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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角落。不管是砍柴還是尋找草藥, 都需要走兩個小時的山路, 到大山深處去。 康靜就是出生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 她的家是黃土磚做的墻,茅草做的頂, 只有兩間房間, 父母一間, 她和meimei一間。 廚房就是搭在正房旁邊的一個再簡易不過的小木棚。 康靜沒有哥哥也沒有弟弟, 別人明里暗地就會說她家是絕戶。 再次回到這個貧瘠的地方,康靜一時無言。 她站在家后的小山坡上, 遠處的夕陽正在一點一點地落下,金黃色的余暉將這片靜謐的村莊照得更加安詳。 這是90年代, 村里還沒有通電, 家家戶戶都一樣窮。 康靜低頭看向自己的家, 那棟經常出現在自己夢鄉的破舊的黃土房。年代久遠,下雨的時候到處漏雨,有一次她下大雨, 她驚醒過來,發現自己和meimei蓋的被子已經被水打濕,蓋了多年的被子像灌了鉛一樣沉。 房頂上的茅草多年沒換,已經發黑發霉。每年她娘都在念叨要將茅草換了,可是每到割茅草的季節,她的書本費就像一座沉沉的大山一般壓在她娘身上,最后割來的所有茅草都賣了出去。 茅草價賤,就算是割了沉沉的兩大捆,走三個小時的山路到了鎮上,也只能賣五分錢。 如此兩個五分錢,可以給她買一只鉛筆。 看著這片熟悉的土地,康靜的眼淚忍不住地流淌。 她雖然出生在貧窮的人家,但是學習成績一只很好。她爹腳天生帶殘疾,干不了重活,家里所有的重擔都落在她娘身上。 可是她娘就算是累死,也要送她讀書。村里的其他人都勸她娘,這么個丫頭,會寫自己的字就了不得頂天了,送她讀這么多書做什么呢? 她娘聽了多數時間只是沉默不言,少時間會笑道:“俺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哩,俺靜靜可不能像俺一樣做睜眼瞎?!?/br> 康靜成績好,但是她娘從來不會在村里說她成績好,也不許她說出去。 康靜知道她娘送她上學有多不容易,她自己家的茅草屋上蓋的茅草都已經漚爛了,她娘都舍不得換,像那種巨大的茅草膽子,她娘每年到了茅草收割的季節,每兩天要挑一旦去鎮上,掙五毛錢,給她存著學費。 康靜小學就是在鎮上上的,她上學上得晚,九歲了才上一年級,到初中的時候,已經十五六歲了。這里普遍都是這樣,年紀太小的孩子吃不得這個每天要步行六個小時的苦。 即使年紀稍大,還是有很多孩子吃不了這個苦,早早地就輟學。 康靜一直咬牙堅持,她想她娘那樣難都要送她讀書,她每天走六個小時的山路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這樣一直到了初中。 初中要住校了,她每周回家一次,每次回家要將一周的干糧都帶上。 細面滿頭是不可能會有的,她帶去學校的紅薯洋芋,都是她娘從自己的口糧中省了又省的。 再難康靜也堅持過來了,只是到了她初中的時候,她娘病了。 她家連吃飯都成問題,又哪里有錢來給她娘看病呢? 這里的人生病了就只有一個方法醫治,那就是托,挨過來了就是命大,挨不過來就是命里該死。 眼看著她娘的病越來越重,康靜偷偷地將她娘給她的拼了命才掙下的兩塊錢拿去給她娘買藥了。 她娘知道之后,平生第一次打了她,往死里打。她看著她娘邊哭邊打,自己也哭得不成人樣,倒不是因為疼痛,而是一種對命運的深深無奈感,叫年幼的她莫奈何。 學費沒了,不管她娘帶著她怎么去求學校的老師,學校領導就是不讓她繼續念書了。 而她娘的病就算是吃了藥也沒有好轉,眼看著家中已經沒有錢也沒有多余的口糧了,正好在這個時候,村里兩年前出去的鄰居jiejie回來了,她穿得光鮮亮麗。她告訴康靜,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錢有多好掙,還讓康靜跟著她一起去掙錢。 康靜對她描述的那個精彩的世界并不向往,但是她聽說外面可以掙很多錢,想想她生病的娘,就動了心。而鄰居jiejie說她要是跟著她出去的話,可以先借十塊錢給她。 眼看著她娘的病情一天比一天重,十塊錢對她來說,絕對是及時雨。 康靜就同意了,但是她也知道,若是她娘知道她去外面打工掙錢,肯定不會同意的。 于是她將那筆鄰居jiejie借給她的十塊錢放在了她娘的枕頭底下,連衣裳都沒有收拾,她要將為數不多的幾件衣裳留給她meimei。 彼時的小姑娘不知道有句話叫天上不會掉餡餅。后來她才知道鄰居jiejie在外面是做那種見不得人的事情的,這次回家,就是為了要拉些人,擴充他們的團隊,好掙更多的錢。 而康靜小小年紀,就出落得亭亭玉立,在這里生活的人常年被北風吹刮,皮膚都又黑又粗糙,而康靜竟然出落得如出水芙蓉,鮮嫩好看。 她到了地方才知道她們不壞好意,但是她只是個小姑娘,鄰居jiejie的團隊里面有好幾個成年男人,她只要反抗就是一頓毒打。 但幸運的是,她被強迫接客的時候,警察破門而入,救下了她。 雖然被救了出來,可是她身無分文,被騙出來,不敢回家。她家本來就因為她爹身有殘疾和沒有兒子被人恥笑,現在要是就這樣回去,肯定會在村里更加抬不起頭。 她輾轉做過很多事情,但是因為她太過單純,不知道大城市里某些人心黑暗,又因為她長得很漂亮,很快就被人盯上。 她被騙去歌舞廳學做舞女。 在那里,她遇到了她后來跟了半生的男人。 這個男人是H幫中人,90年代,這個城市還很亂。 在一次跳舞之后,她因為相貌出色被人看中,想要買她一夜。歌舞廳的老板不敢得罪那人,就準備將康靜送過去。 康靜雖然一直過得很艱難,最難的時候,她也沒有放棄自己的原則底線,只要她放棄一次,她在這座城市就不至于過得如此艱難。 康靜當然不從,對方態度又十分強硬。歌舞廳的老板一邊跟那邊賠罪,扭頭就重重地甩了她一巴掌,她站立不穩,踉蹌著連連后退了幾步,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她抬起頭,來人三十多少的模樣,穿著一身勁挺筆直的黑色西裝,星眸朗目竟十分俊朗。 她還不知道這人是誰,但是歌舞廳的老板看清來人的臉卻驟然變了臉色。 他稱呼他‘方爺’。 方爺將她拉了起來,毫不避諱地打量了她一眼,才‘嗯’了一聲,沒有計較,繼續朝里面走去。 康靜不知是從哪里來的勇氣,她從歌舞廳的老板的態度看出這人的身份應該很高,仿佛如瀕死的人死死地抓住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