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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依然記得覺遠的承諾,只傷人不殺人。 但是風陵宮的武功都是教人怎么殺人的,她不殺人,就顯露了頹勢。 風陵宮被逼到了墻角。 應無情不知是怎么了,她莫名從空中掉落之后,就好像癱瘓了一樣,一動不能動。眼看著風陵宮就要被正道吞噬,應無情將她畢生的功力全部都傳給了木檀,就像這次一樣。 面對應無情委以重任,木檀最終還是破了自己的承諾。 她不殺人,風陵宮數千教徒就會身死正派之手。 她出手殺人之后,正派無人能擋。 覺遠就是在這時候出手的,他佛宗的功法本來就對風陵宮的功法有克制作用,加上木檀對他的留手,很快木檀就落了下風。 他承諾木檀,若是她就此投降,他會勸正派的人放過風陵宮的人。 木檀前世那一輩子做錯了兩件事,一是信任自己的親jiejie,而是信任覺遠。 她放下了屠刀,覺遠卻一劍刺穿了她的心臟。 火光中,覺遠在距離木檀十步遠的地方盤腿坐下,開始打坐。 木檀想起前世的事情,恨意在她眼中洶涌翻滾。 “你不要妄想利用我什么,你最好現在殺了我,否則等我傷勢好了,我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 她不會再像上次那樣手軟留了他一條性命。 沒想到覺遠睜開眼睛,平和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淡淡道:“上回貧僧說要用貧僧的性命去換那兩個施主的命,貧僧還活著,這承諾就一直算數,施主已經放過了那兩位施主,貧僧的性命就交給木施主了,木施主什么時候要取走,便取走吧?!?/br> 說這些話的時候,覺遠的聲音還是很平靜,沒有半點起伏。 木檀驚詫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對這個禿驢說的話,一個字都不相信了。 “好啊,等我能動的時候,第一個就取你項上人頭!” 覺遠沒有再接話,神色祥和地坐著,雙手合十,開始無聲地念經。 了燈是醫藥高手,作為他的親傳弟子的覺遠當然也擅長此道。 木檀感覺肩上的傷好了一些,至少沒有那樣疼痛了。 她開始支使覺遠來。 “覺遠禿驢!覺遠!” 覺遠從入定中睜開眼睛,一雙明亮的眼睛中透著兩分詢問。 “我餓了,你去給我抓一只山雞來給我烤了吃?!?/br> 木檀絲毫沒有避諱他出家人的身份,張嘴就說自己要吃山雞。 他已經添了幾回柴火,估算一下,外面的天應該已經快黑了。 大半天過去,木檀是該餓了。 覺遠站了起來,真的走出了山洞。 半個時辰之后,覺遠回來。 他手上握著幾個果子,走到木檀身邊,將野果遞給她。 木檀一把抓住野果,朝洞口擲出去。 沒料到這個動作牽扯到了她的傷口,不覺‘嘶’地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沒好氣道:“我讓你去給我抓山雞,你給我摘野果?我又不是和尚,不吃野果!” 覺遠摘回來的野果被她扔了出去,也并不生氣,“貧僧是出家之人,不殺生?!?/br> 木檀嘲諷道:“你說你出家之人不殺生,世間萬物,什么不是生命?草不是生命嗎?樹不是生命嗎?你吃的稻谷不是生命嗎?你剛剛摘的果子不是生命嗎?你說你不殺生,你怎么沒餓死?” 覺遠心知自己不管說什么,她都能說一大堆道理出來反駁,干脆就閉口不言了。走到洞門處將她方才扔出去的果子撿了回來。 他細心地在自己素色衣袍上將果子上沾上的泥土擦干凈了,放到一旁,然后就不再理會木檀,自己打坐。 “覺遠禿驢!”木檀感覺自己滿腔怒火像是一圈打在了棉花上。 她掙扎著坐了起來,走到覺遠身邊。 覺遠仿佛沒有覺察到她過來的動靜一樣,兀自閉眼打坐。 木檀要是愿意,一伸手就能送覺遠去西天見他的佛祖。 但是想想自己現在的情況——正派的人肯定不會放棄追殺她,她有傷在身,遇到這些人肯定無法輕易擺脫,覺遠的醫術放在天下也是數一數二的。 木檀還是倒回去,想著想讓覺遠將自己的傷治好再說。 光線一點點地暗了下去,覺遠撿拾的柴火已經快要燒完了。 木檀餓得頭眼發昏,瞪了入定的覺遠一眼,還是走過去將他撿回來的野果撿起來吃了。 ‘咔嚓’聲頓時在山洞中響了起來,像是偷吃的小松鼠。 若是站在山洞外面,就能看到遠處巍峨的風陵頂上徹夜亮著火光,顯然是正派還沒有放棄搜尋她。 那瀑布后面的通道十分隱秘,想來正派的人不會找到。那么覺遠又是怎么遇上她將她救了的? 木檀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覺遠,他闔著雙目,五官清秀,神色平和。 他為何要救她? 還不等木檀將這些問題想清楚,她躺在覺遠割來的枯草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睡夢中,她感覺自己渾身發冷,仿佛墜入了冰窖一般。她下意識死死地抓住了一片衣角。 微弱的火光中,覺遠跪坐在木檀身邊。她滿額頭的冷汗,渾身還不是的顫栗。 覺遠伸手探向她的額頭,手心沾染了一片濡濕。 入手火熱。 她是發燒了。 覺遠微微蹙眉,這是失血過多的后遺癥。 他轉身出了山洞,再回來的時候,手上擰著他的外袍。 外袍已經被打濕了,他將外袍疊好,放在木檀的額頭上。 木檀只覺得自己渾身發冷,迷糊中,她感覺到一股溫和的熱意從她的手心傳入,這股熱意緩緩地從她的手臂流入身體的其他部分,她頓時覺得寒冷的身體舒服了很多,仿佛是隆冬戶外的大雪中升起的一爐火焰,讓人百般溫暖。 過了一個時辰,覺遠伸手探向她的額頭,沒有方才那樣燙手了,顯然是已經安然度過了。 覺遠松了口氣,起身要回去,一只手從他背后捏住了他的袍角。 覺遠扭頭看去,只見火光中,木檀臉上滿是悲戚,她口中喊了一聲—— “覺遠,你混蛋!” 覺遠大怔。 次日,木檀的傷已經好了很多,他們得盡快離開了,免得正派的人在風陵頂上搜不到人或者是發現了瀑布后的通道找過來。 她沒有想要覺遠跟著她一起走,畢竟佛子覺遠在江湖上還是很有名氣的,他身邊要是跟個女人,就好像她前世那樣,不出幾天就能傳遍滿江湖。 可是沒有想到覺遠竟然默然地跟在她身邊,似乎要跟著她一起走。 “覺遠,你跟著我做什么?你這條命我暫且留著,你不要跟著我了?!?/br> 覺遠看了她一眼,道:“木施主身體沒有復原,若是遇上了敵人,會很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