醫生給顧騁昨晚檢查,還是非常慶幸:“福大命大啊?!?/br>轉而對霍譽非道:“幸好你反應快,臨危不亂,小伙子還在讀書?你將來肯定是個人物?!?/br>然后看看他們兩個,感嘆道:“真不知道你們兩個到底誰是誰的福星?!?/br>顧騁已經被霍譽非從上到下不放心的抹了一遍碳酸鈉,這種天氣,半夜三更站在漏風的大廳里被從頭到腳澆了無數遍冷水,到最后如果不是害怕自己倒下去霍譽非擔心,他根本已經徹底站不住了。等到檢查完畢之后,顧騁就直接倒在了病床上,渾身上下都已經凍木了,沒多久就開始發高燒,整張臉漲紅,目光游離。但是他還記得抓住霍譽非的手。因為霍譽非雖然表現得冷靜、非常冷靜,但其實他心里特別慌。每隔幾分鐘就要過來摸摸顧騁的額頭,捏捏他的耳朵,試一試脖子后面的大動脈。顧騁就安慰他:“沒事,沒事,你不要擔心?!?/br>沒幾分鐘就這么來一遍,直到他燒得徹底撐不下去,不知不覺睡著了。霍譽非就坐在床邊,盯著輸液架上掛的藥,用毛巾給他擦手心腳心幫助降溫。等到一大一小兩個袋子全部都輸完,請護士來拔了手背上的針,才站起身出門。沒有人想到,應梅東所謂的“引起關注”竟然是用的這么激烈的方法,而他們也確實成功了。半個小時之前發生的事件就已經驚動了B市當局,并且自上而下傳達了消息——這件事一定要從頭到尾徹查清楚、犯罪分子也務必受到應有的懲罰。因為劉章書的行為太過惡劣,造成了四名醫護工作者和兩名執法者受傷的結果,很難不被報道出來。被報道出來,然后呢?霍譽非靠在由病房改造成的臨時審訊室之外,仰頭看著天花板想。應梅東的目的是什么?輿論?應梅東想要通過輿論達到什么目的?他最大的目的難道不是應小芳嗎?有人在幫他?沒有人在幫他?不可能,如果明天的輿論出現不明風向,就一定有人在幫他。或者根本不需要等到明天,霍譽非現在就能確定這一點。應梅東和他的妻子劉章書計劃好了一切。一個人用自殺來吸引眼球,同時放出安置炸彈的謠言制造混亂,而另外一個人趁亂發起襲擊,通過這一起惡性事件來引起關注。所以一定會有后續。應梅東想要得到的是什么?幫他有什么好處?幫他有什么壞處?誰有這個能力?誰有這個意圖?……他把問題一個一個列舉出來,心里漸漸勾勒出一個大致的范圍。然后拿出了手機。正在這時,之前引領他上天臺的那名警察拉開門出來,對霍譽非說:“現在可以了?!?/br>霍譽非點點頭,站直身體,跟在他身后走了進去。這時候天還沒有完全亮起來。但是承受了極大壓力的警局已經在全力破案了。經過及時沖洗和搶救,劉章書已經沒有任何生命危險。她坐在病床上,右手被拷在病床上,那張和應小芳十分相像的面孔上面無表情。警察在向她問話。問她行動的動機、目的、意圖、同伙,讓她最好“老實交代”。她通通不肯開口,好像整個人魂兒都被抽走了一樣。問話的是老警察了,參加工作二十多年,向劉章書這種死鴨子嘴硬的,遇到過不知道多少。這種人最怕的就是“磨”,只要時間花到了,她遲早要心理崩潰。但是他們現在沒有那么多時間。就光是事發的半小時之內,局長的電話就要給打爆掉。局長的電話暴了,他的電話還能好嗎?他們必須在二十四小時之內破案,因此在查明了劉章書的女兒和宋譽萊的同學關系之后,就想請宋譽萊來協助破案,作為突破口。但是被霍譽非拒絕了。他表示,宋譽萊現在的狀態不適合。但是他可以。于是他現在在這里。霍譽非一進來,警察就問她:“你認不認識這個人?”劉章書抬頭看了霍譽非一眼,眼睛閃爍了一下,忽然搖了搖頭。霍譽非嘴角帶笑,靜靜的注視著她:“你確定不認識我?”劉章書看著他一言不發。霍譽非皺了皺眉,忽然又松開了:“那么你一定聽過‘宋譽萊’這個名字吧?她是我的jiejie,她的男朋友為了保護她,被濃硫酸重度燒傷,現在還在手術室里接受搶救。而另外的那個為了保護病人的女護士,不知道胳膊還能不能保住。還有,為了阻止你自殺的兩位警察,也受了重傷在接受治療。所以我再問你一遍,你確定不認識我?”劉章書的眼睛動了一下,又動了一下,忽然轉到一邊。她不看霍譽非了。回答卻沒有改變,仍舊是那么冷冷的一句:“不認識?!?/br>一邊的警員一直在關注著霍譽非的情緒,這時候就倒了一杯水,請他坐下,什么都不要說,再配合一下。霍譽非接過水杯,放在手邊的桌子上。首先說:“沒問題?!?/br>然后非??蜌獾奶岢鲆螅骸拔揖拖朐賳査粋€問題,可以嗎?”大概是看他情緒仍舊非常冷靜,問話的那個警察點了點頭。霍譽非笑了一下,走近了一點,看著劉章書的眼睛:“我就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今天,被潑了濃硫酸的是你唯一的女兒應小芳,你會怎么辦?”劉章書陡然轉過臉,眼睛里迸發出驚人的亮光,惡狠狠的說了兩個字:“誰敢?”霍譽非忽然抓起床邊的輸液架,照著她臉上砸了下去。“我敢!”嘩啦一聲。旁邊的警察馬上反應過來,架住他的胳膊,將他拉到了外面。反復說著讓他冷靜。霍譽非也確實很冷靜。“不好意思,不是我不想配合,剛剛情緒有點失控?!彼\懇的道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