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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細微的黃光,宋晚盯著,出神,爾后緩慢地抬起頭,視野在不停擴大。燈光涉及的范圍有限,他的背后眼前仍舊是暗的。很安靜,悄然無聲,仿若世界就剩下他一個人狼狽不堪地守著這盞孤燈。宋晚沒有動,不知道現在幾點,也沒有去關那扇窗子。夢里的情緒似乎延續到現實,孤寂感在胡亂播種遍地叢生。宋晚眨了一下,眼前出現很小的一片虛影。心里沉甸甸的,他知道此時在想什么,在想誰。但宋晚不會說出口。第15章雨夜偏多事15.早晨出門時,天空就一片灰蒙蒙的。大街上光線很暗,有人開車去上班還特地打開了前照燈。一幅世界末日快來的景象。臨近中午,雨終于下了。鉛色的云朵散開一些,瀉出點微光。紀辰南坐在辦公室里,趁工作的空隙,瞥向外面。透過窗戶,發現整個世界都置身于雨幕之中,有種虛幻的朦朧感。吵雜的都市聲音被無限量地延伸拉長,傳遞到耳邊只有滴滴答答的雨點聲。前些天不斷持續的悶熱被一掃而空,紀辰南不由得在繁忙工作與糟糕生活的雙重夾擊下獲取到一絲喘息。難怪有些人喜歡聽雨聲。思緒擴散,紀辰南盯著出神,仿佛想要透過披了雨簾的窗戶望去很遠的地方,載著身體的轉椅發出一聲細響,瞬間就把偷懶的紀辰南拉了回來。他怔了幾秒,回過神,看著面前的工作。重新擺出嚴肅模樣,不顧外面一切,投身于工作當中。中午休息,慣例接到白暮的消息。恰逢紀辰南和同事在茶水間休息,同事嗅到一些貓膩,對著紀辰南擠眉弄眼,旁敲側擊地詢問是不是新交的女朋友。紀辰南瞄了眼內容便把手機收了,笑笑不說話。與宋晚分開大約一個多星期,不算太久,但這空余的時段是他難能可貴靜下心與白暮處在一起的機會。紀辰南空窗期有些長,和宋晚膩在一起的時候小老板縱容著幾乎任他為所欲為,導致男人一時半會不知該怎樣面對十分敏感的白暮。當初身為校草的紀辰南還沒想過自己會有需要相親的一天。最開始白暮說只有5天的假期,那時紀辰南心不在焉,以為5天到白暮就會回去。結果并沒有,女人的假期被無限量拖長,紀辰南也不好詢問,這樣會產生要趕人的錯覺。于是,5天的心不在焉變成了12天的心不在焉。他們平常的相處非常簡單,有大片空余時間的白暮成了老書店的???,她沉迷過往書海無法自拔,不希望被人打擾,只需要紀辰南在下班時接她回去。白暮依然住在酒店,只是終于聽紀辰南的話換了一家。說來可笑,他們雖然在應對外界時已默認雙方是自己的男女朋友,但相互之間仍舊保持著微妙的距離。有時碰上休息日,會出去繞著小區散步。通常是沉默的,沒有過多的話語,也沒有心跳的牽手與出人意料的偷吻。兩人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走去,又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走回。紀辰南體貼地一路把她送回酒店,看著她走上樓再離開。白暮上去后沒有直接回房間,她穿著高跟鞋順著過道跑到最旁邊,那里有一扇窗戶。女人透過那里看著男人的背影。一邊是車水馬龍,燈火通明。一邊是陰影密布,斑斑點點。紀辰南手插在口袋慢慢地走在沒光的路上,夜風輕輕地拂過額頂的頭發。白暮沒從那個單獨的背影中品出什么小別勝新婚的甜蜜,只覺得他是好不容易完成了一個漫長又艱巨的任務,從中得到一分喘息和放松的空閑。女人的第六感,她覺得這一刻,紀辰南是疲倦而開心的。白暮偶爾會做些不用火的甜品小吃給紀辰南送去,紀辰南連忙道謝,如同一位親昵有禮的鄰居,接過放在桌子或是茶幾上,直到白暮走,都沒看見他吃上一口。她心里明白。有時候深夜沉睡,會夢見紀辰南牽著別人在黑暗中越走越遠,女人在后面步步跟隨,小心謹慎反倒像個盜賊。爾后那人回頭,是一張男人的臉,且為她所知。白暮便在此刻驚醒,滿頭大汗,心跳加速。外面天光大亮,卻透不過拉扯緊密的厚重窗簾。白暮大口呼吸,平復心情,繼而重新閉上雙眼,告誡自己,天亮了。天亮了,夢就該散。然而她為自己設置的幻夢,何時才會消散呢。今天老板心情頗好,臨近周末都沒有留他們這幫“打工仔”加班。紀辰南拿好東西出了公司,迎面吹來一陣凜冽的風。氣溫驟降許多,幸好他準備充裕,沒覺得冷。雨還在下,稀稀拉拉,藕斷絲連。紀辰南討厭這種天氣,空氣中裹滿了濕潤的水汽,平坦的地面受雨水連累,小水坑不斷,稍有不慎,濺得鞋面全是。他沒帶傘,正猶豫著是快速沖去停車場還是淡定地走過去時,手機傳來嗡鳴。紀辰南平淡拿起來一看,果不其然是白暮,問他今天在哪見面。紀辰南調到信息界面那兒打字,字還沒打幾個,又一條短信跳出來。紀辰南嘖了一聲,劃開來看,登時愣在原地。*宋晚好像中招了。昨天好面子地凍了一天,加之晚上沒蓋被子睡覺半夜還被驚醒。今天一起來的小老板覺得糟糕透頂。頭有些暈,喉嚨隱隱作痛。但這些癥狀都很輕,宋晚抱著僥幸與男人不該如此嬌氣的心理換好衣服洗漱完便去了面館。食欲不振,昏昏沉沉,他連早飯都沒有吃。中午,開始下雨。有些悶,宋晚把閉合的店門打開,沒防備,被斜吹來的雨糊了一臉。他暗叫一聲,忙往里面跳。這一蹦,腳底沒緣由地一陣抽筋,震得他頭昏腦漲眼冒金星。頭發全濕,宋晚難受得哼哼,一瘸一拐地挪向最近的座位坐下。似乎有東西堵在喉嚨管,咽不下吐不出,苦澀與窒息的雙重感受越來越兇猛。這時段店里沒有人,宋晚從一開始還能稍作堅持,到后面徹底趴倒在桌面上。朦朦朧朧間,聽見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聲音是特地軟下調子,很溫柔。身體拉起一點,遠離了油味十足的桌子,宋晚大幅度地喘氣,想借此吸收些新鮮空氣。手臂被握住,對方的掌心像個溫度正好的火爐,暖意躥騰。宋晚努力地想睜開眼睛看清,可惜并沒有用,眼前依然水霧一片。好悶,頭痛,沒勁……宋晚喃喃自語,不停念叨。那個人如同一個安全站臺,宋晚雖然看不清,但覺得十分安心,也不想隱瞞。同時,心里莫名地充滿傷心和矯情。積壓多日的洪水,終于沖毀閘門,叫囂著朝遠處奔流而去。“當然,你發燒了,宋晚?!?/br>腳