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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大口地費力地呼吸著。季輕夏有些被嚇到了,他調整了一下呼吸節奏,盡量輕手輕腳地坐到莊俊臣身邊,試探著叫了一聲莊俊臣的名字。莊俊臣沒有反應,他的T恤幾乎濕透了,黑發凌亂地貼在他脖子里。季輕夏知道莊俊臣這是還沒從夢魘里掙脫出來,他輕輕摁住莊俊臣的肩膀,“莊俊臣,你聽得到我說話么,莊俊臣?”莊俊臣在被他碰到時本能地閃避了一下,季輕夏牢牢抓住他的肩膀,放輕聲音,“我是季輕夏,我回來了?!鼻f俊臣聞聲緩滯地轉頭看了他一眼,他黑沉的眼睛里亮著一層痛苦的水色,眼神顯得有些空茫。季輕夏吞了吞口水,他沒見過這么狼狽無措的莊俊臣,一時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但他只是猶豫了一小會,就靠過去抱住了莊俊臣。他把動作放的慢而輕柔,因為怕壓到莊俊臣的肚子,他只敢摟住他的上半身,“好了,沒事了,噓……”季輕夏就像安慰小孩子一樣重復地說著沒事了之類的話,他輕輕揉著莊俊臣的后頸和背,莊俊臣身上的汗已經涼了,他□□在外面的皮膚都是濕冷的。漸漸地,莊俊臣的喘息聲小了下去,他的手臂慢慢箍住季輕夏的背,他的手指抓在季輕夏的肩膀上,非常用力。莊俊臣在季輕夏面前的形象總是冷靜而優雅的,這種類似崩潰的狀態讓季輕夏絕對無法想象,季輕夏只能心情復雜地反復地觸碰他,讓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莊俊臣的感官和記憶都是混亂的,他夢到了那次??嫉木跋?,那種非常冰冷的痛楚,醫院的冷光和血的氣味。他就好像沉在一個巨大的湖里,水壓把所有的氧氣從他肺里壓出去。不知哪一刻起,他聞到了皮膚溫暖的味道,有一個聲音從雜亂的混響中切進來,在更多的英文對話中,他聽見了那個聲音叫自己的名字。莊俊臣忽然有種似曾相識的心情,就像坐在畫室窗口的高臺上看一點點陽光照在畫架上的感覺一樣。“……季輕夏……”季輕夏聽見莊俊臣沙啞地叫了一聲自己的名字。他連忙松開莊俊臣,用手背幫他抹了抹鬢角的冷汗,“你回神了?做噩夢了?你要嚇死我??!”莊俊臣的神情非常疲憊,他的反應還沒跟上來,有些難受地摁住太陽xue。“深呼吸深呼吸,我去給你倒杯水拿毛巾?!奔据p夏撫了撫莊俊臣的手臂,正要起身,卻被莊俊臣反手抓住了。“季輕夏……”莊俊臣輕輕皺起眉頭,停頓了一下,“我好像流血了?!彼f完,抬頭看了一眼季輕夏。莊俊臣的嘴唇都沒了血色,面色非常蒼白,濃黑的眼睛里竟然有淡淡的驚慌。季輕夏愣了一下,看見莊俊臣的手緊緊抓著腹部的衣服,腦子里立刻炸了,“等等,你別按啊,別按!”他抓住莊俊臣摁在肚子上的手自己握住,檢查了一下,果然發現他下身的長褲和沙發上都有淺淺的血跡。季輕夏覺得自己比剛才更害怕了,他自己數了三秒強自把慌張壓下去,趕忙去掏手機。白天檢查的時候他已經存了Ian的電話,他調出來立刻撥了過去。在季輕夏講電話的時候,莊俊臣躺回沙發里看著天花板,一只手死死抓著沙發背。因為之前的感覺太混亂,他都沒有辦法分清是不是有痛楚,以及痛楚是不是真實的。此時,他能感覺到那里沉沉的墜痛,伴隨著一次次緊縮,愈演愈烈。單純的疼痛并不是不能忍受,但莊俊臣在害怕,那種恐懼緊貼著脊髓一般,他曾經體會過一次,并且永遠都不想再體會一次了。“好的,請你務必快一點!”季輕夏掛斷了電話把手機往旁邊一扔,湊過去看著莊俊臣的眼睛,“很疼?”季輕夏問得小心翼翼,他的臉色也不好,但他看向莊俊臣的時候眼睛里已經沒有了慌亂,只有沉沉的溫柔。莊俊臣閉上眼睛,搖搖頭。季輕夏見莊俊臣沒有說話的欲望,咬了咬嘴唇,緊了緊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手心接觸的地方濕漉漉的全是汗,也不知道是哪個人流的更多一些。“沒事的,你和它都會沒事的?!奔据p夏一遍遍撫摸著莊俊臣手腕上突出的骨節,輕聲道。莊俊臣看了他一眼,季輕夏半低著腦袋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手非常溫暖,莊俊臣才發覺季輕夏的手掌已經很寬大了。莊俊臣動了動手,帶著季輕夏的手一起放到了自己的腹上,輕輕地蓋住。作者有話要說:☆、第54章Ian來的很快,他背著急救箱進門的時候身上居然穿著三件套的禮服,好像剛從某個宴會上溜出來的樣子。不過季輕夏已經沒有閑暇顧及他的裝扮,在他眼里此時的Ian除了“白衣天使”已經沒有別的形容詞了,他甚至沒有在意禮節什么的直接拽著Ian的袖子把他拖進了門。Ian迅速的急救措施以后莊俊臣的血很快止住了,等Ian朝季輕夏點點頭說了第一句話“放心吧”以后,季輕夏才軟軟地坐倒在地毯上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因為莊俊臣不好移動,季輕夏也沒辦法做到穩穩地把莊俊臣抱起來送到臥室里,所以莊俊臣又只能在沙發里過夜了。“你這種身體天然變異的例子,類宮體都會敏感一些,情緒的劇烈波動很容易引起它收縮的,而且你本來的體質就不太適合懷孕,就跟上次……”Ian正在擦洗手上的血漬,他的表情有些嚴肅,不像白天時那么和藹了,他說了一半嘆了口氣,“這種月份出血不是什么好事,作為醫生我有義務提醒你重視你自己的身體狀況?!盜an的語氣里有了些教訓的意味,狀況出的這么快,他覺得他一開始就不應該給莊俊臣面子。莊俊臣垂著眼睛盯著地板,沒有做聲,他的臉色因為失血還是白得跟紙片一樣,這么看著就有些憔悴,Ian有點不忍心,略微感到自己好像說的太嚴厲了,扔掉毛巾咳嗽了一聲,正要說話,就聽到莊俊臣低聲說了句“我知道了”,竟然有種服軟的意味。Ian驚訝地挑挑眉,攤攤手,不置可否。季輕夏連忙從地上站起來插話,“今晚真是太感謝你了……”他指指Ian的裝束,“而且好像打擾你的酒會……”“啊,沒什么大不了的,”Ian把襯衫的袖子重新卷下來,“車里常備急救箱什么的,這就是醫生嘛?!彼Φ臅r候就完全就身后自帶閃光背景一樣,季輕夏很想說他像什么都不像個醫生。送走Ian關上門的剎那,季輕夏才覺得這個驚魂之夜才算過去了,如果他沒有思量后回來這畫樓,他都不知道會發生什么。季輕夏打了盆溫水,重新坐回到莊俊臣身邊,“還難受么?”莊俊臣搖搖頭,又點點頭。季輕夏捏住他的下巴,露出一點無奈的又松了口氣的笑容,用毛巾輕輕幫他擦汗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